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之后的日子》卿言何欢

25、第二十五章

　　时光过得总是匆忙，倏然间便迎来了延帝四年的第一场大雪。

　　随着这场大雪而来的还有一卷从长安快马送至的玺书。

　　贾谊知晓，这是陛下的封赏到了。

　　他嘱咐文君穿厚一些，同他一道出去接旨。

　　接旨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文君迷糊的想。

　　等到接旨的时候，他发现，确实是跟他有关系的，因为要封赏的人不是贾谊，而是他这个小孩子。

　　赏的还是个爵位——不更，二十等爵位的第四等，刚好够免除轮流服役。

　　文君万万没想到，自己小小年纪的，居然有了爵位。

　　这是什么人间大馅饼？

　　等使者离开之后，他抱着玺书，圆乎乎的杏眼盛满了疑惑，他看向贾谊，问道：“太傅，这个赏赐怎么会是给我的呢？”

　　“自然是因为药酒是以你的名义献给陛下的，”贾谊挑眉，“怎么，你觉得自己献上的药酒值不了一个末等的爵位吗？”

　　“耿耿不是这个意思，”文君的小爪子抓了抓头发，“这个药酒的方子我已经给了太傅，那就是太傅的了，耿耿不想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他更希望因此获益的人是贾谊。

　　文君解释的不清不楚，贾谊却懂了他的意思，他温和的望着文君的眼眸，与他四目相对，“我只知道，如今那些边郡的将士应该能活下来更多了。”

　　“那些封赏，与我来说，无关紧要。”

　　文君看着他清隽中透着从容的眉眼，忽然间就觉得封赏的事不那么重要了，受益的是他也好，贾谊也好，论起来差别不大。

　　反正他日后是要拜贾谊为师的，师徒一体，他的就是太傅的。

　　想通了之后，文君的心情明朗许多，他把玺书摊开，像个土包子一样在上面新奇的摸了摸，“太傅，爵位不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获得吗？”

　　“陛下怎么会授予我一个小孩子？”

　　从平民中的末流到身上有了爵位，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要是让阿翁知道了，估计他做梦都能笑醒。

　　“有功之人亦可封爵，至于把爵位赐给你的原因，”贾谊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因为我忘记在奏疏中言你的年龄了。”

　　文君楞楞的看着贾谊，忧虑道：“方才那使者已经见到我了，待他回到长安，向陛下说明情况，陛下会不会把我的爵位收回去？”

　　那可太亏了。

　　“慎言，”贾谊见他脸上实实在在的担忧，没忍住斥他，“陛下乃是天子，断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文君放下了心，不收回就好，他美滋滋道：“是耿耿小人之心了，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会反悔呢？”

　　从今天起，他也是个有爵位的崽了。

　　而此时远在长安的延帝也很满意，他根据贾谊说的方法验证过后，发现那药酒果真有效，一时之间大喜，立时便要着人开始酿造。

　　等冷静下来，他才开始思量酿造药酒的利弊，从近处着眼，是利大于弊的，因为它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将士的伤亡，可从长远看，弊大于利，在战争中，粮食消耗的最快，以粮食为原料酿造出的药酒能取一时之利，却不能长久。

　　粮食不足，如何酿酒？

　　是以延帝只给了文君一个四等的爵位。

　　晚间文君抱着玺书去了少年的屋子，他先是撅着小屁股爬到床上，然后慢慢蠕动着身子到了少年身边，“耿耿来看你啦!”

　　丑奴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奶香味儿，有些不知所措。

　　文君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他拿出背在身后的玺书，在自己的小伙伴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玺书，是陛下赐给我的。”

　　“我现在是的四等爵了，厉害吗？”

　　文君盯着他的眼睛，期盼他能像昨天一样动一动。

　　丑奴迎着那双纯澈透亮的眸子，想起了他给他呼呼的画面。

　　他眨了眨眼，不忍让这个孩子失望。

　　文君一时分不清他是对他眨的眼，还是自己看错了，“你……你能再眨一下吗？”

　　丑奴又眨了一下。

　　“哇，你终于理我了，”文君有些高兴，他趴在少年没有伤的那一侧，肉肉的脸上陷进去一个小窝窝，又甜又软，直想让人戳一戳，“你的伤口还痛吗？”

　　“痛的话就眨眨眼。”

　　丑奴不觉得痛，他不想眨眼，也说不出话，只能把手伸出来摆了摆。

　　文君得到了他的回应之后，胆子变得大了一些，他抓住少年没有收回的手，扁着嘴拆穿了他，“你骗人哦!”

　　“医工说你脸上的腐肉被剜掉了，要长出来还要好久，不可能不痛的。”

　　“你再忍一忍，等到再过些日子，伤口就能长好了。”

　　软绵绵的安慰钻入丑奴的耳朵里，叫他荒冷的心生出了一点微光，可看着自己藏有污垢的手掌和小孩子白嫩嫩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那点微光又变成了羞愧。

　　文君感到手中的大手在挣扎，体贴的将其放下，转而向他说起了别的话题，“今天下雪了，下的好大好大的，一团一团的好像鹅毛一样，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可有意思了。”

　　“等你好起来之后，我们一起去踩雪啊!”

　　丑奴眨了眨眼回应他。

　　“那就说定了，”文君给他掖了掖被角，叮嘱道：“今天晚上可能要更冷一些，你可不要踢被子。”

　　从不踢被子的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