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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再见赫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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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般回府问候,找好时机潜逃……不行不行,那样会拖累楚儿……看来只有走北定门,那边是冷宫所在之地,人烟稀少,隐蔽性也好,不易被发现……”白弦瑶拿着木炭在一方白丝布上胡乱地画着,整颗心充满期待的规划,“不过……”
“不过什么呀娘娘?”
正在白弦瑶斗志昂扬的时刻,若巧捧了些折好的衣裳走了进来。
白弦瑶受惊胡乱地收起了丝帕,笑得有些不自然,“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无聊地胡言乱语。”
怎么一下决心要策划潜逃,她做什么都感觉变得心虚了呢!是内心不够强大吗?她原本的气场!气场呢?!跑哪去了!
不过若巧好似没有感受到白弦瑶的不自在的奇怪,径自忙碌着手上的活,语气有些跳跃般的欢快,“娘娘,今儿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您怎么不出去走走透透气儿!”
白弦瑶目瞪口呆地看着若巧对她露出甜美的笑容,白弦瑶作势擦了擦双眼,定睛一看,没错,她连不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看样子都是发自内心地笑,要知道若巧已经好久没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了,说白了是面对她的时候!
看来今日奇怪的不是她,而是若巧!
见白弦瑶没说话,若巧停顿了一下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娘娘?”
白弦瑶回过神,看了一下窗外,“哦,天气,天气确实不错啊!”
“对呀!”若巧应和着继续忙完手头上的活。
白弦瑶正寻思着如何开口问她反常的行为,她便先开了口,“娘娘知道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
她不说她又怎么知道?她一整天就像蜗居一样地待在凤鸣宫足不出户,也很少再过问宫里的事情。
若巧倒了杯水递给白弦瑶,“听闻尔妃跑到西华娘娘那儿去撒野,不知因何滑了胎!不管是为什么会这样,奴婢敢肯定这一定是她的报应!”
原来今日若巧高兴的因素是这个。
“当真??”没想到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看来李别儿要修养好一段时间了。往后上不上得了位很难说了。
虽然不知道对她来说是不是报应,但坏事做多了总会有因果循环。
白弦瑶想着她都还没有为自己报仇,上天倒是先帮了她一把。
若巧看到白弦瑶听了这个消息也很高兴,便又接着说道,“其实真正的内幕是,原本尔妃好不容易保住了胎儿,但到最后,是皇上下令落的胎!”原来皇上也没有传闻中那么重视李别儿,说不定这些消息都是她自个儿托人放出。若巧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万分舒畅与欢快。
前一刻还恩宠无比的人,后一秒便坠入了失望的深渊,后宫真是一个善变无情的地方。
“那西华妃呢。”虽然白弦瑶还没查出真正设计她的是哪一个,表面上她们不管谁出事都会引起一片哗然,她也很想为自己出气,不过想想目前的形式对她策划出逃似乎不利。
但是她已不能再拖了。
“西华娘娘再过十来天就将生产,皇上并没有对她下任何惩罚的指令。”
看来言帝也开始懂得用心建立自己的势力了,先稳住华府的人,更何况依照华才芳现在的情况,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的。皇帝的第一个孩子,那是何其荣耀。
“这样啊。”
“娘娘您不知道,西华娘娘听到皇上的下的旨意,竟然起了心心理作用,呕了几个时辰,连太医都不敢离开宁和宫半步。”
对于即将临盆的她肯定心里忌讳。
“娘娘已经许久未出凤鸣宫了,要出去走走吗?”若巧问道。
“不了,改日吧。”白弦瑶抓了抓自己的肩膀,“有些困意,本宫去睡会。这里不用你侯着了。”她说完懒散地走向了床榻。
若巧有些失望,这么多时日没见到言帝,现下她的心情肯定是以为重新见到了曙光,异常地激动澎湃,都忍不住要外头走走了。她该不会不会还想着要她抓回言帝的心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皇后对于大家来说不过就是个摆设。但凡家中还有未出阁的千金,都在期待着皇帝重新选后。虽然群臣不贸然指责言帝当时错误的决定,但背后的非议肯定少不了。她才没那么傻,好不容易过着置身事外的日子,才不要在风头浪口出去高调招摇,那一切不是白费了。
其实白弦瑶也不是真的想睡,只不过得好好安静地想想下一步怎么走……然后想着想着,自然就是去见周公了。
每次想着下一步下一步,都想着好久了,她之前的行动派跑哪去了?动力呢?
