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虫]Freaky Friday》子竹QAQ

3、第 3 章

　　-Freaky Friday-

　　-03-

　　“My boy，我们都得承认，探索不能在全年龄刊里登场的暴力哲学的确是长大成人的第一步，”Wade从自己的战术腰带上拆出一把“暴力哲学”递给Peter，喜滋滋地向他张开手臂，“以防你没发现，我身上还有五把枪任君采撷——哦不，”Wade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是六把！”

　　Peter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对这个同样不那么全年龄的笑话不置可否。

　　他尝试着用Wade拿枪的姿势把五根手指扣合在这把铅灰色的武器上。雇佣兵把这只贴身的手枪保养得像阔太太的小胖手一样千娇万贵，满弹的枪匣分量沉甸甸的，握把也比他想象中更长。Peter学着记忆中Wade的动作调整枪托抵在拇指大鱼际肌上的角度，但这只是让它变得更不称手了。这把枪在Peter手中看上去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加无所适从，它和他的手活像一对不得不在满员的自助中餐厅里拼桌的陌路人。

　　Peter差点被这滑稽的隔阂感逗笑了。他连枪身上钤印的军火制造商徽记都认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Peter摘下一只手套，把枪口抵在了那只手臂上。

　　“我都记不得上次没有连着手柄线瞄准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了。”Peter用饶有兴致的声音说道。

　　Wade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就连崭新的蜘蛛感应都没能为他争取到阻止这颗子弹的时间。

　　Peter的食指扣进扳机。

　　看不见的手捏住发条，秒针停止了无尽的嘀嗒。

　　在两次心跳的间歇之间，枪声轰然响起。

　　枪口的白焰炸开，撞针击发子弹的弹响循着食指一直撕裂到虎口。Peter起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阵有方向的挤压感猛地推了出去，同时，有一股不断膨胀的滚烫的力量埋入绽开的血肉中。

　　紧接其后的不是意料之中的疼痛，而是皮肤表面触到凉飕飕的空气和热融融的血流的感觉。

　　在最初的几秒中，Peter几乎只能以第三者的官能视角接收从伤口传来的感觉，直达大脑的神经通路与那条手臂在某种应激机制的作用下短暂地分离了。直到悬停的钟摆终于落下，第一波剧痛才呼啸着倾轧过整条手臂，直接攥住了那颗毫无防备的心脏。

　　垫在牙根下的舌头立即被咬出了大量的血，Peter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让自己不发出那些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的声音。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中弹的手臂，好像想把它拽下来似的。那只手臂大概还差一点就要被炸断了。不可思议的剧痛燎原般烧遍全身，连呼吸的微动都让他的身体无法忍受。他根本无法应对这个量级的疼痛，但肾上腺素或是自愈因子已经在起作用了。

　　一丝危机感在知觉的浅层浮游，即使被这剧痛置于如此无知无能的境地，他也能感受到Wade强烈的存在感释放出的愤怒。他知道，Wade的疯狂正在失控。

　　Peter想方设法才让自己站稳脚跟，只是小幅度地抬头都让他抖得更厉害了，但他必须确认Wade的情况。

　　好吧，他抬头看见的是一个外壳正在剥落的Wade，不管被Wade关在体内的那个东西是什么，Peter觉得自己正在目睹那个可怖的庞然大物露出真面目。很难说这是个好兆头。

　　抢在Wade愤怒的咆哮之前，Peter假装咳了一声把嘴里咬出的血咽下去，努力用自己目前最正常的声音说道：

　　“你替我挡过子弹，记得吗？我想知道……当时你看起来没有这么……aw！”

　　Peter没能说完的那个词，他轻轻地痛呼了一声，面无血色地闭上眼睛。

　　Peter低着头忍耐的样子几乎让雇佣兵偃息许久的杀戮欲骤然暴涨起来。

　　“这比……比想象中疼多了，”Peter重新调整着面部肌肉，呼吸困难似的呼哧呼哧抽着气，“自愈因子的作用显然被你夸大了。”

　　Peter一边偷偷瞄着Wade的神色，一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让自己手上的动作保持稳定，把那只捏出了裂痕的手枪插回Wade腰间的枪套。

　　“……但这是个很好的经验，”Peter再次试着开口，用的是下结论般的笃定语气，好像这事儿就这样一锤定音了。实际上，Peter刚开始从事义警这份副业没多久，也还没机会遇上能让自己尝到中弹滋味的恶性事件，“我是在验证，呃……看看是不是真的也从你那里得到了自愈因子。”他逐条给自己的行为添加解释，用寻求赞同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另一个不说话的人。

　　然而，第一次中弹的超级英雄却不知道自己眼眶打颤，鼻头泛红，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忍不住要尖叫出来了。

