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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别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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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咳,温戎,学神,这是我哥……霍延。”
“哦,延哥坐。”温戎笑着说,“我去加个串。”
陈奕:“……”我他妈,好尴尬啊……
“咳,老板娘,刚才的再上两百串。”温戎跑去老板娘那里,看了眼她手里的串串,然后小声说,“老板娘,这个我可以吃吗?”
“可以可以。”老板娘笑眯眯地,“小同学很喜欢?再给你烤几串?”
“不用不用,我要这一串就够了。”温戎赶紧摆手,他往后瞄了一眼,看见贺谦寒没看他才拿起那串串串。
温戎喜滋滋地站在老板娘旁边,开心地咬了一口,然后他的领子就被人揪住了。
“怎么这么不听话?”贺谦寒捏捏温戎的后颈皮,轻声问。
“我就吃这一串……真的,最后一串……”温戎眼巴巴地看着他,嘴里的串串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说话的时候还能看见里面的串串肉。
“嗨呀,你这哥哥怎么这么严肃呢?”老板娘说,“小同学想吃就给他吃嘛。”
“他胃不好。”贺谦寒拉着温戎的手回去,“最后一串。”
温戎笑起来:“好。”
陈奕想拿手机给温戎发信息,又觉得玩手机把人晾一边没有礼貌,而且那个手机,他也不好意思在温戎和贺谦寒面前拿出来,就,怕被摔。
“哥……您要吃什么?”陈奕硬着头皮看向霍延,笑问。
霍延看他一眼,说:“不用。”
陈奕:“……”
操。
“他们还没到吗?”陈奕问温戎。
温戎说:“应该快了,只要赵煜风不拖后退。”
说曹操曹操到。
赵煜风一行人出现在小吃街路口。
赵煜风被李时行扶着,看见不远处的温戎,咧嘴笑了起来,苏婷背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走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赵煜风:“姐姐,吃烧烤串串你还背着小包包?”
“滚,你懂个……喵喵啊!”苏婷瞪他一眼,“活该单身腿瘸一辈子!”
“操?”赵煜风睁大眼睛,“小石子,把她拖出去,斩!”
李时行:“赵兄,此处人多,还请稍安勿躁。”
赵煜风:“……”
苏婷:“发现目标。”
赵煜风:“没瞎都能看见。”
苏婷没理他,快步走向温戎那边,然后找了个靠温戎近的地方坐下去。
苏婷看着霍延,霍延垂着眼皮,但方向是向着陈奕那边的。
看起来像只高贵慵懒的猫,帅,也冷。
苏婷十分有眼见地戳了戳陈奕:“集美,这谁?”
陈奕:“我……哥,霍延。”
“哇哦……好帅!”苏婷西子捧心,“你上哪骗来的?”
陈奕:“……”
温戎:“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啊,钱已经付过了。”
苏婷眨眨眼,刚到的的赵煜风和李时行也眨眨眼。
温戎:兄弟们,你们是否有很多问号?
我其实是想陪你们一起吃的,但是贺谦寒不准我吃!
陈奕看着他:“我就知道。”
温戎看着他,摆出一个嘴型:“呵呵。”
“温戎胃不好,我带他去吃饭。”贺谦寒笑起来,“但是他执意要请你们吃烧烤,所以。”
贺谦寒没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懂。
贺谦寒拿起书包,拉着温戎的手走了,温戎一步三回头,眼里都是桌上的烧烤串串。
“我就知道他俩有问题。”赵煜风抓起一根串串,啃了一口,“好吃。”
然后他抓起手机,打字:小姨子,你旁边这位大哥,是谁?
赵煜风啃着串串,满嘴油腻。
陈奕嫌弃地看他一眼,打字:我哥,霍延。
赵煜风:啧,酷man。
赵煜风:但他不说话。
李时行:小疯子,沉默是金,懂?
苏婷:你哪来的哥?
陈奕: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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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到家后的温戎一洗完澡就温戎熟门熟路地跑到隔壁,这次他两手空空,连门都没敲。
他进去的时候,贺谦寒在洗澡。
温戎往贺谦寒床上一扑,掀起被子就把自己藏进去。
贺谦寒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床中间凸起,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微微弯腰,伸手掀开被子。
“惊喜……唔。”与此同时,温戎也掀开被子坐起来,于是两个人猝不及防的撞到了额头,温戎闷哼一声,疼得倒回了床上。
“起来我看看,额头很疼?”贺谦寒拉起床上的温戎,轻轻地揉着温戎被撞红的额头,笑着说,“傻瓜,知道疼了?”
“嗯,谁让你的头那么硬。”温戎眼角泛着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贺谦寒:“我别的地方也很硬。”
温戎:“你是芒果吗?”
“嗯,你一个人的芒果。”贺谦寒轻笑,拿出吹风机,他揉了揉温戎的头发,不是很干,“怎么头发都没吹干就跑过来了?”
“想见你。”温戎看着他,耳尖慢慢变红,“那你要帮我吹吗?”
