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灵（上）》逆雪红

8、第8章 初见言帝

　　白弦瑶咽了咽干渴的喉咙……

　　她已经在天翼宫跪了快半个小时了吧，不用抬头也知道，那个赫王还是一直盯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腿酸，膝盖痛的啊,都发麻了。

　　“王爷……王爷于戌时之后不喜人靠近天翼宫，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白弦瑶说完便要站起身，身后的岩风又把她压了回去。

　　赫王右手托着脸颊，左手在腿上轻拍，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何解释今夜的行为？”这不是很明显吗，还需要说明？

　　白弦瑶无奈地看了两眼赫王，低下头，心里暗咒，死岩风，今天栽在你手上算我倒霉。

　　“不说？”

　　“王爷可否先赐杯茶水？奴婢口干舌燥怕是无法说出王爷想要的答案。”赫王指令岩风前往倒水。即使解渴了她也是不知道他想要她说什么，哈哈。

　　“不用劳烦，奴婢自己来。”不等赫王应允，白弦瑶蹒跚地站起身，踉跄走到桌前了倒水便不顾形象地如鲸吸牛饮般的喝了起来，直到壶内一滴水不剩，才满意地松了口气。原来解渴后的感觉是那么地幸福~

　　她返身走回赫王面前继续按着两条好似不是自己的腿跪着，真的好狼狈啊。

　　“可以说了？”看来她今晚真的躲不过这场批判了。

　　“奴婢……奴婢今夜出行，实是想于兰月来临之前在地狱河前奠祭一下亲人……”随便扯一个理由吧，过不过再说。

　　“奠祭亲人需要用到本王的珍藏古玩？”赫王上前倾身朝她欺去，声音低沉，“或者，于前身陷贼窝，染上恶□□性不改？”他退开身体，面无表情。

　　岩风上前，微抱下拳头：“启禀王爷，属下与弦瑶过过招，她身手不错，似有武功。”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但体内却无真气，不似懂武之人。”那是，这可是她们酱酱赞滴中国功夫~

　　“是吗？本王亦记得张太医亦说过她是平凡之人……”张太医？难道是她溺水那次？白弦瑶抬头恨恨地看着赫王，当真太阴险了，原来从一开始就防着她。

　　“奴婢于贼窝时练过些微拳头功夫，不值一提，于王爷不成威胁。”

　　“是吗？”赫王靠着椅背，轻合双眼，回答得风轻云淡。

　　敢情是根本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嘛，可恶。

　　“王爷，不论奴婢今夜行为出自什么目的，但绝对不会做出不利王府之事，求王爷网开一面。”白弦瑶伏地叩首，“逐奴婢出府，王爷于奴婢的恩情，奴婢定永生铭记。”白弦瑶话刚说完就反悔了，不对不对，现在古玩珍品都被赫王收回，回去的时候没带半样不是太可惜了。

　　“只怕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赫王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对于来历不明，行为异常的人……本王只会做两件事：一，杀了他；二，让他消失。”白弦瑶听完顿时无语。拜托，这两点有什么差别啊。

　　“你希望本王如何做？”

　　“敢问王爷二者之间有何不同？”

　　“其一为本王亲自动手，其二，由他人执行，死法……多姿多彩。”他挑眉,放开捏着她的手，往她身后走去，“如何？”

　　“可否选择第三种？”

　　“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既然如此……”白弦瑶站了起来，解开岩风抓她回来时还她的披风，往地上一扔，“热死人……不管怎么死我都不要被热死！”白弦瑶走到刚才赫王落座的地方翘起二郎腿坐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放肆！”岩风说完便要上前拉住白弦瑶，她一个闪身又坐到另一边，赫王伸手制止岩风。

　　“果然一身野气未脱，胆敢在本王面前如此胆大妄为！”赫王两眼充满杀人的冷冽气息。

　　既然横竖都是死，谁还怕他啊。“能在临死之前随心所欲一回，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好个随心所欲，便能这般……”赫王朝白弦瑶全身上下盯了一回，“恬不知耻！”

　　“你！”白弦瑶气极站了起来，微抬高下巴回瞪他，“对于这，是你赫王眼光浅，在我的家乡人人皆如此，司空见惯。”她不屑地哼了一声。

　　赫王一个闪身到她面前，两个指头扼住她的喉咙。好快的速度！

　　“本王现在就可以让你死。”他力道加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爹，女儿不孝不能回去看您了，我在这里程了英雄，先您一步了……来世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吧！白弦瑶看着前方，立时在心底默念着。

　　她毫无畏惧地与赫王四目相对。互盯着许久后，他放开手，连声：“好好。”他越过白弦瑶，在她左侧面的椅上坐下，“有胆识，虽然行为怪异，不枉是个人才。”不过是临死之前的豁达而已，还没到视死如归的程度。

　　白弦瑶如获大赦般回转身，附至他面前问道：“你，你不杀我了？”

　　“本王唬你的，却不想……”又来了……他轻推开她，“见到你真正的一面。”哼，真是阴险，超级阴险！

　　“以后，你依然是本王的丫鬟，收起你的野性，若胆敢再对本王无礼的话……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本王手里！至于出府，省了这条心吧。”凶P啊，哼哼。白弦瑶松了口气。

　　“你先退下，本王还有事与岩风相谈。”

　　“哦。”不对，“是！”她还活着~

　　“等等，带上披风。本王不允许……第三个人知道。”又没自由了。白弦瑶哀怨的捡回披风，“奴婢告退。”

