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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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魏铭臣还是去找了一趟蒋奇石。
那是他们出发的前一天，蒋奇石邀请两人去家里吃个便饭。
听到他们还是要去A017污染者区域，蒋奇石表情一下变得很沉，而听到最后是魏铭臣提议的，他表情几乎黑了，夹着两个玻璃杯就重重放在魏铭臣面前。
非得去找A017。他问，没回旋余地了？
老师我们不会出事的啦，你太严肃了。颜砂坐在魏铭臣旁边笑。
笑什么笑，你太不懂事了，我之前那么劝过你，你就不怕……蒋奇石用力捏了捏眼眶，没有再说下去。
半晌，他才跟魏铭臣说咱们今晚喝一个。
那时候颜砂就在旁边劝，他用手遮了一下魏铭臣杯口，他笑着说教官你糊涂了，我们明天要出任务，今天怎么能喝醉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老师送你们的践行礼，”蒋奇石似乎没喝就醉了，他说话嗡嗡的，胸腔都跟着震鸣，“这可是好酒，军部高官才能享用的特供品，古法酿制，精选特区小麦……一般人想喝我还不给他机会呢。”
“况且，你还没问过魏铭臣同学，”蒋奇石说，似乎还带着些许怒气，“说不定他也想跟老师喝一杯呢？”
男人抬高下颌，明晃晃的望向魏铭臣，于是视线里便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挑衅。
而坐在桌边，自始至终都没避开对方视线的魏铭臣很轻的点了点头。
他甚至没问为什么，只把颜砂手掌底下的杯子挪到自己面前，低声说了句“别担心，我没事”就开始倒酒。
“你们……”
颜砂看看旁边的魏铭臣，又看看旁边的蒋奇石。
这俩人比着喝似的，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喝酒。
蒋奇石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大口夹肉大口喝酒，更显伤疤狰狞。而这边，魏铭臣很低调的夹菜，但吃着吃着，脸上也默默染上了红。
“那我也……喝？”颜砂也跃跃欲试，他试着问了句，但是有人立刻推开了他面前的酒杯，“别喝。”
是蒋奇石。他怒睁着眼睛，居然瞪着魏铭臣。
而魏铭臣喝的也有点上头，他舌头有点捋不直，但还是把颜砂面前的酒瓶换到了够不到的地方。
“太辣。”魏铭臣解释道。
“你们都喝得这么爽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不带我一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蒋教官！”
“虽然你第一个喊我的名字很高兴啦，但小少爷你先等等，”蒋奇石用拇指猛蹭过嘴角溢出的酒液，他用手指着魏铭臣，指尖很夸张的用力到翘起，“我这叫先礼后兵，我要问魏铭臣同学几个问题！”
“……您，您说。”魏铭臣也皱着眉头。
“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强的执念要去找A017，也就是去找曾经的大皇子？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对什么都执念很淡的学生……”蒋奇石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教官呢？”魏铭臣又给他倒酒，声音微哑，“您又有什么企图？”
我有什么企图，你在说什么啊，你喝醉了吧，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
您或许不是醉了，而是装醉，所以自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喂，魏铭臣你肯定醉了，你的脸就像刚煮熟的大螃蟹，又红又热，真好玩。”
似乎有东西戳了戳他的脸，指腹冰凉，莫名很舒服。
旁边的颜砂似乎变成了两个，两个颜砂都在笑，脸很白，像橱柜里的瓷娃娃。
两个颜砂都露出小小的虎牙，嘴唇边还有梨涡。
颜砂也不吃菜了——蒋奇石的单身料理本来就没什么可吃的，桌上两个人拼酒比吃菜有意思多了。
但该劝还得劝，于是颜砂先晃了晃魏铭臣的手臂，“你对面的家伙喝了六七年酒了，你比不过他的啦。”
“你还是男人嘛，”他又看蒋奇石，“还欺负学生。”
“我……”天不怕地不怕，但一被颜砂指责蒋奇石就显得有些无措了。他脑子明显钝了一点，半晌居然愣愣的抬起酒杯，“那我们……不喝了？”
“继续。”魏铭臣说。
这时候偏偏有股牛皮癣般的倔强，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杯。
晶莹的酒液在杯子里晃悠，摇摇欲坠，恨不得涨成晶莹而饱满的圆滑亮片，但就是不坠出去。
