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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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者，出于蓝而胜于蓝也。
“公子世无双”说的是何人？在我眼中，我家主人当之无愧。
我是谁，我只是个马夫呵！在青府里我照顾的一直都是公子的良驹黑月，而现在的我有幸追随公子并成为了公子的管家，但黑月依然由我照料。
我喜欢照顾黑月，因为我一直记得公子带我走时所说的话，“福伯，我希望你能随我一起，黑月离了福伯不知会不会不习惯……而且，若是福伯愿意与青琪一同离开，那我便是带着福气走了呢！呵呵……”
我年过半百又膝下无儿，自那时起，我待公子便如自己孩儿般。他于我，有着知遇之恩；他待我，如同亲人。我也曾有过抱负，试问男儿何人无雄心？而我一直等着我的伯乐，而今终于得遇，我定当以死效命！
世人皆言公子为了女子不顾兄弟之义，被赶出青府是理所应当。在我看来，尚小姐确实是配得上公子的女子。但公子当初已做了选择，却为何会发生后来之事却是不可知晓。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公子身边……
来到这楚王东方明的身边，公子为了取得楚王的信任，从一个小小的队长一路拼杀成为了楚王的得力干将。别人也许不知道其中的辛酸，但这一切我却都看在眼里。战场上的无眼刀剑，将军府里的暗探刺杀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层出不穷。公子把将军府交给了我，我便要给公子一个太平的安睡之处。
再次见到尚小姐时，她已为人母，微微隆起的腹部显示着一个小生命即将来到人世。这样的女子带着母性的美，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看着公子下马，小心的护送着她下车进府，那时，多么希望尚小姐是公子的夫人呀！
我，是青家大公子青琪。是父亲的长子，也是母亲愚弄所有人的工具呵！因为，我只是个女子呢！
那天，我离开了从小一直生活的那个“家”，离开了我所尊敬的父亲，离开了那个始终对我有所愧疚的母亲。我同所有人一起演戏，演戏，只为欺骗。但很多时候我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自己……
“母亲，我恨你！知道吗？我恨你，恨你剥夺了我的快乐！恨你让我永远都带着秘密痛苦的生活！恨你让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做着我自己！”
“琪儿，是娘对不起你！”
耳边传来的母亲哭泣着的声音，但我不想去理，因为这一日是我最后呆在这里的日子了。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只想好好任性一次。“母亲呵！你给了我一个秘密，而今孩儿也还你一个秘密吧！母亲，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我爱上了一个叫做‘尚婉容’的女子了呢！”看着母亲因震惊而圆睁的双眼，还有眼中汹涌着的混着懊悔、痛苦、迷惘、忧伤的泪水，我觉得自己好残忍，好任性！“我爱她，所以我恨你，母亲！是你让我如此这般不男不女的生活，是你让我永远都无法去爱！母亲，你为了你的爱亲手断送了孩儿的爱！我恨你！”
我转身不想去看母亲眼中的泪水，因为我知道我的眼睛会很痛，很痛……感觉到母亲抓住了我的衣袖，我只得暗使内力震开母亲紧抓不放的双手。迈开步子的那瞬间，听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只知道这一刻我不能回头了，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哥！你还是我的哥哥吗？我的哥哥怎么会为了女子，变成这样的一个混蛋呢！”妹妹哭喊着用力捶打着我的胸口，也捶打在了我的心里。
我只能抱着我唯一的妹妹，“好好照顾娘亲，对不起……”
母亲，我带着我的秘密离开了，这样母亲便永远都没有做错任何事，这样母亲至少为了你的爱，没有了任何秘密。
离开的时候，我并不伤心，因为我看到了婉容眼里的理解，一切她都知道了呢……她是如此聪慧的女子，所以，戏在她眼里终是戏。
“清心”意为“倾心”，这是我为她所建的别院，我多想把她永远保护在那个小院里……
应着她的喜好，别院里的所有摆设都是为她而设，我知她会喜欢，而她也终于走进了我为她所建的“家”呵！
再见她时，心里是有着说不出的苦涩的吧！因为发现了她眼里有了一个人，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发觉，但她的笑已不再含蓄，她的笑有了牵挂……我知道一切都源自于那个叫做“莫碧儿”的孩子，也许不该称她为孩子吧！她，并不是个人呢！
熙和已经不再安稳如初了，为何会有人来刺杀婉容，我无从所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她离开这里！
我自私了，我挑明了她对碧儿的感情，怀抱着私心想让她在这样的情感下也选择退缩。因为她始终是我青家的人，我不能拥有她，但只要她一日还是青家的人，我便能光明正大的对她好，将来或许有一日我也可以说出对她的感情……
但，婉容终究是与我不同的人，她是个奇女子，就如我们初见时便已知晓的那样。她没有选择退缩，而是选择坦白！她没有因那惊世骇俗的感情而选择放弃，她想做的是把握住她的爱。这，就是那日她答应随我离开时，我在她眼中读出的答案呵！
我带她来到了将军府，吩咐众人唤她“夫人”。“夫人”呵！若她真是我的夫人该是多好！但这永远都只能成为一个奢望了吧！
东方明这个老狐狸，世人皆只知他好大喜功，但也就和他处的久的人才知道他还是个贪图美色之人，且男色、女色都喜。而他狡猾的性格让他都只在暗中办事，了解到他这一嗜好的小人纷纷献上美色，以求换得荣华，殊不知东方明得到了美色过后，还是让那些不该知道他这一嗜好的人去了阴曹地府。
