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顶美自救指北》大时了了

47、第 47 章

　　“念鹿？”
　　“加喻……？你怎么在这？”
　　她穿着一身剪裁大胆的露背礼服，踩着红底高跟鞋。不像是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富气逼人。

　　曾加喻前段时间在奢侈品牌方面下了一番功夫，在心里默默像过考点似的过了一遍品牌后，说：“小厮带我过来的。”
　　陈念鹿脸颊上带着微醺的酡红，上前挽起她的手臂：“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借着手臂的力道，她将曾加喻往那扇透着光怪陆离的月洞门里带。
　　“来都来了，快跟我进去玩！山庄开业，我们慕名来这边开party。
　　“今天好多朋友都在，我正愁这帮人太无聊呢。”

　　跨过那道门槛，仿佛一步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曾加喻被陈念鹿拉着穿过人群。
　　她看到平日里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年轻面孔，此刻正毫无形象地歪在黄花梨木椅上，怀里搂着不知名的小明星；穿高定旗袍的女人，手里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眼神迷离地吐圈。
　　“这是正宗的九二年康帝，当水喝！”陈念鹿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递给曾加喻，语气天真又残忍，“其实我觉得还没可乐好喝。”
　　曾加喻接过酒杯，透过晶莹的玻璃杯壁，她旁观他们，也被他们旁观。
　　这群人就像被圈养在金丝笼里的孔雀，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庄里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羽毛，挥霍父辈积累的财富与特权。
　　像她这样的“闯入者”，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道新鲜风景，或者是，某种待价而沽的玩物。

　　大厅里一男一女正隔着锦旗跳贴身热舞，厮磨勾引之间，气氛引燃。
　　如此露骨的场景，陈念鹿打哈哈道：“大家都是玩玩。”

　　韦研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长裙，正和众人谈笑风生，见到曾加喻，收起脸上的笑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念鹿挡在身前，“两位姐姐都是我的客人哦。”
　　说着把曾加喻介绍给另外一边围着喝酒聊天的伙伴们。“这是我的新朋友，叫曾加喻！来，大家认识认识嘛！”
　　和贴身热舞的气氛截然不同，这边更像是一个具有艺术气息的老朋友之间的沙龙。
　　几道视线懒洋洋地扫过来，带着探究和轻慢。

　　“你们好。”
　　曾加喻的衣服、首饰乃至电子产品被施衍云包圆，每一件精心搭配，今天这一身符合季节和来山庄的客人的身份，不过比起其他女士，穿得稍微嫌多。
　　加上本身颜值抗打，光是站在那便仙姿玉色。
　　一个耳朵上戴着翡翠耳钉的邪魅男子笑一笑，说：“你这几年在蔷薇国留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新朋友。”
　　陈念鹿很快和其他人闹作一团。

　　韦研起身去了洗手间，五分钟后，曾加喻也起身。
　　她们来到一个装饰华丽的厢房。
　　室内叫人看花了眼，花瓶、字画，每个拿出来都不容小觑。室内的柱子、床架子、书桌上均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鼎内燃香。

　　“你被设局了。”韦研开门见山。
　　曾加喻先是一怔，旋即道：“带我来这的小厮有问题？”
　　领自己过来的小厮正是昨天为施衍云和她带路的小厮，如果有问题，意味着这一局是针对施衍云和曾加喻两个人。
　　那么……可以猜到背后是谁了。

　　“陈家，还是施家？”
　　话音未落，韦研忽的拉起曾加喻的手，毫无预兆打开衣柜，自己跳了进去，转过身拉进曾加喻，关上门。
　　动作之快如行云流水，让曾加喻想起军训时的韦研。
　　她总是目标明确，让自己的身心处于最佳状态。

　　“把……啊……把门关上。”
　　一男一女的嬉笑声传来。
　　“死鬼，急什么……”女人的娇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能不急吗？在外面看着你那样子，我就想把你办了……”男人的声音粗重，伴随着布料摩擦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从衣柜缝中能瞧见影影绰绰的人影，一男一女，似乎是热舞区那块的。

　　衣柜里空间狭小得逼仄。
　　不远处音乐声没有停止，房间里更是春意盎然。外面的世界是放纵的欢场，衣柜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在黑暗环境中，身体其他感官变得更敏锐。
　　太近了。
　　近到曾加喻能闻到韦研身上那种冷冽的木质香调，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近到她能感觉到韦研胸口的起伏，以及并不平稳的心跳。

　　外面的男女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直接倒在罗汉榻上。
　　粗重的呼吸声和啧啧亲吻声传来。不一会儿，其中夹杂了更多的声音。女人尖叫着，发出一声喟叹。
　　这种感官上的刺激，在黑暗幽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韦研的一只手撑在曾加喻身旁的柜壁上，另一只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虚虚地环在她腰侧。

