《猫妖的奇妙生活》黑瞳

18、第十七章

　　接回毛昴很简单。
　　安铭只是在店门口的椅子上用小点心哄毛昴开心，见到毛疃，也只是礼貌性点点头，见她要带走小家伙，竟然什么都没问，就任由她一阵风似得把孩子送来，又一阵风似得把孩子带走。
　　这事有点蹊跷，不过毛疃懒得追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小姨，十一舅舅来干吗？接毛毛回去吗？”毛昴拉着毛疃的手，怯生生的问。
　　“大概——不是，他来找小姨——玩。”毛疃咬着牙说，脸上还得挤出笑，她哪能把这么复杂的政治问题教给一个小孩子。
　　“哦，毛毛以为来接我回去呢。”小家伙的神色很怪，有点期待，有点失望，又有点高兴。
　　毛疃蹲下，认真的看着毛昴：“你想回猫族吗？你十舅舅他们对你很好？”
　　毛昴点点头，又摇摇头，咬着手指甲不发一语。
　　“毛——毛。”毛疃不得不提醒他。
　　“十舅舅对我很好，可你们也对我很好很好，我想回去，可舍不得你们，小姨，是不是我回去了就不能看到你和叔叔了呀。”小孩子发呆了一会 ，喃喃道。
　　毛疃心一软，拉着毛昴进屋。
　　柳小汀依然面如血色，只是间隔了这几分钟，精神倒是健旺了少许，有气无力的斜倚着，对着二人笑。
　　“笑，笑，笑，你就只会笑。”毛疃呛他，伤成这德行，还忘不了安慰她，真是猫改不了吃鼠。
　　左右打量柳小汀，嗯，伤口没再出血，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刚才那句话可是说错了。
　　他，柳小汀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猫，又怎么会吃老鼠。
　　柳小汀叹气，假说要打扫楼下的玻璃等等垃圾，让毛昴上楼休息，并把毛疃招呼到身旁坐下。
　　“说吧。”
　　“说——什么。”毛疃装傻。
　　柳小汀微微摇头，“在我面前你没必要伪装，你把毛清明如何了？”
　　毛疃瘪着嘴，一下一下挠着沙发套的绒线玩：“没怎么，让他走了。”
　　|“哦？”柳小汀不信。
　　“我没时间没时间和他闹腾，你还躺在家里呢。至于杀了他——他毕竟还是——”剩下的话不想说了，毛疃叹气。
　　“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你打发掉，你做了什么？”柳小汀想了片刻，一针见血的问。
　　毛疃抬头对上柳小汀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瞳，满心无力：“我只是告诉他我的决定，让毛秋自己看着办。”
　　柳小汀眉头紧锁，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的决定…………”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提问。
　　毛疃点头，两人的眼神再度交流。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答案，我决定回去当猫皇了。
　　可你不是很讨厌这个位置吗？
　　那又如何？你不是也说过，糟老头虽然老的牙都咬不动肉了，可聪明的很，从来没出错过，除了接位，我有别的选择？
　　可我不希望你做不喜欢做的事。
　　糟老头已经退位后的下一位人选，除非我也退位给别人，可你告诉我，我能选择谁？毛秋？别笑死我哦。
　　柳小汀身子越发佝偻，几乎埋到深深的沙发中，毛疃靠着他，强笑：“不管如何，我们活着，还可以做选择，很好了对吧。”
　　柳小汀拂过她的头发，抑郁道：“可我会觉得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没有我，你只需要潇洒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毛疃弹了一个指响，“NONONO，别把我想的那么无情无义，就算没有你，难道我真的能放任猫族不理不睬？老头子既然下了决定，我也不好让他百十年后死的心不甘情不愿吧。”
　　柳小汀看着她，极无奈。即使她说的再天花乱坠，可眼角眉梢那一丝的压抑，他看的很清楚。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只是想通了，与其这么躲躲藏藏，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何必？还不如解决掉一了百了。”
　　毛疃竖起指头，阻止柳小汀发言，“我回去，并不代表一定会接任，而是找到最合适的方法，或者问问老头，他到底想干吗？”
　　她用力点了一下头，像是要配合自己说的话，“所以，并不是被迫的接受，可是慎重考虑后的决定。”
　　柳小汀一瞬不瞬盯着她，几无声息的叹气，又想说什么，被毛疃盖住嘴。
　　“你别想和我一起了，老家伙。”毛疃做鬼脸：“你现在是病号。”
　　柳小汀想反驳，当毛疃用温柔的几乎将他溺毙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一切抗拒变的徒劳无功。
　　“你得留下照顾毛昴还得养伤。”手滑过他胸口受伤的位置，毛疃觉得心疼。“虽然你有治愈的能力，可这伤不轻，你不可以和我一起回猫族。”
　　柳小汀轻声回答：“你可以过几天再回去，那时我就好的差不多了。”
　　毛疃摇头。
　　过几天毛清明也许已经从猫族带回大票人马了，到时一个照顾两个，更分心，还不如在地方根据地开辟战场，安全的多。
　　于是，只成为半个族长的毛疃英明的下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