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谈恋爱玩命[快穿]》小川星河

141、信息控制

　　红酒，单间，小提琴。
　　很常见的约会场景，但当人物增至三个时，浪漫的气氛就被诡异挤占掉了主场位置。

　　颜空的视线在辛珊与系统窗口间来回切换，一边小口抿着酒杯里的甜酒。

　　窗口悬浮在餐桌上空，颜空在那个「当前好感度：40」的数字上看了又看，若有所思。

　　40的好感度都还不足以让叶南行强制拒绝辛珊插入两人间的约会，说明在这个关卡中，40的好感度还没达到叶南行的及格分。40分的喜欢在叶南行心里的重量还是不轻不重，依旧只是路人水平罢了。

　　两个简单的公式：
　　强硬拒绝辛珊＝违背基本礼貌
　　因此40好感度＜基本礼貌

　　得出结论，叶南行对自己的喜欢依旧停留在礼貌级别，没到打破规则更别说原则的地步。

　　完全不意外啦。颜空想，回顾一下自己的刷好感度过程，除了卖惨、卖惨、卖惨，还是卖惨。

　　也就是说颜空迄今为止收获的好感度全是利用天使特性榨取的同情分。现在他在叶南行心里的印象就只有可怜可爱而已——都不是什么坏词，但加在一起又没有别的修饰时就很危险了，完全劣势、被保护、受支配的被动方。

　　虽说绿茶特质前期很容易骗取大天使的好感度没错，但这样得来的好感度也就仅仅是“应得的”，换句话说没有突出的个人特征，是个人在善良人设面前都能够刷到这样的好感度。

　　要走进心里成为唯一当然不能靠如此廉价的人人都可得的同情心。

　　不过叶南行这个关卡初期好感度给得倒是挺大方的。其他几个个性比较孤僻的关卡，好感度40跟路人的待遇已经是天翻地覆，基本上这时候颜空都开始被摁在墙上跟叶南行贴贴了。

　　唔。打住。

　　一开始的好感度给得快，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只能说明大天使叶南行完全是个外热内冷的家伙，哇他对你真的很好，你们很快成为了朋友。然后十年后你们依旧还是朋友。耶比。

　　就像下载软件时，前面98%的内容往往都会存得很快，但进度条总是会卡在99%上，99%到100%中间是天荒地老的漫长时间。
　　叶南行与之唯一的区别是，他很大概率会从50%就开始卡。混蛋。

　　与之前的关卡不同，叶南行没有在表面上冷冰冰地拒所有人以千里之外。他礼貌地请你进他的心房花园参观，让你停留在外边赞叹他的亲切，然后在你按照自然流程想要进屋的时候微笑着把门给锁上了——不好意思，只有外边才是参观区域。

　　颜空抿掉上唇沾染的一点饮料。让舌尖眷恋地回味微甜带醺的滋味。
　　把自己想兴奋了是怎么回事，最喜欢撬这种冷冰冰严严实实的锁了。

　　白给的攻略目标才不香，最好就是要难到世界上只有自己能解开才棒透了。

　　……

　　辛珊牢牢地盯住叶南行。她已经在昨天用金手指把自己的信息素强化到了90%的Omega纯度，作为经验丰富的穿越者，她很熟悉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世界设定来把自己的外挂收益最大化。

　　虽说自己更喜欢真刀真枪的模式，但为了最高效率一击必杀地攻略叶南行，出卖色相这点牺牲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忍受。

　　尤其她的竞争对手是个信息素跟叶南行完全不匹配的家伙，这让辛珊更加明确了要在信息素上消耗金手指使用次数，对比出自己的优势。

　　“将军，”辛珊别扭地停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加上后面两个撒娇的称呼，“哥哥，我……”将叶南行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辛珊最后一次召唤系统强化信息素，这次提纯后，她将会当场分化成最高纯度的0mega。

　　分化是成年的标志，也是Omega的第一次发情期，将会散发出大量的信息素。

　　她的信息素是根据叶南行来改造的，至少也可以保证80%以上的匹配度，分化现场的高强度释放，只要是生理功能正常的Alpha，都不可能抵抗住这种纂刻在基因中的生物本能。

