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CD的第三面》月香枝

22、其终

　　手掌的肉分开了
　　白色的肉和白色的骨头

　　纯洁向我展开

　　>>Play Side C 离离

　　故事讲到这里，最终的结局是罗暮被捕，景痕死亡，林隐川白白地受了一回谋杀未遂的惊吓，警方破获了巨大的犯罪集团。我想，在这个故事里，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叙述者。

　　除了在我16岁那年，我在父亲的刹车上动了手脚之外。

　　哥哥将他所不能拥有的一切全部加诸于我的身上。可他不知道早在我14岁被父亲第一次侵犯的时候，我的灵魂和身体就不再完整。
　　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罪恶只能发生在夜晚，可父亲总是在阳光灿烂的白天一次又一次加重我无法洗净的罪。我不能责怪哥哥白天要替父亲出车所以不在家，我也无法将父亲的这种行为归结于酒精的过失。我只能憎恨白天的光线，因为它让我更加无所遁形。

　　我从来不告诉哥哥，他在我身上注入了过多的希望。我害怕看到他唯一的希望破灭，为此我要在浴室里一次次用冷水冲洗过自己的身体。
　　我手上的伤痕是父亲拿碎玻璃戳的。在他由单纯的暴力变成性暴力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所以我在父亲的刹车上动了手脚。

　　做了这样的事情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留在哥哥面前了。
　　所以我从家里逃走。我没有想到他会找我，更没有想到他最终被杀害了。

　　有人在他喝的水里投了毒，没等他喝下就走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是后来才知道。
　　这是警方也认可的结论。但是投毒的人究竟是谁，警方一直没有结论。

　　我无法查明是否是罗暮谋杀了哥哥。但我别无选择。他的手上早已沾满其他人的鲜血。就算没有这桩罪行，我也只有将他送上死刑台，一切才可以圆满落幕。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着哥哥和我自己的罪所做的事……

　　林隐川不过是个在哥哥死亡的当天碰巧进过那栋公寓的无辜路人甲，在警察那里做过笔录。而我也只不过把罗暮要行动的时间告诉了警方而已。

　　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算不算圆满，毕竟还有很多掩藏的迷题没有揭晓。真凶也许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但我已知晓我需要知道的一切。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时候，你永远没法得到答案。
　　就像罗暮如果当初追问为什么夜晚适合我，我也只会回答他：因为夜晚会让孤独的人更孤独。
　　揭开迷底以后，知道也不过就是知道而已。

　　尾声•原谅一切
　　知道了一切就原谅了一切。

　　Fin.

作者有话说

　　对于当年的自己，我仍旧没能释怀。直到现在。
近日偶然翻到自己曾写过的《寒桑》被别人转载，然后有人评论：故弄玄虚，里面没一个正常人。当时心里很难过。因为无论当年文笔如何，现在文笔又如何，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情感，并非故弄玄虚无病呻吟——什么叫无病呢，年少时能经历多少大风大浪，失个恋就可以惊天动地，这就是年少时的率性，或是矫情。
现在再翻以前的文，构思简陋，文笔不佳，胡言乱语，牛头不对马嘴，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比比皆是，然而现在的我并不比以前要好多少。那时觉得用文字表达心情是件极为了不起的事，于是便开始了写手生涯。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喜欢喜欢的东西，讨厌讨厌的东西，一直到死。有多难呢。
只要这样的心情不死，大概就会一直这样将喜欢的东西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