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的大人物都是我前任》王薯片

31、031

　　段司景坐在他的身边，翘着腿，很闲适的样子。

　　周围有学生注意到这边，同时街道已经开始戒严，几个路口被紧急封锁，军部最高级别的大人物出现在校园里并不常见，训练有素的军人已经开始疏散看热闹的学生。

　　“对不起，”颜砂小声说，“我忘记时间了，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人低嗤了一声，摸索在他脸侧的手指蓦地用力，“你是在跟我道歉么？”

　　颜砂点点头，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再抬头时语气却带了一丝谄媚，“因为您并不生气，对么？如果您真的生气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了……再次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
　　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把段司景哄得服服帖帖。

　　但最终颜砂只是缩了缩脖子，很怯懦很胆小的样子。段司景锢着他不让他走，他就像小鸟一样依偎在对方的怀里。

　　颜砂没有抬头，所以对方也没看见他的表情冷的可怕。
　　半晌，颜砂才轻轻开口道：“指挥官大人，我发现了一件事……”

　　男人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视线这才落到他身上。

　　“您再靠近点，”颜砂抬起头，笑的天真无邪，“这是只能告诉您一个人的秘密。”

　　盯了一会他的笑容，段司景这才仿若松懈般收回了手。

　　颜砂终于能活动了，他悄默声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又踢了踢小腿，正准备启唇。

　　包扎好的脚腕却被对方踢了一下。

　　他粽子一样抻着的脚边，就是男人擦得锃亮的军靴，见他没反应。段司景又没轻没重的踢了一下他脚腕肿胀的位置。

　　“喂，怎么弄的？”

　　“你摔的……”
　　来不及说完，颜砂脸色霎时扭曲，他嘶了一声，当即就抽着脸收回脚抱紧。

　　段司景却拧着眉注视着他被包裹成粽子的脚腕，这回改直接上手了。

　　“这包的什么玩意，丑死了。”

　　说着，段司景居然三下五除二的直接拆开了绷带。

　　喷了药的伤处被风一吹，凉的瑟缩。
　　但颜砂还来不及躲，身旁的男人居然直接抖了抖绷带，耐心的搭在腿上弄平整，又掐着颜砂的脚腕不让他躲，再低头给他重新缠好。

　　段司景缠了一圈，第二圈又完美的包裹在第一圈上，掏出随身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割开了多余的绷带，随手把皱巴巴的绷带踹在怀里。

　　段司景又把多余的一小节卡进了颜砂的脚腕缝隙，这下绷带和伤处真的严丝合缝了，而且轻便了许多。

　　颜砂眨了眨眼，瞪圆了眼睛低头看，又伸了伸腿，踩在地上似乎也不觉得沉重了。

　　“谢谢您。”他笑着看向男人。

　　“别这么笑，太假了，”谁知段司景却不耐的挥了挥手，他打出一根烟，静谧的面容在烟雾里沉浮，“如果不喜欢笑就不要笑，不喜欢别人坐在你旁边就老实拒绝，别总那么假惺惺。”

　　“那我可以请您离开吗，因为那边还有我的……”未婚夫。

　　话没说完，段司景就直截了当的锢住他表示拒绝。

　　颜砂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既然不能反抗，他干脆躲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避开硬邦邦的排扣，躺在微硬制的布料里。

　　颜砂小声说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别说话，”对方低声道，语气有些沙哑，“先这样待一会。”

　　他安静的抽着烟，另一只手却试探性的抬起。
　　在微暗的校园里，路灯离的很远，没人看见指挥官大人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慢慢靠近了颜砂的后脑，却又猛地抽回。

　　男人余光不动声色打量着颜砂的反应，见少年只是困倦的耷拉着眼皮，看上去像快睡着了，他的手才慢吞吞的抚上对方的后脑勺，僵硬的上下动了动，姿势却很像在揉弄小狗的毛发。

　　“啊？”颜砂忍不住想抬头，却被人恶狠狠的按下。

　　“你后脑勺有虫子。”