“好！我开始对你有所改观了小子！”蒋奇石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您也海量。”魏铭臣又一饮而尽，他像是不经意般问道：“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蒋教官，既然您想问我，那我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看在你看上去像个小瘦鬼，但实际上这么能喝的份上，我可以免费送你一个问题，”蒋奇石重重的放下酒杯，他兴奋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好好把握住啊，想问什么？”
这个时候，应该自然而然的问出关于颜·斯特凡诺有关的事情。
毕竟无论是去找A017还是来和蒋奇石吃这顿饭……魏铭臣的目的都是这个。
但是酒精似乎麻痹了大脑，魏铭臣盯着自己杯中的酒液，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感觉您对待颜砂很特别。”
颜砂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他瞥了一眼蒋奇石，但对方显然没接受到他的目光。
“那你算问对人了，”蒋奇石哈哈大笑，“毕竟颜砂同学帮过我。”
“帮过您？”
“你小子不懂了吧，也对，那时候你小子说不定还跟哪玩泥巴呢，自然不懂我跟颜砂同学的美妙过去，”蒋奇石挤眉弄眼，很是得意，“我可是在你们认识之前，就认识颜砂同学了。”
“所以您刚才喊他……小少爷？”
空气静了一秒，颜砂不经意间碰掉了筷子。他先是拽了拽魏铭臣让他别喝了，又催促蒋奇石赶紧弯一下腰帮忙够筷子。
后来谁也不知道这场喝酒比赛的胜负，只是魏铭臣勉强拿着杯子撑到了最后一刻，还帮着整理好碗筷后才趴下。
而蒋奇石早就在餐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这时候颜砂才慢悠悠放下筷子，他好奇的打量着蒋奇石的家。
这里收拾的真的很单身男人的宿舍，仿佛拎包即住提包即走，只有餐厅中央是一张明显有些年头的照片，被人很认真的裱起来。
上面是狩猎队出发前的照片。
那时候大家都穿着厚厚的防寒服，遮住口鼻，连眼睛都被遮在护目镜下，但阻挡不住那股呼之欲出的热情洋溢气息。
而里面的罗盐薇最特立独行，她非要把前面的长发穗弄出帽檐，长长的搭在胸前。
她羞涩的朝镜头比了个爱心，而后面的某个男生眼中也是呼之欲出的爱意，他也有样学样的比了个爱心。可惜在最后一排，没人看见。
那个男生就是蒋奇石，估计这货自己后来拿到冲洗好的照片都得感叹一句，爷当时表现的怎么那么舔狗。
“蒋教官，时隔这么久，你还没搞定罗盐薇，”颜砂望着照片摇摇头，“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不过以那女人的性格，你家族至少也得是个军部高层，或者大贵族后代，她才肯看你一眼吧。”
摇摇头，颜砂爱怜的摸了摸蒋奇石的头，“可怜的汤姆啊，被杰瑞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过他也趁机双手合十，朝蒋奇石认真的鞠了三个躬。
愿追不到女神的舔狗之力也照耀魏铭臣吧，他可不想让罗盐薇对魏铭臣感兴趣。
闲得无聊，颜砂跑去露台看夜景，楼下是校园里的玫瑰花园，旁边有人在告白，看上去被围在中间的是徐娅，而捧着玫瑰的居然是魏煌，后面还跟着几个怂恿的二年级。
徐娅明显想跑又不敢跑，魏煌在尬歌……这次狩猎污染者任务，两人又被分在一起。
这俩小疯子。颜砂想着。
他看的津津有味，看饿了，又从蒋奇石单身男人的冰箱里搜刮了点零食卤味。
颜砂不知道，此时只有玻璃之隔的餐厅里，蒋奇石慢慢睁开眼睛。
他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刚才被颜砂碰过的地方，似乎被酒蒸腾的，男人脸有点红。
然后蒋奇石就看见对面的魏铭臣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正沉默的看着他。
被那样阖黑一片的视线凝视着，蒋奇石居然有种心虚感，他吹着走调口哨放下手，“可以啊，这么快就醒了，刚才你都听见了？”
“如果您是指……您曾经暗恋罗教授的话。”魏铭臣轻声道，“我听见了。”
“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对那个女人没兴趣了。”
是吗。魏铭臣不置可否，似乎也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劝你离她远点，”蒋奇石说，“和她还有她身后的皇帝陛下走的太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您说这些话，是站在教官的角度，还是帝国公民的角度？”魏铭臣问。