　　今晚真是梦一场，她还是在王府，一步都没离开过。都不知道那赫王脑袋里装什么东西。

　　算了，在回去之前找个长期饭票也不错。出府的事，也只能慢慢盘算了。

　　“连弟，这些时日你下朝后便往府中赶，不在宫中逗留，我们连私下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为兄甚是挂念啊。”白弦瑶还未跨进花厅就听到言帝赫御的声音。这个言帝连口谕也不传一声便直入王府，“是否府中藏有如花美眷……？”言帝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皇上请用茶。王爷，请用茶。”白弦瑶上茶后退到赫王身后。

　　言帝还真是好看……比赫王还美上三分，温文尔雅的脸庞透出一股率性之色，只是脸上的苍白让人不容忽视，似乎……有隐疾在身的样子。

　　一身墨兰金丝绸缎的他走下厅台，在白弦瑶面前顿停，执手抬起她的下巴，“从未有任何一个宫女丫鬟敢如此正面打量孤。”啊，看得太入迷，她又踢到铁板了。

　　“奴婢逾越！请皇上恕罪！”白弦瑶闻言下跪。可不能因此白白搭上她自己的性命。

　　言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起身吧。孤并未有怪罪之意。你，有点特别……”白弦瑶闻言抬起头，看到言帝回了座，笑看了一眼赫王。

　　一个说她怪异，一个说她特别，难道她在这边还真是成了怪物了？白弦瑶调了挑眉，反正都是在说她不知死活。

　　赫王坐于言帝下座，许久才出声：“言情，”言情？后面是不是要加“小说”两个字？哈哈，原来言帝的封名还真搞笑~白弦瑶乐得忍不住偷笑出声，赫王瞪了她一样，她立即噤声。“你连一个侍卫都未带，便只身前来王府。这……似乎非常不妥。”赫王脸色严肃。

　　“连弟，你莫要担心，为兄自有分寸。”言帝刮刮茶沫抿了一口茶，“连弟，兰月之后，母后便要回朝，你可有什么好点子讨母后欢心，以犒劳她这趟上虔心山为国祈福的辛劳？”

　　“皇兄认为？”平常的时候就叫“皇兄”，不开心的时候就叫“言情”，还有这回事？

　　“母后喜欢听故事，但戏曲观望几十年已无何新颖。为兄可是山穷水尽了啊。连弟，你可有何法子？”讲故事？哈哈，她的机会来了。

　　白弦瑶上前微微欠身：“奴婢斗胆，敢问皇上，太后娘娘喜好哪般故事？”

　　言帝似乎好奇她有胆量有此一问，但还是答了她：“唯美爱情……母后信奉一世专情，但入此后宫，终是不能得。”言帝微瞪了一眼赫王，那眸中的寒意令人战栗,白弦瑶心中一惊，可是眨眼间言帝却依旧是同刚才一般为太后忧伤的模样，怎么会呢，赫王跟言帝可是感情尤厚的亲兄弟。应该是她看错了。

　　赫王只是低头品茗着香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皇上，世间唯美爱情却非能圆满。”讲这故事，一个不小心，太后伤心过度把她咔嚓了怎么办，那不是适得其反。

　　“孤了解，虽有遗憾，但母后始终抱此美梦，才如此好听美曲，自品忧伤来满足自己的欢乐，先苦后甘……”言帝自嘲。

　　白弦瑶转身对赫王一俯身：“王爷，奴婢可否一试？”

　　“你？”赫王抬起头，眼中充满怀疑，“无非是些山野俗事，伤了王府的脸面是小，指不定一个不小心让母后给砍了脑袋，你可不要对本王阴魂不散。”鸭的赫王，就会吓唬她，但是她已经下定决心了。有机会不抓住试试，她才怨自己呢！

　　言帝闻言扑哧一笑：“连弟，你可是在担心这丫鬟？”

　　赫王不语，只是伸着食指摩擦着杯沿。

　　不是说尊兄似父？在哪里？在哪里？像朋友还差不多。

　　“母后可一向最疼爱你，为博母后一笑就算死了个丫头……”言帝突然表情严肃，“有何不可？何况……只是一个丫鬟。”

　　敢情他这个皇帝就这么为一己之私草菅人命？那副好看的皮囊下的心那么黑暗，让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哈哈，连弟，为兄说笑的。到时如果真有状况，为兄保下她便是。”原来是开玩笑，言帝依然一副悠然模样，仿佛从来不是一个执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但是她也没办法再相信他温文尔雅的表象了，言帝。

　　“无碍，皇兄决定便是。”赫王优雅起身，走到大瓷瓶前，似在欣赏，“她，只是个丫鬟。”

　　兄弟俩一个样，喜怒无常。她是丫鬟怎么了？碍着他们的眼了？真够窝气的，改天回现代偷把机关枪来横扫他们！让他们帅哥都绝种了！啊，她又开始恶毒了……汗……

　　白弦瑶沉思想着，不过该找什么题材？梁祝？陈三五娘？如果说到皇家故事会不会被扭断脖子？不管，试试看，反正有买言帝这保险。不过，她似乎又忘记了一点，伴君如伴虎啊。

　　“王爷，奴婢欲借蝶燕夫人身边的丫鬟，楚儿。”

　　赫王回头，疑惑的看着她，但也不问。

　　“无碍夫人的，只得闲暇之时便可。”他睨了我一眼转头望向别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