　　段司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抽着烟。
　　说着，他伸手又揉了揉，这回则自然很多。

　　哦。颜砂又乖乖躺回去，他不说话，段司景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抽烟。

　　男人不说话时便少了几分戾气，在校园里就像是个普通的教官，只是趁着下课间隙来这里抽烟偷闲。

　　但他终究是不普通的，普通人在长椅上偷闲抽个烟，周围可不会被紧急疏散。

　　“我曾经有想过……如果跟他走到最后，我们也会这样坐在军校里的长椅上。我随便当个教官，而他则是助教之类的。如果他受伤了，还想吃冰激凌球，我会架着他跟他一起去买，让他亲自挑口味，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段司景慢悠悠的抽烟，似乎意有所指，“你的小男朋友把你一个人放在这，真不尽责。”

　　“但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喜欢对方按我的要求做，我想坐在这就坐在这，想让他背我就让他背我，您太霸道了，做法不一定对每个人都适用，”颜砂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难道因为您的恋情不顺利……所以打算要拆散校园里的每一对么？”

　　“伶牙俐齿，不过我确实有事要你替我做。”半晌，段司景慢悠悠道，他大发慈悲般的说出了目的，“你来扮演曾经的‘他’。”

　　“扮演？”颜砂下意识皱眉，“我不会演戏。”

　　“不用演，虽然脸完全不一样，但你们身上有很相似的特质，”段司景踩灭了烟，他拽起还在发怔的颜砂，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先对我说声‘小段同学’来听听。”

　　“如果，”半晌，颜砂咽了咽口水，“……我不说呢？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您是指挥官，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别说这些没用的，”段司景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定要拒绝我？你也不想小男朋友变成污染者的事情被发现吧。”

　　对方又扯唇，笑容有些阴森，“别这么惊讶，你觉得军校里发生的一切我会不知道？”

　　颜砂不知道自己表情有没有露馅，但他却突然瞄到了远处的身影。

　　在周围学生都被疏散的情况下，只有他执拗的留在了原地。
　　魏铭臣沉默的注视着他们，他甚至站在路灯下，以便颜砂能第一眼看到他。

　　而他手上还举着两个冰激凌球。

　　“好吧，”颜砂重新看向段司景，“那我就说给您听……不过您先放手好么？”

　　在段司景松开手后，颜砂改为跪坐在椅子上。
　　他努力不看段司景探究而幽深的眼眸，很小声说了句小段同学。

　　“不对，这个感觉不对，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吧。”

　　“小段同学？”颜砂换了种方法，声音却有些颓然。

　　“不对，没气势，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用更加居高临下，更加戏谑的口吻，”段司景拧眉，“毕竟他跟你一样随心所欲。”

　　现在的他可不是随心所欲啊。颜砂又瞥了一眼远处孤零零的身影，他能看见两个冰激凌都已经化了，黏答答的奶油流在魏铭臣修长干净的指尖上。

　　看着就让人生气，颜砂想冲魏铭臣骂一句你就知道傻等，你就不知道吃一口啊。

　　“小段同学。”颜砂语气下意识有些急促，男人却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

　　“不对，你在急什么，刚才还有点像他的状态这下全没有了。”

　　“但是指挥官大人，”颜砂磨牙，“我并不是‘他’啊。”

　　好吧其实他是，那这又怎么样？
　　他已经决定抛弃过去了。他和段司景，和修斯……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人总要向前看。他此刻很想摇着段司景衣领使劲问对方，你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这么功成名就了，为什么还抓着过去那点破恋情不放？

　　但颜砂最终只是乖巧的坐着，听段司景介绍那个人的过去，他说自己有多恨那个人，再遇见之后会用多么恨的手段报复他。

　　“你应该庆幸你不是，”段司景最后道，“你以为自己如果是他，还能够在这若无其事的和我说话么？”