两者有什么区别。蒋奇石问。
“区别很大，如果是前者，就假设您是为了我好，我会当作没听见。但如果是后者，您的言论可能会被当作叛国罪处理。”
说着，魏铭臣却抬起头凝视着玻璃外的颜砂。
平静的视线勾勒着对方单薄的身形，对方没穿袜子只光着脚，短裤下露出一大截腿连带着脚腕都很纤细，脚掌就这么踩在冰凉露台的大理石上。于是魏铭臣皱了皱眉，他想着该让颜砂多穿点，不然晚上夜深露重，会着凉。
显然蒋奇石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男人也抬眼看去，然后摇摇头。
他似乎还笑了一下，他说这小少爷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下一秒蒋奇石却慢慢起身，他伸出双手，那一刻他手劲青筋鼓胀的仿佛可以锤碎一个保温瓶内胆——但魏铭臣没有躲开，他只是微微皱眉。
因为男人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上，然后用力捏了一下。
“伶牙俐齿的臭小子，”蒋奇石嘀咕了一句，“老师当然是为了你们好。”
但他很快加重了力气，因为他说，“我不会再管你为什么要去找A017，也不再问你为什么和罗盐薇他们走的那么近，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要保护好颜砂，”男人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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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列车站。
“你快帮我看看，这个后面的拉链是不是卡住了，”颜砂提着裤子很着急，“怎么都拉不紧。”
于是放下手里的拉杆箱，魏铭臣来到了他身后。
拉链呢。他低声问。
我怎么知道拉链在哪嘛。颜砂催促道，魏铭臣你把手伸进去够啊，我手又够不到。
军校的列车站里人并不少，来回全是出去执行任务的学生们。
他们多是行色匆匆，目不斜视，高挑的执行服配上特质的铝制拉杆箱，军靴在地上踢踏作响，走路生风，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而这边的颜砂和魏铭臣就显得很狼狈了。
首先他们的列车晚点了，在这里像呆子一样等了一个小时不说，中间还遭受了魏煌等人的戏弄和挑衅。但对方似乎并不敢太过分，大概是因为中途罗盐薇教授特地前来给两人送行的缘故。
“新生魏铭臣，新生颜砂，祝你们初次任务成功。”女人笑着道。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她今天也换了身漆黑的执行服，踩着高挑的高跟靴，气势足以上t台走秀。但那墨如漆长发却闲散的挽起，透着股慵懒的女人味，特别是上面的簪子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碎钻很是惹眼。
“一看她就不是去出任务，怕不是假借出任务之名跑出去玩，”颜砂在魏铭臣旁边咬耳朵，“要不就是去约会！”
“颜砂同学对我误解很深啊，如果有机会，真希望可以扭转你心中对我的印象。”
那女人微微躬身，似乎想摸摸颜砂的头，却再一次被颜砂皱着眉躲过。
缩在背脊笔挺的魏铭臣身后，颜砂偷偷朝女人做了个鬼脸。
站台内传来列车的预报声，罗盐薇抬手看了眼腕表，这才歉意的朝他们点点头，“不好意思，接我的列车到了，我先走了。”
见颜砂装没看见，魏铭臣只好朝她点头示意，他说，“再见，罗教授。”
直到那趟漆身纯白的专列驶远，魏铭臣才扭过头，却对上意味深长宛若抓奸的视线，“你是不是喜欢她啊？摇头？摇头也不算，你不喜欢她还看那么久，就算她坐的是特级的白色列车，也没有我好看吧……”
“白色特级列车？”这是魏铭臣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这学校执行任务分档次的，特级任务就坐特级专列，普通任务就坐普通列车，”颜砂摇摇头，很是可惜的样子，“咱们这次任务不高不低，估计坐红色的普通列车，可以充电吃饭看电视，还有免费杂志看。但不能洗澡也没有独立餐吧，也没有乘务员全程服务。”
怪不得周围人看到那趟白色专列都是一脸神往，就连罗盐薇一脚踏入专列时，甚至有人铺红毯还给她拎箱子，而女人微微颔首，松开手时，踩着红毯时仿佛都带着骨子里的骄傲。
颜砂……你是怎么知道的。魏铭臣刚想问，就被人打断了，来人的语气似乎透着股挑衅，“你知道的很清楚嘛，一年级新生。”
那人又说：“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你这辈子都坐不了。”
但是他上辈子在游戏里已经坐过n次了。颜砂腹诽，笑容却甜甜的，“有什么事情吗？路易学长？”