他初见我时也因我的外表少了些许防备，而这点我却不知是幸或不幸！但他还是对让我执掌兵权进行了多番试探，终是被我一一解决。
而今，他见到了婉容，从他的眼里我看到那抹让我作呕的贪婪！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不绝于耳。轻纱遮面的曼妙女子媚眼如丝地踩着轻柔的步子，扭动着那柔弱无骨的纤腰，玉臂舞动的瞬间带起阵阵幽香，说不出的迷醉。
酒酣之时，许多人都已经趴在了桌子上，还有一些则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最后倒地打鼾，间或发出怪异的声音。
东方明摇晃着身子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眯着眼说着醉酒之语。这样的人着实让我恶心，我很想一掌将他打倒在地，但出于君臣之礼我还是叫来了宫人扶他回宫。
“青将军……真……真是我的爱……爱将呵……青，好姓……青，卿呵……”耳中传来这样的话语，我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回府后，我换去了战袍，听到婉容房里的悠悠琴声，我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想念。
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东方明派人来过我府多次，而在前不久他亲自来又被我挡回去。此次我凯旋归来，也早已听闻他已经暗中培植势力，想要取我而代之。毕竟“兔死狗烹”的结局是我早已料到的了。我已经不能保护婉容了，过了今夜，明日就该把婉容送走了。那个能用性命保护婉容的人也早已找来了！
今夜，就让我再自私一次吧！即便只有一夜，我也此生无憾了……
“婉容……”推门而入，我看到在我眼中永远美丽如初的女子。她停住了琴声缓缓起身，因怀孕而略带迟缓的动作让人想要好好呵护着她。
“琪，怎么了？”她关切的问我，眼中透着的丝丝心疼让我有一瞬间想要流泪的感觉。
我扶着她坐到椅子上，轻柔的抓着她的手，奢望着能永远握住它。但我知道，过了今夜，她会与她的爱相守了……
婉容没有说什么，但她放开了我的手，扶着我的头让我的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咕噜噜……咕噜……”我听见了从她肚子里传出的声音，那是一个小生命在为证明自己存在所做的运动，而这个小生命亦是与我血脉相连，它也是我的孩子呵！
“琪，什么时候能不苦呢？琪，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琪的心，不应该总在哭泣！”
“你知道了？呵呵，连我自己都快忘记，我是个‘女子’了呢！”
“是婉容发现的晚了！若是早些……”
“若是早又能怎样？你能给我，我所想要的感情吗？”看到婉容眼中的伤心，我心中充满了不忍，我不愿伤她，“对不起……”
“是婉容该说对不起。”
“不，感情本来就没有对和错，当初是我没有勇气，而我也终究不是你所要的人。婉容听我讲个故事吧……”
“好！”
一位官家小姐爱上了一位将军，后来她也如愿嫁给了那位将军。她知道将军并没有如她爱他一样爱着自己，但女子相信总有一天将军会爱上自己。后来女子听说将军喜欢上了一个平民之女，而那时女子也已经怀有身孕。她以为只要自己生下将军的长子，将军就会对她母子二人给予更多关爱。因为女子知道将军一直希望有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儿子。但让女子失望的是她生下的是一个女儿，女子求着自己的丫鬟帮她保守秘密，对外只宣称她生下了一位小公子。而后将军果真对她母子关爱有加，可事实再一次让那女子失望了。就在孩子两岁的时候，将军把那平民女子接回了府里，因为那女子也为将军生下一个真正的儿子。
女子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的孩子，一直认为自己亏欠了自己的孩子。后来她的孩子告诉女子，她喜欢上了和自己同性别的女子。身为母亲的她一直懊悔当初犯下的大错，但她已无法弥补了……
这晚，我哭了，在婉容怀里我哭了好久好久，几时睡去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怀抱很温暖。不似母亲时时充满愧疚的怀抱，那怀抱里有着说不出的疼惜……
第二日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我不舍地起身，换上了自己的战袍，今日终于要做一个了结了！
一切都交代给了福伯，我把信和信物交托给福伯，并让他转交给婉容。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我知道不久后福伯会去牢里放出莫碧儿，并护送她们离开……
身边的都是追随着我的死士，一路杀到了东方明所在的殿宇。
一番恶斗之下，我看着安坐于殿上的东方明，不得不说，此时的他最有王者风范。解开束发，我第一次以女子之姿立于众人面前。我看到了东方明眼里闪过的惊讶、惊艳和贪婪……
最后一切都结束了，我看到的是眼前一片血色的红……
从今往后，这世上便再也没有楚王东方明了！也在也没有青琪这个人存在了吧……
隐约间我看到了黑月向我奔来，马背上似乎有一人，但我不知这人是谁。她不会是婉容，因为此刻婉容早已和莫碧儿一起被我送走了，而且这人身上的香味也不是婉容特有的味道。
可此刻，我只想唤一声“婉容……”因为也许过了这刻，我便再无可能叫出这个名字了吧！
婉容，知道吗？莫碧儿不是人，也不是妖，她，可能是龙。龙神的存在非凡人所能企及，即便如此，你还愿意同她相守吗？
……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