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池之恋想（《灌篮高手》同人）》phiana

16、Part 16 沢北荣治

　　骄阳刺眼的光被树木茂密的枝叶划开，透过交叠后留下的细密缝隙，在水泥路上投下斑驳的碎光。蝉鸣与鸟鸣此起彼伏，谱成夏日最愉悦的乐曲。
　　而这一份难得的祥和却被两人间诡异的气场打破了。带着如三月春风般温和的笑容向他们打招呼的藤真，和挂着一张臭脸丝毫不领情，大有想大肆活动筋骨迹象的樱木。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潮涌动，小雪夹在两人中间，仿佛置身马里亚纳海沟，顿感呼吸困难。
　　“喂。”俨然的以下克上的姿态，樱木率先发难，“你要负起责任来，啊！”
　　出其不意地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最后一个音完全不在调上。
　　“你做什么呀！”他不满地看向小雪。
　　“反正都过去了，不要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小雪小声地嘟哝着。
　　“发生了什么事吗？”藤真不禁问道。
　　“不，没什么。”她连忙露出笑容回答。

　　“小~雪~，早上好。”刚要进校门，就听到铃木充满元气的问好声。
　　“啊，早上好，由奈。”
　　“呐呐，话说回来，昨天回去的路上没碰到什么事吧。”
　　小雪心里“咯噔”一声，刚想伸手捂住铃木的嘴，就听见身后的藤真插话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小雪悲剧地看着铃木滔滔不绝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偷偷地瞄见藤真的眸色一沉再沉。
　　这种情况，还是先逃走再说吧。她打定主意，准备开路。
　　“樱木。”小雪心里暗叫不妙，“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今后补习完后我送你回家。”
　　“我不会有事的，不劳您费心了。”小雪慌忙拒绝，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她美好的归家旅游路线就要被彻底打乱了。
　　“不，正如樱木花道所说，我会负起责任的。”藤真郑重其事地说。
　　“不、不必了，就算不负责任也完全没有问题。”小雪心里发虚地推辞着。
　　“我也觉得藤真学长的建议比较好哦。”铃木赞同道。
　　添什么乱啊，小雪无奈地闭上眼，最后只好顺从地接受。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不时地感受到来自对面充满好奇的实现，小雪停下手中的笔，忍不住问道。
　　“之前并不觉得你是有正义感的人。”藤真也毫不顾忌地发表感想。
　　“喂喂，这么说很失礼哦，在学长眼里我居然是个见死不救的人。”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稍稍变了语气，“不过也没差多少，以前一旦遇到麻烦事我都会装作没看见。”
　　直到碰到某个笨蛋学长。
　　那是刚进入初中不久的一天，她回家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经过空旷无人的露天走廊的时候，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细碎的呜咽声，顿时她觉得毛骨悚然。校园怪谈她也没少听，但是没有听到过“放学独自经过走廊会听到女鬼的哭声”这类事件。好奇心作祟，加上她向来胆大，于是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了教学大楼的侧面一探究竟。只见一个男孩子倒在地上，脸上残留着血污，眼泪如泉涌一般汩汩地流着。明明应该表示同情的，可是她看到这场景却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她从口袋中找出干净的手帕，走到他身边蹲下递给他。
　　“不要哭了，你是男孩子嘛。”
　　“有谁规定男孩子不能哭了。”他接过手帕反驳道。
　　小雪一时愣神，反应过来后道：“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你这样恐怕走出校门后会被人嘲笑的。”
　　医务室的老师也已下班，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动手。对于处理伤口并不上手的她把对方弄得惨叫连连，泪腺也有提前崩坏的趋势。
　　“你太粗暴了。”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抱怨着。
　　“真是动不动就哭呢，怕痛的话不打架不就好了。”
　　“看到他们用篮球砸人，怎么可能忍得住。”
　　小雪语塞，感觉他意外地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如果换作自己的话一定会视而不见地走掉的。直到后来她才明白他当时打抱不平的不是“砸人”，而是“用篮球”。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离开校门的时候，他转过身道谢。
　　“没什么，我叫樱木，一年级的樱木雪。”
　　“泽北荣治，我可是比你大一年的学长呢。”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谁知在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他清理伤口后她慢慢地开始变得擅长做这种事了。甚至还留下了后遗症，现在只要闻到消毒药水的味道，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随着对彼此的熟悉，小雪也对他的“正义感”和狼狈的结局见怪不怪，他虽然好哭，但决不是懦弱的人，也许就是从那时起被传染了吧。
　　说实话，真的该感谢那一次的相遇，自从她放弃了游泳之后似乎对任何事情都很难提起兴致，而他却适时地将她带入了一个新的领域，篮球。
　　熟络起来后，她常常跟着他看他打街头的篮球比赛；有时会拜访他家，看他们父子的比赛或是一起看职业赛。
　　没有加入初中篮球队的泽北也因而获得了更加广阔的空间，在各式各样的比赛中遇见来自东京最出色的中学生的挑战，技术也日益精湛。仙道就是那时他们碰到的人之一，为数不多的给小雪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人。
　　他比她早一年升学，她依稀还记得在结业式过后他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果然该感谢他啊，连分别的时候都让她有想笑的冲动，没有留下一丝一毫伤感的空余。
　　初次见面时的好奇，得知他好哭原因时的捧腹，看到他在球场上如入无人之境时的惊叹。她本以为失去了游泳的初中生活会平静得如一滩死水。然而得益于他和他的篮球，她的初中生活充满了光彩。
　　泽北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山王工业高中，那是拥有着全国第一篮球队的高校，那里才是他尽情展现才华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打篮球时每一个精彩流畅的动作，他无与伦比的专注力，他眉目间的神采飞扬。篮球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即使相隔千里，他也一定能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让她看到。
　　泽北荣治，如今日本篮球界排名第一的高校生，是她引以为傲的学长。

