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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入膏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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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满脸通红的安素看见了夺走自己初吻的人。那是个瘦高的白衣公子,长了一张白玉似的脸,凤眼一挑便是风情万种,乐时怒时皆似有情,最媚是那额顶那颗朱砂痣,看一眼就立即映在心中,一生一世都难以磨灭,再看那嘴角的笑,有些玩味,总让人觉得是对着自己的,一不小心就要陷进去。他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放浪随性,却最是这种不经意,最令人着迷。
就算是安素,都不得不承认,这是她看见过最俊俏的公子,就算是被称为玉国第一美男子的亘公子也比不上他一半。
不过,没有我帅。安素很认真的想。
“找我什么事?”
那公子笑得明朗:“在下听得安大夫医术高明,特来求医。”
“公子有何病症?”
“我左膝只要一剧烈运动,就疼痛不已。”
“那公子就是刚才救我之人?”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刚才轻功刚一发动,腿就剧痛难忍,一下子从空中摔了下来……”
安素一撇嘴:摔得还真准。转念一想,他也不是故意的,便笑道:“公子请与我来素水堂吧。”
那公子一作揖,笑道:“谢谢安大夫。”
“医者医人,实乃本分。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免贵姓江,单名一个祈字。”
“江公子请。”
“安大夫请。”
杨柳堤旁,素水堂中,一种兴奋的气氛弥漫着。
两个药童鬼鬼祟祟地躲在药堂后的竹园内,趴在一个竹门口,看着竹室中,脸上泛着绯红。
安素将江祈的裤腿放下来,皱着眉头,面色不是很好看。江祈看着安素:“安大夫,我的伤……”
安素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江祈,他悠哉游哉扇着扇子,凤眼中倒是看不见几丝担忧。安素理了理衣襟,问道:“公子可曾摔碎过膝盖?”
江祈像捣蒜一样点头:“是啊。”
“公子是否随意处理,只让骨头长起来,就不再护理?”
“是啊。”
“公子是否经常使用武功?”
“安大夫神通,”江祈笑了,“因为在下常常逃命,几乎每天都要用轻功飞几段路,因为近日腿实在疼,又听闻安神医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才来就医。安大夫,怎么了?”
安素一直低头不语,突然抬起头来,冲着江祈就大骂:“你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不爱护?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了,你爹娘怎么办?你亲朋怎么办?你爱人怎么办?公子这么不会爱惜自己,何必来这世上走一遭!”
江祈一愣,过了一会,在连安素都觉得自己说的重了时,他却又阳光灿烂地笑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也没受伤害:“我没有爹娘,没有爱人,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无人理睬,无人在乎,我自己活着便是混日子,有什么爱惜的必要?”
安素听出他话语间一丝惆怅,拍拍他的腿,安慰道:“即使你爹娘死了,必定生前很爱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损之。再来公子生得如此俊逸,爱你的姑娘必定也多,你不止属于自己,还属于爱你的人。”安素一顿,接着说,“至于朋友,若是公子不介意,安某愿与公子结为君子之交,在你疗伤期间,伴你一程,以后若是有用的着的,也可以来找我。”
江祈看着安素清澈的眸子,微笑说:“安大夫真是善人,江某与安大夫素不相识,安大夫愿待江某做朋友,江某感激不尽。只是,”江祈低下头,“做江某的朋友,未必是好事。”
安素好奇地眨眨眼睛:“为什么?”
江祈回过头,明媚地一笑:“大夫以后就知道了,但还是希望您不要知道的好。对了,我的病是什么?”
“江公子得的病,叫做痹症,是因为膝盖骨折愈合后受寒所致,而且公子又毫不注意,运动过量,导致加重。”
“不瞒您说,实际上江某曾寻过数个大夫,治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不知安大夫可否……”
安素点头:“到公子这种程度,的确难治,这种病本来就无法去根,只有汤药配着针灸按摩一起试试。”
“要多长时间?”
“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啊?这么久?”江祈看起来颇为苦恼,这段时间哪也不能动吗?”
“可以,但不能剧烈运动。”
江祈一合扇子,很可爱地睁大眼睛作惊慌状:“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去住醉仙楼啊。”
安素冷冷一笑:哼,想跟老娘我装穷?穷你能穿这种丝绸袍子,拿着红木扇?我装穷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炕头上吃奶呢。这样想着,脸上却还是担忧的表情,那装的叫一个真:“这怎么办啊,不过素水堂空房多,要不公子住在隔壁的梅园好了,我不收费低一点就是。”
江祈一惊:“那多不好意思!”
安素笑着:“无所谓,不麻烦。”
你出钱,我出房,这叫什么不好意思,你若要走,我下半年的零食怎么办?!