　　那边的魏铭臣手中的冰激凌不知何时砸在地上。对方似乎无声捂住了脑袋，蹲在地上，有些痛苦的样子。

　　“……好吧，”半晌，颜砂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身影慢慢向段司景倒下，那双眸中神色蓦地变化了。那一刻他和段司景挨得很近，几乎呼吸交错。

　　颜砂一字一句道，“好久不见啊……小段同学。”

　　“怎么还整天想着我的事情，人总要向前看啊，”颜砂用手绕着对方内衬里的领带，他恶狠狠道，“你贱不贱啊，小段同学。我都不要你了……你还舔着脸来找我。”

　　一把推开段司景，颜砂瘸着腿一蹦一跳的奔向魏铭臣。他表情苍白，但却掩饰不住异常激动欣喜的表情，他猛地跳向魏铭臣的怀里，然后使劲拍他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这才意识到不对，魏铭臣似乎又进入了被污染的状态。

　　颜砂拍了拍两颊，冲满脸恍然的少年大声喊道：“有人要来抓我了，魏铭臣！有大坏蛋就要来抓我了！”

　　“我是你的对不对，有人要欺负我，你要快点带我跑掉！”他单腿蹦跶着拥紧对方脖颈，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他浑然一股脑的蹭在魏铭臣干净的前襟。

　　抬起头，颜砂又催促道：“快跑啊！魏铭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已经带着他像离弦的箭一样窜远。

　　-

　　他们最后双双摔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似乎离那边很远，因为这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商场闪耀着灿烂灯光。

　　没人注意到这边的人造草坪上，一年级的颜砂正大喇喇的摊平在草地上擦汗，心跳的剧烈，他手掌摊平放在脸侧猛扇风。

　　直到被扑倒在地，他的手被压在地上。
　　尽管汗水浸透后背，但颜砂的表情却是如释重负。甚至纵容了身上放肆的少年，任由对方沉重的呼吸着他颈间的气息，像野兽一样确认着他的气息。

　　颜砂用手指梳理着魏铭臣汗湿的碎发，他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但直到对方衣袖下窜出的触须蛮横的企图往他衣摆里钻，颜砂才猛然道：“这个不行。”

　　触须停了一下，对方喉间却发出怒意。
　　转而低头卖力的撕咬着他颈间，留下一片细细密密的痕迹。

　　颜砂疼的皱眉，他突然伸出手抵住对方的嘴巴。
　　“你不想我也讨厌你吧……那这个就不行，”颜砂双手板正了魏铭臣的脸，“不是说好要听我的话么？”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讨厌的味道。

　　平日里清明的双眸被晦暗污染，此刻的魏铭臣像是只遵从直觉的野兽。

　　但在颜砂轻轻的啄在他颈间的时候，少年僵住了。

　　那双修长的手抚弄着眼前的喉结，颜砂有意无意道：“那也不能随便咬我，乖。”

　　他故意在魏铭臣面前扬起下巴，看着对方死盯着他脖颈，咬着牙，却一幅不敢下嘴的模样。

　　颜砂忍不住笑了，他把对方的脑袋胡乱按在自己怀里，然后跌倒在草地上。

　　“别动，别动，”颜砂笑着说，“你这样太可爱了，让我抱一会。”

　　“有多可爱？”怀中的声音闷闷的，过了一会才道，“比那个家伙还可爱？”

　　“你说段司景？”
　　颜砂大力揉着魏铭臣湿软的头发，“你比他可爱多了。”

　　脱口而出那个名字，颜砂迅速捂住嘴巴。但拱在他怀里的魏铭臣却分明毫无异样。

　　似乎嗅着他的味道，就能够渐渐安定下来。
　　此刻的魏铭臣终于收回了蔓延的触须，颜砂这才松开对方，眼见着少年神色仍然不甚清明，他眼珠微转动，突然啊了一声。

　　他捧起魏铭臣的手，只见两手上满是粘腻的冰激凌。
　　红色和黑色腻乎成一团沾在修长的指尖上。

　　“好脏啊，魏铭臣，你看看你，”颜砂弯唇，趁着魏铭臣神志不清时毫不在意的乱说，“让你去买个冰激凌，你居然都弄得这么脏。”