“嗯,坐好。”贺谦寒走上床,把温戎拉进怀里,“我帮你吹。”
“可是你的还没吹,滴水。”他看不见贺谦寒,但能感受得到贺谦寒身上的温度,以及掉落下来的水珠,“床会湿的。”
“那怎么办?”贺谦寒低头亲亲他的耳垂,问。
“我先帮你吹,你再帮我吹。”温戎调整了姿势,跨坐在贺谦寒腿上,他拿过吹风机通上电给贺谦寒吹头发,虽然之前他也帮贺谦寒吹过一次,但他的动作依旧不熟练。
有时候温戎太用力,贺谦寒的头发会被他薅下来几根,贺谦寒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温戎。
温戎帮他吹头发的时候很认真,薅掉他几根头发之后还会着急担心,这样的温戎,让他觉得很可爱。
这是一种名为喜欢的、奇怪的感觉。
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他都很喜欢他。
他说不出来他喜欢温戎哪里,但是他一看见这个人,他就很喜欢,喜欢到要和他过一辈子。
他是无神论者,可是遇见温戎之后,他开始相信这世界上的鬼神之说,想要生生世世都和温戎在一起。
他喜欢他,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好了。”温戎笑着说,然后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我的干了,不用你吹了。”
贺谦寒低头,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另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知道了,乖,让我亲一下。”
温戎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贺谦寒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眼睫毛,然后一路往下,终点,是温戎的唇。
温戎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不知道东西南北,亲完之后只能靠在贺谦寒身上呼吸。
他迷糊地想:他可能是一只小章鱼,被贺谦寒一亲就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可是贺谦寒还说期末要帮他提高二十分呢。
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他轻声说:“我们写卷子吧。”
贺谦寒亲亲他的脸,无奈道:“你怎么这么爱学习?嗯?”
“因为,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厉害。”温戎说。
“嗯……”贺谦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要是你想,也不是不可以让你一次。”
“我不要你让!”温戎瞪着他,湿润的眼睛里闪着光,“我要做实力派!”
贺谦寒笑了,他捏捏温戎的脸:“好,实力派,我给你挑几张卷子。”
当晚,实力派温戎后悔了。
贺谦寒给他挑了几张卷子,他写了一个小时才写完一张中的二分之一,而且这二分之一里面的题有二分之一都是错的。
当时,就很后悔。
实力派太难当了。
他不想写的时候,贺谦寒总会轻飘飘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实力派,就这?”
温戎被他一激,马上又有了动力,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到最后,实力派勉勉强强写完两张卷子,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贺谦寒把温戎抱到床上,自己拿着温戎写的卷子在书桌一旁看,书桌上的小台灯暖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脸。
之前的小台灯给了温戎,所以他又买了一个。
贺谦寒看完温戎的卷子,没忍住笑了下,无声说:“实力派,错了一半。”
贺谦寒帮温戎批完卷子,改完答案,找出一个本子把易错点都写好,他刚写完,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就听到床边的动静。
温戎眼里漫着水雾,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下床时没踩稳,噗通一下跪在床边,“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贺谦寒反应没那么快,来不及拉住温戎,他听见膝盖磕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响亮,那声音像是打在他心上一样,很疼。
他把温戎从地上抱起来,但温戎好像很抗拒他,一直在推开他。
“别怕,我在。”贺谦寒抓住温戎的手,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贺谦寒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发抖。
“……脏。”温戎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乖,不脏。”贺谦寒伸手抹去他嘴角的呕吐物,然后从书桌上拿来一只水杯,拧开递到温戎面前,“漱漱口。”
温戎垂下沾着眼泪的眼睫毛,就这他的手喝了一口水,然后咕噜几声,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贺谦寒。
贺谦寒笑起来,把他抱进了卫生间:“吐吧。”
温戎看他一眼,然后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他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总感觉你在养儿子。”
贺谦寒嘴角一僵,他看着温戎:“我在养老婆,以后能上床的,知道吗?”
温戎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慢慢染开:“你好流氓啊。”
贺谦寒:“那你讨厌吗?”
温戎别开头,把红红的颈脖和耳朵露给他,过了很久他才回答:“不讨厌,是你我就不讨厌。”
贺谦寒促狭的笑一声,低头亲了亲他的颈脖:“乖。”
温戎轻哼一声:“难受。”
“哪里难受?”贺谦寒把他抱回床上,轻轻摁了摁他的肚子,“是不是吃太多烧烤了?腻不腻?”
“衣服。”温戎说,“不是。”
他不敢说,他刚才做了个梦,梦里都是他熟悉的人。
梦里明明没有他讨厌的人,可是他熟悉的,喜欢的人都讨厌他,并且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但他好像没有感觉,离开就离开了,还会有新朋友。
可是梦的最后,他看见贺谦寒也要离开他了。
那一刻,心痛害怕慌张的感觉全都涌了上来,像是迟来的惩罚,让他心慌难受。
他像是岸上将死的鱼,没有水,活不了,也呼吸不了。
冥冥之中,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呼吸困难。
他出手想要拉着贺谦寒,他张开嘴巴,他想说话,他想让贺谦寒不要走。
可是他张开嘴巴,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他往前一步,贺谦寒后退一步,他站在原地,贺谦寒后退一步,他后退一步,贺谦寒不见了。
他最喜欢的人,不见了。
在梦里,他把他弄丢了。
梦里,他所以的亲人朋友都离开了他,可是他对自己说没关系,还有一个人喜欢自己,他不会离开自己的。
可是,不是这样的。
梦里的他,失去了他最喜欢的那个人,找不回来了。
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