　　届时这个嚣张的小废物颜空只能耻辱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化为野兽……辛珊咬牙忍耐着身体逐渐脱离控制的感觉，她已经开始分化，海洋味的信息素疯狂涌出。“我……好像有点奇怪。”辛珊的视线已经被身体的高热烧得模糊，她将视线转向叶南行。

　　接触到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时，瞬间的震惊几乎冻住了情动的身体一阵。

　　颜空笑眯眯地看着居然在餐厅房间里就分化的辛珊，这是招险棋，却是毫无必要的险棋。

　　——笨蛋。无欲无求的天使才不会被单纯的色诱搞定的啦。凡人那套对他不管用。

　　“你在分化。”叶南行冷静地分析道。“我和颜空送你回去。”

　　辛珊不敢置信地狂拉系统出来检测自己跟叶南行的信息素匹配度，随后看着那个90%的数字发呆。这怎么可能？除非叶南行——但他作为攻略目标怎么可能不行？

　　几乎是疑惑多过完成任务的心情，辛珊伸手去抓叶南行的手腕。

　　叶南行垂眸看了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细手指，近距离下强烈的海洋香气强硬地灌入自己的鼻端。带着血腥味的信息素开始飘散……

　　辛珊眼睛一亮，另一只手也连忙抓住叶南行的衣袖。
　　同一时间。强烈的碧螺春茶香充盈房间，叶南行的信息素几乎是在立刻就停止了继续发散。

　　辛珊不可置信地看向颜空，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信息素当未婚夫的抑制剂用！

　　“唔，打扰到你们了吗？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异能。”颜空见辛珊盯着自己，很自然地露出无辜的表情。
　　他摊开手，一朵玫瑰在他手心盛放。

　　“你们继续，”颜空撑着脸看着辛珊，“原来信息素匹配度高会交缠在一起啊。真稀奇。我还没看够呢。”

　　叶南行在桌下轻轻握了一下颜空的手，而后第一个起身出了房间：“我在外边等你们。”极有礼貌地留给辛珊足够整理自己的私人空间。

　　颜空盯着叶南行走出去关上门，立刻幸灾乐祸地转向辛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了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祈祷姿势。
　　“第一回合，花瓶完胜！呜呼，请为无往不利的碧螺春欢呼三秒钟。”颜空把合十的双手举在胸前，开心地拍了拍。

　　辛珊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颜空已经轻快地走到了门的位置。

　　首相府。

　　辛珊翻窗，敏捷地跳下两层楼高的窗户，落在花园上时几近悄无声息。

　　“走过这里的人是谁啊，”懒洋洋、提不起劲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似乎很缺乏精神，“无论是谁，一定不会是辛珊吧。”

　　辛珊猛地抬眼。颜空背靠在墙上，双腿懒散地交叠着，说话时只顾着低头打量着地面，视线根本没放在自己身上。

　　辛珊怀疑地眯起眼睛。她还以为颜空送完自己就该走了，没想到自己刚被关回房间溜出来就被他逮个正着。

　　“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让我来说。”颜空的视线落在辛珊脚边被碾蔫的蔷薇上，双手微微张开，一阵碧螺春的香气拂过，畏缩着的蔷薇立刻绽放开。

　　颜空见状满意地微笑了一下：“掌握技巧之后还蛮好玩的。所以，我要问的是，你是谁？”

　　“什么？”辛珊快速地接话。她已经决定装傻到底。

　　“别装了，昨天晚餐时说你被穿越了是在开玩笑的话，现在就是认真的。”颜空说着抬起眼来，头一次认真地打量辛珊的脸：“不太像是辛珊本人，哪怕是年龄增加后的——不是说你比她聪明，而是笨的方向不一样。”

　　辛珊咬牙忍着怒火。她一向靠武力比较多，伪装并不是最擅长的。这么多次的穿越，也不是没有被发现过，但都是她已经来到世界很久之后，恢复了足够的实力，告密者在多嘴之前就被她扼住喉舌。