　　Wade看着他，仍然一言不发。

　　他根本不知道疼痛在他身上造成了多么可怕的影响。他根本不知道他那张还没有从稚气中脱模的面孔疼得扭歪了。不管他如何自欺欺人地假装不知情，但正在撕扯着他的每一纤每一毫痛苦都像文字一样一目了然地写刻在另一人的视网膜上，清晰得仿佛会永远停留在那里，让Wade只想挖掉自己的眼睛。

　　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对Wade做什么。

　　Wade觉得曾经受过的所有那些伤都同时回到身上来了。

　　而且他非常确信，自己此时的声音会吓到Peter：

　　“你用我最爱的武器朝我最爱的人开枪，给我一个不立刻杀了你的理由？”

　　Peter的目光没有退缩。这正是Wade真正讨厌的一点。在这种时候Peter从来没有退缩过。

　　“我想知道的你感觉。”Peter放低了声音说道。

　　他厌倦了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感觉。他想了解Wade经历过的事情，他受过的伤，还有那些伤疤的疼痛。

　　“我他妈的替你挨枪子就是为了让你不用经历这个，懂吗？”Wade咆哮道。

　　现在Peter看上去倒是一副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这个骗人精，这是因为他知道Wade已经不再真的生气了。

　　“你想试试做Wade Wilson是什么感觉。”Wade讥讽地说，“让人失望至极，huh？”

　　“只是很疼。”Peter仍然泛着青白的脸上扯出一个不那么令人信服的微笑，“嘿，看，已经在愈合了！”

　　他把手臂伸到Wade眼前，又急切地抽回手，自己观察起那个正在收口的血洞。

　　“长回来了……”

　　Peter若有所思地盯着伤口正在爬伸的边缘，有些出神地感受着在神经末端灼烧的酸痒与刺痛。

　　“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了，”Peter抬起头，故意对另一个人皱起眉头，“每当你假装自己并不会真的受伤的时候。”

　　但雇佣兵并不理会他的诘难，只是气急败坏地把那只胳膊托了过去，检查那个已经完全愈合、只是还泛着点鲜嫩的淡红色的子弹伤口。

　　“难看，”Wade用斩钉截铁的厌恶语气说道，“我讨厌你身上所有的伤疤。”

　　“是吗，”

　　Peter必须用全部的自控力抑制住嘴角的上抬，所以差点没能装出一副故作惊讶的语气：

　　“但是，你知道……我相当喜欢你身上所有的伤疤。”

　　Wade像被人猛地踢了一脚似的抬头看向Peter，动作快得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在Wade能够说出任何一个字眼之前，Peter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

　　“你不该说那种话。”Wade阴沉地说。

　　“什么？”Peter直起身子，给完好如初的左手戴上手套。

　　“要控制住小Wade不在楼顶勃【快乐规制】起太难了。”

　　Peter没想到Wade要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顶着一个直冒傻气的表情僵住了。

　　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脸开始不必要地升温了。Peter瞟了一眼Wade的紧身衣，小声反驳道：

　　“你没控制住。”

　　***

　　当天晚上，就在他们终于大抵摸清了发生在两人身上的离奇事态之后，Peter从自己的工作台抽屉里找出了一只备用的蛛网发射器。

　　那是他获得能力后制作的第二台原型机，那会儿的Spider-man还不知道世界上还有Deadpool这么疯的人呢。

　　“禁止丢失和损坏。”

　　Peter说着，多少有点不情愿地把它递给了跃跃欲试的雇佣兵。

　　“Petey宝贝在不满，”Wade觑起眼睛，神经质地转换着句子里的人称，“他会告诉我们原因吗？”

　　“我不知道，Wade，”Peter看了一眼Wade已经戴在手上的腕式发射器，好像它刚刚在他眼前被人从潘多拉那只著名的盒子里取出来，“我有很多敌人。我的高中同学只因为穿着我的制服就被罪犯抓走了。如果他们看到你在荡网……或者黏在墙上，我担心……”

　　“你什么都担心，得了吧，”Wade嗤之以鼻地打断他，“你觉得我一直以来过的是什么生活，每天在大理石喷泉旁和戴花环的小天使一起弹奏金色竖琴吗？”

　　Peter环起手臂，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听起来根本不成立，况且Wade也不是需要别人看管他的背后的那种角色。

　　但他就是忍不住要为Wade的安全负责，这种本能差不多已经写在他遗传密码的某一行里了。难道Spider-man就不可以拥有一两项职业病吗？

　　“往好的方面想，”Wade敷衍地拍了拍Peter的肩膀，注意力完全被镜子里那个戴着蛛网发射器的雇佣兵吸引了，“至少现在我们交换制服假扮对方时不会有任何破绽了。”

　　“你说得对，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Spider-man长高了10cm，或者Deadpool减重了100磅这种肉眼难以察觉的变化。”

　　Peter讥讽地回道。

　　-Freaky Friday-

　　-TBC-

　　10cm和100磅都是精确的官方数据。谢谢官方爸爸，我死在这个体型差里了。

　　-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