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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皮肉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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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来了,是来探望福晋的吗?”和亲王府的下人一见是五什图的轿子,立刻恭敬的迎了上来。
五什图将轿帘掀开一个角,对那下人道:“今个儿本大人是来找王爷的。去和王爷说,一年前在王府偷东西的那个小偷已经被本大人抓到了。我先将人关到地牢去,稍后便去见王爷。”说完,五什图便指示的轿夫起轿。而就在他的身边,赫然躺着本应在另外一顶轿子里的吴诗。
王府的地牢虽然修缮了很久,但是从未关过什么人,偶有犯错的下人才会被带至那里拷问。地牢阴湿气极重,常年不见阳光,所以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霉味。五什图嫌恶的将吴诗拖出了轿子,交给了地牢的看守:“把这犯人锁起来,等我禀报王爷后再行处理。”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地牢。
看守地牢的人心里头明白吴诗定是犯了什么罪,便也不客气的将她带入一间阴暗的牢室,将她双手扣上铁锁,锁在了墙上。
再说另一边,五什图匆匆赶去见了和亲王弘昼,爱新觉罗•弘昼是历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爷,膝下共有八子,其中六子皆是嫡福晋吴扎库氏所生,足见他对嫡福晋的偏爱之深。而且弘昼算如今是乾隆帝唯一尚在人世的兄弟,却与他兄长大大的不同,整日过着纸醉金迷、不问世事的荒唐生活,却保全了他的一生得以平平安安度过。
爱屋及乌,弘昼喜爱自己的嫡福晋,自然对五什图也很是亲切。“阿莫哈,我听下人说今日你是来找我的?”
五什图单膝跪地,咬牙道:“王爷,一年前让我失了右臂的小贼被我抓回来了,如今人就关在王府的牢里。我想请王爷将此事全权托付给我,不报此仇,我便一日不得平静。”
“既然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贼,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来人,去把福晋叫来,阿莫哈,今天便留在府上用午膳吧。”五什图谢过恩之后,便又请了命,再次去了趟地牢。
迷药的药效已过,吴诗也渐渐醒转过来,入眼一片漆黑,偶有一两点火光。借着这些微微的光线,吴诗将自己身处的地方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拴在自己手上的铁链,各种生锈的刑具,已有些腐蚀的木门,空气中还夹杂着极难闻的霉味,这一切都说明着她被囚了。
吴诗想了半天也不觉得汪映蓝有这个本事,能在迷倒她之后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这个鬼地方来,更何况那时门外还有玉弘明候着。直到她看到一个右手被截断的男人随着两个地牢看守慢慢走来后,她才蓦地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醒了?”五什图冷冷一笑,慢慢的踱步到吴诗的面前,双目透着暴戾与凶残的光芒,恶狠狠的瞪着吴诗。
吴诗知道多说无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如今行错一步都有可能激怒眼前几近疯狂的五什图,所以她选择忍,非生即死,听天由命。
五什图见吴诗不理他,便冷笑着从一旁的墙上取下了一根碗口粗的乌黑长鞭,仅拿在左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便二话不说的往吴诗身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又一鞭。男人的力气本来就大,而五什图更是自小练武,如今身材魁梧加上心里有怨气,打在吴诗身上便是一鞭比一鞭重。
吴诗只觉得浑身上下像火烧火燎般的生疼,虽然紧咬着牙关,这从来不曾被打过的身体终是吃不消如此之疼,偶有一两丝痛吟,却惹得五什图更加卖力的抽打。整个牢房里除了鞭子抽在吴诗身上发出的啪啪声之外,就是五什图那嗜血冷酷的大笑,让那两个从未见过此情景的看守也忍不住别过了头去。
五什图打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候,这才手酸住了手。再看吴诗,早已疼得昏了过去,额上脸颊全是因疼而流出的汗,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不断有伤口冒出来的血将她原本的白衣染红一片。只是牙齿却仍是死死的咬住不让自己因疼而痛叫出声。
“哼,给我继续打,昏过去了就用冰的盐水泼醒。不准给她饭吃,若是被我知道你们敢放水,你们就准备和她一起挨打吧。”五什图将鞭子交给身后的看守,这才负手走了出来。
那两个看守面面相觑,却知五什图是和亲王的丈人,得罪不起,便连忙张罗着盐水准备将吴诗泼醒。那五什图恁地是狠毒,在审问犯人时,若是犯人昏过去了,一般都用清水给泼醒的。尤其是浑身上下全是伤口,若是改用盐水,那是比用鞭子抽更疼上千万倍的。
所以吴诗是在盐碰伤口的剧痛中被痛醒的,她吃力的微张开眼,看到五什图不见了,只有两个看守。他们见她醒了,便也没跟她客气,继续挥着鞭子按五什图的吩咐,对着吴诗抽打了起来。
吴诗痛得几欲昏倒,迷迷糊糊间眼前闪过弘昱那张面无表情却是漂亮无比的娃娃脸,顿时心里头酸酸的,“弘昱……”她的声音极轻极轻,被鞭子的声音掩盖了,却仍是一遍遍的唤着那个她此刻最想见的人的名字,“弘昱……弘昱……”