　　似乎感觉脏污的手伸到他面前很不合适。魏铭臣的手下意识开始动，下一秒却被包裹进一片湿热的柔软。

　　颜砂毫不在意的舔掉了对方手指上的奶油，他舔的很仔细，一直从指根到指尖，甚至连带着手背上流淌的饼干碎也毫不吝啬的卷进肚。

　　“另一只。”他朝对方伸手。

　　这次不用他催，魏铭臣就把另一只手放在了他手上。
　　直到两只手伸开时，五指都干净了，颜砂才慢条斯理的舔着嘴角的奶油，他似乎无意间抬起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无名指和小指缝隙间也被奶油弄脏了。

　　“啊，我的手上也沾到了，”颜砂轻声说，“魏铭臣，帮我弄干净吧。”

　　隐藏在树林阴翳处，外面是嘈杂的人群。
　　而在低矮的灌木丛内侧，眼前的少年正端正的举起他的手腕，一丝不苟的舔着他的手指。

　　“够，够了……”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浪漫，反而有点羞耻。

　　但这时，魏铭臣反而不听他话了，看了他一眼，对方反而咽的更深。

　　“喂，你……”

　　颜砂捂住有些发烧的脸颊，他低头看着面前魏铭臣凑得很近，漆黑额发下的长睫微微颤抖，表情平静，就像平常上课那样正常。

　　也像是每晚睡前要进行的体能训练，对方精确标准的如同完成任务。

　　但指尖附近分明灼热的可怕，不时磨蹭过他脆弱指腹的粗糙舌粒，微尖的牙齿蓄势待发，像是随时都能把他手指咬破。

　　直到小指被完全含进嘴巴，颜砂猛地抽出手，“够了！”

　　对方这才抿唇，把口腔里咽干净以后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黑沉沉的眼眸让颜砂心里有点发毛，他揉着手指试探性道：“你，你已经清醒了？”

　　虽然他还是觉得狂躁状态的魏铭臣更可爱一些。

　　但出乎他的意料，魏铭臣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似乎只是不感兴趣的瞥他一眼，然后就继续低头开始扣手指。

　　“没恢复就好……吓死我了。”

　　不然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对方解释段司景的事呢。

　　颜砂拳头猛砸在掌心，兴致冲冲道：“那……我们去约会吧！”

　　他手撑着身后地面想起身，但软掉的脚却怎么也使不上力，他只好下意识朝魏铭臣伸手，他说你拉我一把嘛。

　　但对方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魏铭臣，你拉我一下嘛。”

　　颜砂软了口气，他忍不住撒娇道，但对方此时居然转过了视线，颜砂气急，但又明白现在状态的魏铭臣刺激不得。

　　片刻，他只好拽了拽对方的裤脚，仰起头有些哀求道：“老公，你拉我一把嘛……你最好了。”

　　果然，魏铭臣蹲下了。

　　少年平静的垂眸看他，膝盖杵在颜砂前面，而被舔过的双手就这么好整以暇的搭在膝盖上，在颜砂骄矜的伸手的时候，他却没了动作。

　　“笨，愣着干什么，抱我起来啊。”
　　颜砂忍不住气道，但最终还是屈服，只好用手紧紧搂紧了对方脖颈。

　　他从没有这么紧密的搂过对方，一般情况下，只要他伸伸手，魏铭臣就会率先贴心的抱紧他。

　　“抱，抱住我的腰啊，”颜砂费力的腾出一只手，使劲把魏铭臣的手按在自己腰间，“……不然我会摔下去的。”