江祈立即笑起来,睫毛上像涂了阳光一般,安素被他明媚的笑容晃了眼,不禁有些晕乎,暗想:这等容貌,真不该是男子所有。江祈拱手作揖:“那便谢谢安大夫,我不能白住在这里,在下也略通医理,可以打个下手,回报大夫。”
不仅捡了一个钱罐,还捡了一个帮忙的?天哪,佛祖玉帝太上老君,你们终于想起地上还有一个可怜的安素了,知道我就缺帮手啊。
安素作为难状:“可是公子,我们这里也不是那么轻松啊。”
“那不要紧,我也没有那么虚弱啊。”
太棒了~!安素窃笑,表面上作真诚状加感激状加公子你太深明大义状,泪眼汪汪的握住江祈的手:“那就麻烦你了。”
“那再谢谢大夫。”
“不谢。”
两个药童相视一笑,偷偷溜出竹园。几乎就是刚才,安素与江祈接吻的事就传遍了素水堂。本来大家还愤愤不满,觉得有人抢了自己的安公子,现在看见这位公子也这般姿色,便一下子没了怨气。就他们见过的,除了那江祈,世上再无人能配安公子。素水堂的人暗地里达成共识:要将江祈留在素水堂,配安公子!
入夜,群山巍巍,剑盟总部处于高山之巅的。
剑盟在百余年来兴起,创始人“无心剑”成寒大师因为爱剑如命,便成立剑盟,旨在令无心剑法发扬光大,令海内使剑之人能够领悟用剑的最高境界。经过百年奋斗,剑盟成了武林中仅次于少林武当的第三大派,又因为门风正,实力强,无奸邪事情,因此受到武林大小派别的尊敬。
剑盟总部立在御松山上,最高是盟主,盟以下是派,门,堂。剑盟以下有四大派别,分别是游龙派,身轻如燕,招式灵活;鸣凤派,皆是女子,剑势轻柔却以柔克刚;金鼎派,沉着扎实,好用重剑;鬼纵派,招式诡异,不按常理出牌。
四派各有所长,互助互补,相互交流,形成了现在的剑盟。
无声无息,一个黑影落入剑盟院落内,院内小楼亮着烛光,映出一个老者的剪影。黑衣人站定,举剑行礼。
“可是游走侠?进来吧。”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是。”
殷唯走进屋里,向正在打坐的青衣老者行礼:“掌门,殷唯回来了。”
老者微微一笑,道:“游走侠虽属于我们游龙一派,但并不需要太过遵守规矩,每次都这么准时回来。当初你师父将你交给我时,就说过你喜欢浪迹天涯,要我们让你自由一点,尽量闯荡闯荡。”
殷唯一拱手:“不敢。”
“对了。”老者又道,“四派百人榜大赛下个月就要举行了,唯儿不知有没有兴趣?”
“请掌门吩咐。”
老者一笑:“你便去吧,看你现在也手痒痒了。而且你跟着你落离师尊操办这盛事,也有一段时间了,要只是让你做个协办者,恐怕对你也不公平。去吧,去吧。”
“是。”
老者又一思忖,道:“这等盛事,恐怕又有人要来捣乱,不知唯儿可有准备?”
殷唯道:“若是红泪公子,已有所准备了。”
“呵呵,”老者笑道,“还不就是那风流捣蛋君,有点事情他就要来掺和掺和,不过,”老者脸色一沉,“也莫要太过严厉,红泪不过,也就是个顽童。”
“是。”
“天不早了,退下吧。”
“是。”
安素为了江祈的病忙了一天。
她这辈子见多了痹症,却没见过如此严重的痹症。说起来这已经算是病入膏肓,可也许是江祈习武的原因,竟然平时走路什么的都没有妨碍,据他说,只是大发力的时候会有剧痛。
也亏得有人得痹症能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他每天是怎样自残一样的生活啊。不过,这丝毫不让安素觉得麻烦,反而使她一下子兴奋起来。高难度的挑战令她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全身蠢蠢欲动,挑起她最最敏感的神经。
太有趣了,实在太有趣了。就算赔上一切,我也要治好这种病。
安素满心激动,现在江祈在她眼中,简直就是放在菜板上的一块鱼肉,美味程度举世无双。她看着医书,在纸上写写画画。烛光将她的影子映在窗上,她一抬头,看见院子门外,一个人影走了过去。
谁这么晚还出去?
安素皱眉,决定出去看看。
她放轻脚步跟了出去,发现那人脚步时快时慢,时而轻便,时而沉重。定睛一看:那不是江祈吗?他大晚上出去干什么?
正想着,就看见江祈的身影突然一顿,安素连忙闪到墙后,却看见江祈似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安素跟着江祈除了素水堂,越走越远,发现江祈越来越快,她跟得吃力,却在想:腿都这样了还用轻功行走,回去定要训他一顿!
渐渐,二人一走一跟进了城郊。忽见的江祈站定,安素立即躲到一根柱子后,看着他的动静。只见一时间,无数火光似从地底冒出来,一下子围住了江祈。安素大惊,侧耳细听。就听见江祈冷笑着:
“程小姐家的,李门主家的,黄堡主家的。呵呵,你们凑在一起,真是巧啊!”
接着就看见一个人影站了出来,同样冷笑:“红泪公子,今天我三家一起来讨伐你,看你还活不活得过今晚!”
安素一愣:红泪公子?!
这时,师兄常常讲起的江湖传闻涌进她大脑中。
风流君江祈!我怎么忘了?这等姿色,除了武林第一美男子红泪公子、风流君江祈,还能有谁?!
安素仰天长叹,神啊,我怎么惹上这么个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