　　韦研心里真是日了狗了，把外面狗男女臭骂了一顿。曾加喻在扭头看自己。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浅浅的清香送进韦研的鼻端。
　　这不是高定香水味，是曾加喻身上的味道。是她的……体香。
　　大一住在宿舍时，韦研便发现了。她们的床在对侧，有一回，燕城大风，寝室里只有韦研一人。她站着用完电脑，收起升降台，打算去床上歇一会儿。
　　韦研闻到了来自曾加喻方位的浅香。
　　是香水味？
　　不对。根据韦研的丰富经验，不可能辨不出香水味。
　　是她桌上那群排排坐晒太阳的植物？还是她的沐浴露、身体乳自带？
　　韦研做了一件坏事。
　　她最终踩着床梯，嗅了嗅曾加喻的床。
　　是的，她确信这是曾加喻的体香。那段时间她沉迷收集各种味道的香水，执著地寻找类似的香气。但是没有。

　　两人靠得这样近，韦研缓缓地，深呼吸。
　　带点森林的味道和鸢尾花香。

　　双眼适应了昏暗后，曾加喻侧过身子，想让韦研能够瞧见柜子外面。毕竟要靠她来认人。
　　这时，韦研的手放在曾加喻的腰间，身体后靠。
　　“别动。”韦研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用气音警告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曾加喻敏感的耳后，引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她们过分靠近了，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每一丝变化。
　　温热的，柔软的，逐渐品出异样的心思。
　　曾加喻想起校花评点：【一个像港片里走出来的玫瑰，带刺带香；一个像景德镇火候最佳的白瓷，温润端庄。】
　　韦研皮肤白皙如玉，可不就是让万千文人黯然销魂的白玉盘。

　　外面终于结束了。那二人却没急着走，窃窃私语。
　　“你见到陈念鹿带回来的那个女生了吗？”
　　“哟，看上她了？”
　　“看着好像味道不错，真想尝尝。”
　　“算了吧，还不知道她什么来头，别把陈念鹿得罪了。”女人玩弄着发尾，“你见到她哥了么？鼎鼎大名的陈之祺，长得这么小白脸，跟瓷娃娃似的。”
　　“陈家新一代算是完了，陈之祺被保护得太好，陈念鹿也不能扛事，其他姓陈的都差点意思。不像施家，三房三派系，个个狼性，看最终花落谁家。”
　　“要我说施家也太残酷了，施衍寒这回带来的女人以前不是跟着他下属么？那女人叫什么来着，姓方？他怎么谁都敢下手啊。”
　　“离他远点，他也在这。”
　　“什么？别吓我，我有些怵他！”
　　“怕他做什么？怕他看上你？”
　　“别挠我！”
　　两人嬉嬉笑笑，眼见着要再来一轮，女声拒绝了。整理衣襟，出门。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曾加喻才推开柜门。
　　新鲜的空气涌入，韦研大口呼吸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恢复一贯的高傲冷艳。
　　“说正事。”韦研转过身，抱着双臂，“你刚刚猜对了，是陈家，不过，施家也有人想整施衍云。”
　　曾加喻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韦研从鼻子里冷笑一声，走到窗边，稍微拨开一点帘子，示意曾加喻往外看。透过缝隙，可以瞧见远处主楼的二层露台上站着几个身影。隔得虽远，但那种上位者的气场清晰可辨。
　　“看到中间那个穿唐装的中年人了吗？那是施家老爷子施辉的手下，施辉的半个话事人，钟灵毓。旁边那个和他碰杯的，是陈家的掌权人陈风青，也就是陈念鹿和陈之祺的父亲。”
　　“我不知道施衍云知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谈生意。”韦研放下帘子，转过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想看，如果刚才陈念鹿把你拉到了主楼，或者你在院子里撞上了陈风青和陈之祺……会是什么后果？
　　“对，陈之祺也在这里。”

　　曾加喻：“这就是为什么你暗示我暂时不急着告诉施衍云陈之祺的事，因为陈家设了局，今天一切都会揭晓。”
　　韦研没有直接回答：“风雨自有相逢，且看施衍云如何应局吧。”
　　“走吧，这么久不见我们，别人会起疑心。”

　　两人撤出房间没多远，陈念鹿轻慢的声音传来：“急什么嘛。既然你也想毁约，我也想毁约，不如我们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一点？”
　　接着响起的是熟悉的男声。
　　“念鹿，你知道施家的情况。我一直把陈叔和你当作最亲近的人。”

　　曾加喻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她想起在院子外有小厮认错人的拉扯，难道那人当时就趁乱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了？
　　曾加喻深呼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