人就是不能过着安逸的日子,再这样下去连跑都跑不了,后半生直接葬在宫里得了。
可是……真的很困额……
等白弦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晚霞满天,红橙橙的光映进了殿内。
她草草地吃了点晚膳,百般无聊地在圆木凳上挑着烛心玩。
白弦瑶记得小时候家里没电的时候,就是这般玩着蜡烛过来的,当时长辈总是会瞎编着骗她们,再玩烛火会尿床的。而她们总是吓得不敢再玩。尿了床她们就要自己洗被套裤子,晒被子,不然当晚就没得睡。长大后总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很蠢,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真是好骗。
白弦瑶想到以前的蠢事,心里舒畅,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她趴在桌子上,看着烛火幽幽地跳动着,好想家啊!
突然愁绪涌上心头,一股酸楚卡在喉咙里,来这个时空快一年的时间了,第一次有非常想哭的冲动。可能是没了当时的好奇与新鲜感了吧,这里到处充满了算计,这种生活过得很累。像她这种伪屌丝,如果不够坚强,早晚会被淘汰,在这里的话说不定都看不到尸骨。
一想到这个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想哭的冲动也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火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身影。对,不速之客,目前对她来说是这样。
白弦瑶坐直起了身子,收拾好了心情,“什么时候来的,都不通报一声。”
“一时兴起。”他的声音有点低沉。
那就是没有理由责怪咯?
言帝径自走了进来,在白弦瑶对面的椅凳上坐下,“皇后在想些什么?表情这么丰富。”
“皇上想知道么?”
“想。”
他这次竟然不再迂回,白弦瑶有些惊讶。
言帝微微停顿,好似在试探她的反应,“只要是关乎皇后的一切,孤都想知道。”
“皇上……今日还好吧?”白弦瑶倒还是比较习惯他警惕戏谑的语气,该不会今天被刺激到了吧。
“你知道了?”他一副早已了然的样子,神态有些倦怠。
“嗯。”白弦瑶点点头。
“为何女人只会争宠。”
还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老婆太多!危机感呗。白弦瑶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皇上似乎很疲倦?”白弦瑶动手到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他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说累呢。
时间果然是良药,今日一见竟然能摒除之前的成见,若无其事地地谈着话。
虽然她也忘了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成见。
言帝不说话,在烛光的映衬下深情黯然。
他不说话,白弦瑶也不好开口询问,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再次开口。
言帝今日一袭玄金贵袍低调奢华,发鬓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神色黯然,脸色确是红润了不少,整体面貌似乎比以往精神了许多。
感受到白弦瑶的目光,言帝微抬起头,视线与她交接相对,白弦瑶却不再躲开。
“为何皇后总是能这般风淡云轻?”
“有吗。”其实她一点都不淡定,她的心里边也是装着很多事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他低下头,伸手握住杯身,“应该是说,在别人眼里,孤总是认为自己对他们太重要了。”
“的确很重要。”
言帝猛地抬起头看白弦瑶,深邃的眸中似乎有些惊喜与期待。
“皇上是一国之主,庇护着千万子民,于民于官于国,何其重要。”白弦瑶目不转睛地看着言帝淡笑道。
言帝期许的脸色突然暗淡,拿起了牡丹杯喝了一口水,许久才淡淡道,“于你?”
他这话一出,整个殿内的空气就像全部凝结了一般,他们二人目目相觑,最后还是白弦瑶先打破宁静,“皇上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白弦瑶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变了,以往明知道双方是对立的,却还是可以相处愉快,因为都没有干涉到对方真正的内心世界,有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略过,从来都不是彼此想要知道的,更别说上在乎了。
在乎?
不知道何时开始,在她眼里言帝的行为忽然变得很奇怪,有时候连平常的谈话都闪烁其词,还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火,最奇怪的还是那一天,她不小心打搅了他与李别儿的好事。
“为何你总是问孤?难道孤想要听什么你便说什么?孤想要什么你便会给吗?!”他突然情绪激动,身体上前倾过,一下子抓住了白弦瑶的右手扳起。
白弦瑶被他忽如其来的情绪举动懵住了,只觉得他们此刻的谈话尴尬。
他俩就这样对视了片刻,言帝察觉到自己的举止不妥,才慢慢地松开了白弦瑶的手腕,退开身体。
在他缓缓地松开白弦瑶手腕的时候,衣袖滑落,露出了洁白的藕臂。
“不好意思,是孤……”他突然脸色一变,重新抓回白弦瑶的手,猛地一下撩起她的衣袖,“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