路易就是最近跟魏煌他们混在一起的学长，目光不善，似乎屡屡想来找茬。
而在路易堵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于是剩下的学生立刻复杂的视线，两人又一次成为了焦点。
“听说了吗，就是那两个新生。”
“攀上海因里希少爷还不算完，又勾搭上罗教授，还没有点实际成绩就想着先搭关系，等着出糗吧。”
“听说他们还主动要求去找A017，他们怎么敢的，那可是仙英座治安最差的一个区，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呢。”
路易看起来洋洋得意，是谁传播的言论不言而喻。
“说什么说，有本事你们也去啊，”颜砂却不乐意了，“自己又不敢去，别人去了又要骂，正话反话都让你们说了是吧，一群胆小鬼。”
他不看一眼路易，而是上前几步，指着闹得最凶的一个二年级道：“你说我们回不来，那我们万一回来了呢，我告诉你，我最喜欢打你们这些人的脸，我跟魏铭臣到时候偏要完好无损的回来给你们看，敢不敢打赌？”
“好啊，打赌就打赌，你说，堵什么！”
算了算了，何必呢。旁边有人劝，但被他指着的男生却梗着脖子，在众人劝慰声中反而更让他下不来台。
毕竟新生都敢顶撞，冲过来跟他理论了，这次不好好教训对方一顿，以后他在年级里还怎么立足？
于是男生声音更大，透着几分胜券在握，“说啊，赌什么！”
“吵什么啊，没看见我还在想么。”瞥他一眼，颜砂摸着下巴，很快就握拳砸在手掌心，神情兴奋，“如果我们真的回来了，你干脆就去退学，怎么样？”
“退学，你凭什么让我退学？你别太嚣张！”
“哎呀，难道你怕了吗，还没打赌就怕了，二年级也不过如此啊。除了海因里希学长之外，全员孬种吗？”
颜砂毫不在意的大放地图炮，但是此时却无人敢回复。
终于，缓过神的路易感觉被摆了一道，他忙道：“光说我们，那你呢。如果你们输了，回不来呢？”
“我就去死，”颜砂手指勾着自己执行服上面的领带，肆意的笑容透着几分玩味，“我就死在你们面前，怎么样。”
“我和魏铭臣同学，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没回来，另一个人就原地去死好了，”在所有人如同看疯子的惊愕眼神中，颜砂却扭头想去看魏铭臣，他随口道：“魏铭臣，如果我回不来了，你愿意陪我去……”死。这个字还没说完。
“散了吧，我们不和你们赌。”魏铭臣突然说。
“什么！才不要，你没看见他们那些人嚣张的嘴脸！”颜砂气的跳脚，但身后的魏铭臣却已经捏住他的手，而另一只手甚至用力按上他的肩膀。
那力道很大，少年像是不懂得怎么控制，几乎捏疼了他。
而颜砂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强制带离了这里。而周围人在接触到魏铭臣的视线后居然自发让出了道，颜砂抬头想看少年的表情，但却只听见对方语气平静的说麻烦学长们让一让。
直到来到车站内相对僻静的地方，颜砂甩开少年的手。
但有人似乎比他更生气。
“颜砂，”魏铭臣低声道，似乎第一次声音里染上些许愠怒，“不许再乱说。”
颜砂瞥他一眼，撅着嘴巴转身想走，却被握住手腕。身后的声音如影随形，“……回答呢？”
似乎大有颜砂不答应，他就不松手的架势。
“魏铭臣，我要去厕所，”颜砂转头，已经调整好了表情，“难道你还拉着我一起去啊。”
“……”魏铭臣没说话。
“不会吧，”颜砂表情夸张，“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
同时，他被扯住手腕的手翻转，一转攻势握住魏铭臣的手腕，然后手指爬动着像是小蚂蚁那样顺着对方光滑的手臂向上，直到来到对方颈侧，指腹贴紧。
颜砂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才亮晶晶的睁开眼，“魏铭臣，你心跳的好快啊。”
像是并不满足，于是他整个人都贴在了魏铭臣的胸膛上。隔着执行服的衣料，认真的听对方的心跳声。
碰，碰，碰……仿佛耳膜都被震的作响。
于是颜砂点点头，像是认同了自己的说法，果然很快。
魏铭臣浑身像沾了胶水，连周围空气都瞬间变得黏着。
有人在看这里，他们打趣着吹着口哨，甚至还有人拍照。但是魏铭臣顾不上了，他满脑子都是扭曲的报站声混合着拉杆箱推行的声……却变得越来越远。
此刻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面前少年唇间的笑容清晰。
“你只有他一个，但他可不一定，那孩子天生就招人喜欢，”昨天蒋奇石的话却冷不丁袭上心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保护他。”
不止他一个……魏铭臣蹙眉。
应该不在意的，以蒋奇石不着调的性格，这番话大可能是颜砂以后会有新的朋友……但是为什么再想起这些话，心仿佛被蚂蚁啃食着，不疼，但就是细细密密的难受。
“疼疼疼，怎么突然这么使劲啊！”颜砂苦着脸抽回手，对方刚才一下加大力道，让他猝不及防。