　　终于，他们就像一辆费力组装的二路汽车，虽然破了点且不协调，但好歹能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帝国军校占地面积极大，不光囊括数个购物商场，花园游泳馆，甚至连电影院和美术馆都一应俱全。甚至在靠近后山的地方，还有家属联排别墅，而别墅前就是一长串的小吃街。

　　而他们就站在小吃街前。
　　走了没多久，颜砂手就酸的不行，但他偏偏不敢松手。

　　直到又看见冰激凌摊位，他眼前一亮，拍拍魏铭就往那边指“去那去那”。

　　果然，魏铭臣还是听他的话，少年抱着他慢慢走向摊位。

　　眼见着摊位前展品的冰激凌花色诱人，颜砂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渐渐和冰激凌缩短了距离……却又在几秒后离远。

　　“啊？”颜砂愣住了，他迅速拍拍魏铭臣后背“停下停下”。

　　这时候对方才站住了，却站在火热的烧烤摊前。

　　只见摊后的老板撸起袖子，正大刀阔斧的切着牛羊肉。
　　而前面的烧烤架上的肉片淋油又裹满了辣椒面，在炭火上一放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旁边是烤茄子烤肥牛卷金针菇和香酥鸡排和大片松软年糕，几个军校生在旁边吃的满嘴流油。

　　“放心挑放心选咯，”老板招呼他们，干的热火朝天，“我在这后面的街道干了十几年了，我的烧烤这里的学生都吃过，没有一个说不好吃的！甚至连好多教官都常来我这呢！”

　　“难道当年指挥官大人也来光顾过吗？”旁边一个学生突然开玩笑般问道。

　　颜砂背脊一凛，他更加用力的拍着魏铭臣后背，“快走啦快走啦……我要去吃冰激凌。”

　　“印象真深啊，”老板笑呵呵的，很和善的样子，“当时指挥官来的时候还带着个朋友，那朋友也吵着要吃冰激凌，而指挥官大人明显想来吃烧烤。但最后他们还是去了旁边的冰激凌摊位。直到晚上，指挥官大人看上去没吃饱，这才又转悠到我的摊位。”

　　几人都笑开了。明显把这当作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们嬉笑着说高高在上的指挥官大人怎么会来这种小摊位。

　　耳旁笑声不绝于耳，颜砂则哭丧着脸埋着头不肯起来。

　　他心里突然闪过一句话。越是逃避，命运越是如影随形。

　　不然为什么来个小吃摊，都能听见当年他和段司景的过去啊。

　　痛定思痛，颜砂揪住魏铭臣的耳朵，他咬牙切齿：“你要记住段司景这个名字，他就是欺负我的人……如果有机会，你要替我教训他。”

　　绰绰灯影下，少年面容忽明忽暗，但眸色却异常深邃。
　　他扯唇，然后说了句好。他说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颜砂下意识想问魏铭臣你是不是清醒了。

　　但话还没问出口，周围追兵就已经到来，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硬塞上了穿梭艇。

　　周围装潢舒适，而坐在正中心沙发上的段司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看上去像是要赶赴一场宴会，而手边已经给颜砂准备好了同色的礼服。

　　“指挥官大人，”颜砂反而镇定下来，他轻声道，“要杀要剐随便您。”

　　“但是我刚才只是根据您的描述，揣摩了一下对方的人设。我只是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对方会说那种话而已……我本人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他话没有说完，段司景手掌覆盖了他的脖颈，似乎在琢磨着怎么掐死他。
　　颜砂瑟缩了一下脖颈，却始终保持温顺。

　　后来，段司景却松手了，他轻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稀罕货……随便处理掉太可惜了。”

　　然后却强硬的掰开他的手，塞进了两瓶通体纯黑的小瓶。

　　“这是延缓污染的药水，军部最新研究成果，特供品，”段司景语气随意，“拿回去给你的小男朋友用吧。”

　　颜砂收紧双手，他预料到对方还有下文。

　　果然段司景接着道：“待会我们会去见皇帝陛下。”

　　“我要你把之前对我说的话……再对修斯·诺曼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