两日后,众人终于找到了吴诗最后出现过的那个茶馆,除了弘昱外,随行的还有弘昶和弘明。当弘明将吴诗的长相描述给茶馆老板听后,那老板立刻便回忆起了,并且回道:“小人确有印象,因为她是和玉公子一起来的。”
“玉公子……玉弘明?”弘昶挑眉问道。
“是。那日清早,汪姑娘先来的,后来玉公子便带着这个姑娘也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玉公子后来先走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汪姑娘也离开了。若小人没记错,小人之后并未看到那姑娘有离开茶馆。”
“你这是什么话!一个大活人你看着她走进来却没走出来,看来我四嫂是被你藏起来了吧。”弘明有些激动的揪住了老板的衣襟,朝他大声吼道。
那老板登时吓得跪了下来,直呼冤枉。“好了,弘明,应是与他无关的,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去找玉弘明和汪映蓝。”弘昶将激动的弘明拦下后,便朝玉弘明所在的客栈而去。
当他们三人抵达客栈,问明了玉弘明所住的房间后,弘昱便不言不语的直接冲进了房里,与玉弘明打了起来。弘昶和弘明根本来不及阻止,他们知道弘昱这两天只是将所有的火都憋在了心里,如今也只能算玉弘明倒霉被弘昱当成了泄愤的工具了。
玉弘明原本在房内看书,却见有人突然闯进他的房里,二话不说便是一掌劈来,虽然险险的躲开了,那人却不给他一丝喘息的余地。之后他才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庄亲王府的四阿哥弘昱。不停躲着弘昱攻击的玉弘明又用眼角余光瞟到了站在门口的弘昶和弘明,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便挡便对门口那两人说:“三阿哥、五阿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否与在下说明一下。”
“三哥,你去吧汪映蓝那女人也带来,这里由我看着,出不了事。”弘明没有理睬玉弘明的问话,只是冷眼看着他被弘昱打得根本不能还手。
弘昶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另外一间房。因为汪映蓝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所以不能像弘昱那般莽撞的冲进去,他只能在门外敲了敲门,等着她来开门。
过了片刻,汪映蓝才慢慢的将门打开,一见是弘昶时,她的脸色立时便苍白了起来。正欲将门掩上,弘昶怎会给她逃的机会,眼明手快的将汪映蓝拉了出来。
“三阿哥你做什么!请你放尊重一点。”汪映蓝怒不可遏的甩掉了弘昶的手,目光却躲闪着,不敢直视弘昶的眼睛。
“好,汪姑娘,还请移步随我去一趟玉公子的房间,弘昱也来了,你不是想见他吗?”弘昶冷笑着将汪映蓝的软肋搬了出来。果然,汪映蓝一听弘昱,立时便抬起了头来,乖乖的随着弘昶向已然被破坏殆尽的玉弘明的房间走去。
这才一到门口,弘明便大声嚷嚷开了:“三哥,和我一起拦了四哥,这人怕是要被他打死了!”弘昶听弘明这么一说,心道一声不妙,立刻撇下了汪映蓝与弘明合力将伤痕累累的玉弘明带出了战场。
汪映蓝初见此景先是惊呼了一声,随即见到弘昱后,那双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了,只是痴痴的望着弘昱的修长背影。
弘昶与弘明将玉弘明抬到了走道间,便也不客气的将他扔了下来,随即,弘明便劈头问道:“玉弘明,你把我四嫂弄到哪里去了!”
玉弘明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弘明口中的四嫂是谁,后来蓦地想起了吴诗,他轻咳着捂住自己的胸口,用极弱的的声音说:“吴姑娘当日已经回去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汪姑娘,人虽是我找来的,但是她人不见却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人是你从我们庄亲王府上带走的!”弘明显得很是激动,相较他,弘昶就冷静很多了。他见玉弘明不似说谎,立刻便走至汪映蓝的跟前,严肃的问道:“汪姑娘,玉公子所言可是属实?”
汪映蓝此刻眼里只有弘昱,见弘昶这么一问,蓦地慌了神。她将头低了下去,含糊的恩了两声。
“汪姑娘,你可想清楚了,你也不想让弘昱恨你入骨吧。”弘昶一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定是隐瞒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无关!”汪映蓝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像个疯子一般的冲到了弘昱面前,浅笑盈盈:“四阿哥,我放下自己所有的身段让那女人同意我伴在你的身边,你猜她怎么说,她说要她答应,那是万万没可能的。她这等姿色,凭什么和我争你,呵呵呵呵……”
弘昶知汪映蓝已经有些心智不正常了,便试探的问了句:“汪姑娘,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被那个什么吴扎库氏五什图带走了,哈哈,他说要替我解决了那个女人。四阿哥,没有人能再阻止我们了。”汪映蓝的笑容愈发狰狞,声音也愈发尖锐,她笑着笑着便抓住弘昱的手臂想要抱住他。
只是,当她的手刚碰到弘昱的衣袖,弘昱便一个大力将她直接从二楼甩到一楼。汪映蓝的后脑撞到了一楼的柱子,哼也没哼一声,便这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