　　眼前这个人敏锐得可怕。辛珊的头脑飞速运转着。无论怎么思考，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

　　锋利的刀口抵住脖颈，一片凉意。

　　“身手真快。”颜空点头表示赞许。抽刀、飞身压制自己、预备割腕的动作一气呵成，感觉一秒钟都不到自己就陷入性命威胁了。

　　听到咕噜咕噜的轻微气泡声，颜空眼珠下垂，发现抵住自己脖颈的刀竟然是水凝聚而成的：“什么嘛，这样一比我的异能简直就像卖萌的一样。”

　　“闭嘴。”辛珊低声喝道。她满意地发现这很有效果。从异能到信息素都完全只中看的小花瓶甚至立刻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对，等等——

　　辛珊凝视颜空。

　　眼眶盈满泪水，喉结急速滚动，却一点不见害怕，反而更接近于……兴奋？

　　另一边，颜空被刺激得眼眶泛酸。
　　哇啊啊啊好刺激。辛珊这副暴躁的恶魔形态比什么傻白甜圣母都带感多了嘛。就是动机不够可爱。

　　要是对象换成叶南行，爱到失控的时候这样做的话，颜空估计自己到时候不只是泪腺失控，估计站都站不住了，只能腿软地直接陷在人怀里。

　　陷入猩粉色幻想的颜空脸上覆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辛珊见了只觉得自己被无声嘲讽了，心中无名火起，又不能真把颜空给杀了，只能用右脚狠狠一踹颜空背靠的墙面——坚硬的墙体立刻凹进去了一块。

　　“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

　　“知道了知道了。”颜空说：“不过你都不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吗？”

　　辛珊被他打断，愣了几秒钟，才恶狠狠逼问：“食物，是不是？！是哪样？告诉我！”

　　“当然不是。你穿过来的话用的就是她的味蕾了呀，自然还是觉得她喜欢的好吃。变了才怪呢。”

　　辛珊愣住。她好像从来没注意到这一点，只觉得自己随着时间，口味也变了。

　　笨蛋恶魔，只会打架，不会动脑。
　　“爱情可是门很复杂的功课，只靠无脑开金手指不能通过的哦。”这么莽当个打手倒是不错，颜空为辛珊下了最终定义。

　　实验室的自主运算力有限，绝大多数都供给了叶南行，因而其他NPC往往都会比较一根筋，说是什么设定就只会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缺乏多变性，因而也很容易引导。

　　跟现实世界的大多数庸人一样，都是人云亦云的家伙，只不过要更单纯些。

　　“放我出去，下次就告诉你。”颜空说。

　　……

　　叶南行照例在睡前向颜空道晚安。

　　“是无能吗？还是性冷淡呢？”颜空的语气像是单纯的好奇宝宝。

　　确实欠未婚妻一个解释，叶南行想。
　　“我的异能是精神力屏障。你可以理解为超越一切外力，对□□持有绝对控制。需要的话，再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也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也就是只有他想的时候才可以。颜空的重点却偏到了另一边：“所以白天你不是在回应他的信息素勾引，是在用异能屏蔽他哦。”说话时食指若有所思地抵在唇边，到句末时，食指上提，推动唇角勾出完美的甜蜜笑容。

　　“很高兴？”

　　“唔，是很高兴，”颜空说，“不过用‘满足’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所以，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出于未婚夫的责任理应拒绝一切外人，”颜空的手挪到叶南行身上，“那结婚后，叶将军也会履行丈夫的责任，接受我，或者说——主动索取我吗。”

　　叶南行摸摸他的头：“丈夫的责任是保护、舍己、供养，这些我都会做到。”

　　“但责任不包括这个。”叶南行温柔地拒绝道，把颜空的手轻轻拿开，离开房间时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圣洁的晚安吻。

　　哇呜。洁身自好的大天使。哪怕结婚了，不够喜欢的话，都还是不愿意发展亲密关系，还拿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脱。

　　颜空歪头。
　　这么纯洁，瞬间就更想被吃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