但他却反而开心了，冲魏铭臣嘻嘻哈哈的，“不过看在你口嫌体正直的份上，我就不继续说你了，魏铭臣同学。我也原谅你刚才凶我的事情了。”
我哪里凶你了。魏铭臣想这么说，但他已经能够料到对方的回答，会伸出被握的发红的手腕，展示般伸到他面前，然后转着眼睛控诉道你看都捏红了，还叫没凶我。然后想办法从他这里讨点好处。
我不会凶你。魏铭臣说。
他移开视线，他小声说如果你以后再不听话，我就……亲你。
最后两个字说的细如蚊讷。颜砂催促让他大点声，却突然被另一个淡漠的声音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
“这是执行任务的地方，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有这个闲工夫，不如研究一下任务目标存活率还能高一点。”
“颜砂同学，你刚才不是跟他们打赌了么？”来人仿佛眼睫都是透明的，像落了细雪，“不是打算让那些叫嚣的家伙退学么，这样玩下去，先被退学的可能是你。”
哦，颜砂撇着嘴，第一次吃瘪似的从魏铭臣怀里下来。
“白月蛟学长你真是公事公办，”颜砂小声吐槽，“相比起您，我还是比较想念海学长。”
而迎上白月蛟淡漠的视线，魏铭臣下意识挺直腰板。果然，对方的话也毫不留情，“魏铭臣同学，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颜砂同学有婚约，你不用再用实际行动向他们证明什么。”
对方身形瘦削，肤色仿若琉璃般纯澈。看上去似乎不太健壮。但周围经过的学生见到他无一不点头问好，他们叫他白学长，甚至有人惊喜的说就是那个执行任务100％完成率的白月蛟学长。
直到漆身纯白的列车缓缓进站，白月蛟才催促道，“我们一趟车，走吧。”
太好啦，是特级列车！颜砂率先跳进去，然后是白月蛟，却在车门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听见身后的少年问他是跟着出同一趟任务么。
同一趟任务，去找污染者……也就是曾经的大皇子。
然后问清楚颜·斯特凡诺相关的事情。
“怎么了，和颜·斯特凡诺有关的事情，你不会觉得罗教授会把所有宝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吧。”
白月蛟也没有回头，他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这次任务，你们辅助我完成就够了。至于颜·斯特凡诺的下落，也会由我来找到，然后禀告给陛下。”
“听说你的请求是分房，那就更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听我的指令就好，这对提高彼此的存活率都有帮助，”白月蛟轻声说，“我和海因里希不一样，我希望担任小队长的时候，所有人可以听从我指挥。”
“听你的，”魏铭臣说，“就可以在污染者手下保住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么。”
“当然，只要我活着，就会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白月蛟也从颜砂那边收回视线，他皱眉，“这种问题不用再问了，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我问出那位斯特凡诺家小少爷的相关线索。”
那一刻，白月蛟以为这位看起来很有主意的新生会跳出来反对。
但那双阖黑的眼眸只是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对方收回视线，似乎十分自嘲的扯唇。
他说，知道了，白学长。
车门关闭后，魏铭臣一眼就看到了车厢内的颜砂。
而对方此时居然十分熟练的开启按摩椅开始享受了。他脚踩汗蒸浴盆，脸上戴着蒸汽眼罩，左手高脚杯里装着五颜六色分层的饮料，右手则捧着本帝国地理杂志——不知何时他已经半脱光趴在床上，正在享受穿着制服套裙的乘务员正在温柔的推拿精油，他不时点评两句对方的力度，对方笑着应允。
那架势……随便到像是这趟列车是他家出资赞助的。
走到颜砂身旁，看着对方后背露出的大片肌肤，白月蛟感觉太阳穴有些抽疼，他挥退乘务员，刚想叫颜砂一声，对方却已经摘掉眼罩从善如流的爬起身，然后打了个响指。
很快，乘务员面带微笑的推着餐车从冰桶里递给他们两瓶气泡水。
车身缓缓启动，周围的风景向后划去，乘务员笑意盎然，“颜·斯特凡诺牌汽水，希望两位执行专员喜欢。”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这是斯特凡诺家族赞助的列车，上面有斯特凡诺牌饮料不是很正常嘛。”
更何况这家气泡水厂还是他在游戏里亲自收购的，自然要改成自己的名。
“不是，”颜砂突然意识到不对，“……你们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