　　“啊~啊，终于又有做回普通女高中生的感觉了。”小雪挖一勺冰淇凌塞进嘴里不由得感慨着。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得到藤真学长的单独指导和亲自护送，不知是多少青春少女的梦想啊。”
　　“每天回家的路上不是抽背数学公式就是抽背生物基因，哪里能享受到这般人间美味。”她一脸享受地说着。
　　“真不爱学习。”铃木批评她。
　　“这话可不对，我不讨厌学习哟，因为是努力了就有回报的东西，游泳也是一样。不像篮球，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回想起昨天走在路上时藤真紧缩眉头的样子，看来篮球队又碰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吧。如果他不嫌弃的话，自己也着实很想帮他一把。
　　“不过真没想到流川同学也是篮球队的，打篮球的时候很帅气，又那么厉害！”说到篮球，铃木话锋一转，说起刚才在湘北看到的队内练习赛。
　　“喂，你的眼睛亮得快脱窗了。”小雪有些后悔带她去了湘北，“话先说在前面，你不可以追他。”
　　“诶~为什么？”
　　“因为有人比你先预订了。”小雪没看她，自顾自地边吃边回答。
　　铃木记起那次事件里突然出现的流川，即使前一天被拉来做掩护，也很少会有人因为放心不下第二天特意再赶来一次吧，想着她狐疑地眯起眼看她：“你是不是在说你自己啊？”
　　“诶？”她猛然抬头，想不通她怎么推测出这个结论的。
　　“久等了，您点的香蕉蛋糕。”正当她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服务生将烘烤好的新鲜蛋糕端了上来。来的正是时候，小雪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位服务生，却登时愣住了。
　　“我不客气了。”说着，铃木拿起勺子准备开动。
　　服务生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小雪抓住了袖子，他转过身礼貌地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突兀地站起身，歪着脑袋细细打量着他：“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男服务生面带优雅的笑容道：“日本很小，也许我们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句话和没说有差吗。
　　“如果没有需要的，那我先离开了。”
　　看得一头雾水的铃木差点将脑袋栽进蛋糕里，连忙拉着她坐下，小声道：“虽然对方的确长得很不错，可你的搭讪方式未免太老套了。”
　　“搭、搭讪？”小雪瞪大眼睛，“我是真的觉得他很眼熟。你想嘛，如果看到某个场景很熟悉的话那可能是错觉，但是看到某个人很眼熟就不是错觉能解释那么简单的吧。”
　　“哼哼，我看不是哦，虽然刚才他的回答很赋技巧，但他一定是觉得你对他有意思。”她掩饰性地吃一口蛋糕又道，“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在偷偷看你。”
　　小雪顺着她勺子的指向与他对上眼，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连忙转移视线：“别开玩笑了。”
　　“所以，请你以后别再做这么大胆的事了。”铃木笑着提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