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 DANCER》原 未夜

2、中

　　理论上来讲，所谓吸血鬼（VAMPIRES），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度上的死尸。他没有心跳和脉搏，没有呼吸，没有体温，而且永生不老。同时，他有自己的思想，会思考，会交谈，会四处走动，甚至还会受伤和死亡。他害怕日光。当艳阳高照，他就躲在棺材或装满坟地泥土的箱子里，由老鼠护卫，睁着眼睡觉；他的皮肤苍白，犬齿尖利，嘴唇猩红，指甲很长，双手冰冷，极有腕力。他能摇身变成苍蝇、老鼠或蝙蝠，装成这些动物的样子去偷听追寻他踪迹的人的交谈；他能通过心灵感应与同类取得联络；他甚至能像蜥蜴一样，在古堡上飞檐走壁。”（引自《吸血鬼的历史》[法]克罗德.勒库德）
　　泡了一上午的图书馆，TOSHIYA几乎翻遍了馆内所有与吸血鬼有关的书籍。但真的有这种生物存在吗？TOSHIYA始终疑惑着，况且现在已是科学发达的21世纪，又不是蒙昧时代的中世纪。如果硬要将两起凶案说成与吸血鬼有关，没有人会相信的吧。
　　TOSHIYA望着玻璃窗上的影子，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是不是疯了？

　　TOSHIYA看了看对面正享受着美味牛排的京，又看看餐桌中间的那堆资料，最后再看了眼自己那份同样美味样的牛排，无论如何也吃不下。
　　“TOSHIYA，上午你去哪了？手机也不开。”
　　“我去图书馆查资料了。”
　　京的表情则是：肯定是睡个头了。也难怪京不相信他。迟到大王，平时谁让他那么贪睡的。
　　“我总觉这次的案件与......”TOSHIYA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确定是否要接着说。
　　“什么？”京抬起头来专注的望着他。
　　“与吸血鬼有关！”TOSHIYA用认真的表情告诉京：这不是玩笑！
　　“哈哈，TOSHIYA你不是睡糊涂了，叫你不要看那么多恐怖片的。哈哈——”吸血鬼？如此荒谬的推论，竟出自TOSHIYA之口。京不免大笑起来。虽然两起凶案是很诡异，但与吸血鬼——这种恐怖片里的才存在的鬼怪，扯上关系，如果被那些好事的记者听到了，又有好戏看了，绝对又会大肆宣扬日本警察如何如何的无能。况且，吸血鬼是否真的存在，也是个未知数。不过......
　　“京你也不至于那样嘛，我随便说说的。”就知道他会那样的...TOSHIYA有点后悔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些......”TOSHIYA十分不情愿瞄了眼摊在桌上的案卷，里面还夹杂着几张死尸照。
　　“这些是近10年发生的离奇凶案，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些什么线索之类的。”京继续切着他的那块牛排。
　　“你拿去看看吧。”
　　TOSHIYA十万分不愿意的接过京递给他的那几份资料。
　　食欲全无！
　　“今天的牛排真是不错！我还想来一份呢。”京没有注意到TOSHIYA的痛苦表情，自顾自的说着。
　　TOSHIYA差点没把刚喝的咖啡吐到京脸上。京这家伙是正常人吗？吃饭时看这么多血淋淋的东西，还那么有食欲......佩服！
　　“薰？”TOSHIYA十分意外的看刚进店门的薰。“你也来吃午餐啊？”开心的笑着。京有点吃惊的看着TOISHIYA，还第一次看到这样奇怪的他。
　　“TOSHIYA，这么巧。”在这遇到TOSHIYA，薰也有点意外。
　　“京，我来介绍。这位是......”TOSHIYA这才想到应该先向京介绍一下薰。
　　“新仓薰，是吧？”。京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你好，西村警视。”薰十分礼貌的向京打招呼。
　　“怎么，你们认识？”
　　“可以这么说吧。”京用不欢迎的眼神看着眼薰。今早这家伙追问了他一上午有关案件进展的事。有史以来，他遇到的最难缠的记者。
　　“那太好了！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啊？”TOSHIYA全然没有注意到京的不愉快表情。
　　“不，不用了。”虽然他是很想......毕竟能这么巧遇到TOSHIYA。而且，说不定还能挖到什么有关案件的消息。薰扫了眼桌上的资料。但是......薰看了看同样在看着他的京，京的表情告诉他，他在这并不受欢迎。
　　“可是，现在很难找到空位子了。”TOSHIYA看了看四周，现在正好是中午就餐高峰时间，餐厅已挤满了刚下班的上班族。
　　薰还是谢绝了TOSHIYA的好意。在薰走了之后，TOSHIYA若有所思的盯着咖啡杯发呆，京看着很不是滋味的。
　　“TOSHIYA你在想什么啊？”
　　“啊，什么？”TOSHIYA这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你不舒服吗？”京伸手摸了下TOSHIYA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又看了眼TOSHIYA的那份餐盘。“你的那份都没动过呢。”
　　“哦......”TOSHIYA心不在焉的应声道。
　　“难道你是因为......”京指着那堆资料大笑道，“TOSHIYA你可是警察啊！哈哈——吃不下的话，我就牺牲一下，替你解决好了。” TOSHIYA这家伙最近怎么老这样，是不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不行！你......谁说我不吃的。”TOSHIYA生气的拿起刀叉用力的切着，切得牛排吱吱的响。
　　京笑得更厉害了。这家伙还是那么喜欢逞强，明明就是那样嘛！
　　气死他了，京竟敢瞧不起他。吃就吃，谁怕谁！但刚入口，他就后悔了。肉的腥味......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吐！
　　“TOSHIYA你没事吧？”京看到TOSHIYA吐了后紧张的问。
　　“没事！可能最近压力大，没食欲。”现在已经怎么也不能说是因为那些照片了。

　　洗手间里，只听到哗哗的水声。TOSHIYA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的有点憔悴。
　　关掉水龙头，他隐约听到外面过道里有人声。
　　“如果真是那样，这次绝不能手软。”
　　“恩！不过，这次的对手可不一般。你要小心！在他发觉之前，就干掉他。”
　　干掉谁？难道是□□寻仇？
　　他冲出洗手间，可是外面只是空空的走廊，什么人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饿晕了头的幻听？都怪京吃饭的时候看什么那种照片！

　　吃晚饭的时候，回家至今都还没和TOSHIYA说过话的父亲突然对他说：“TOSHIYA，晚饭后到书房来找我。”
　　DIE吃惊的望着父亲，全然忘了那半送到嘴边的食物。
　　TOSHIYA则埋头搅拌着那早已被搅的稀巴烂的食物，他不知道父亲会和自己谈些什么，他们不是早就没什么可说的吗？与父亲的隔阂，也不是姓氏那么简单而已。
　　之后，是尴尬的沉默。餐桌上的三人各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分享着各自的晚餐。这恐怕是安藤家有史以来最难熬的晚餐了。
　　虽然，TOSHIYA的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他还去敲了父亲书房的门。
　　“是TOSHIYA吗？进来。”
　　TOSHIYA犹犹豫豫的推开书房门......

　　薰站在窗前，茫然的看着窗外。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窗外是漆黑的夜，只有那远处的街灯在雨夜中乎隐乎现。他发现自己最近老是会感到不安。他告诉自己不应该再去想那个人，但那个人的影子却像是在他的大脑扎了根似的，抹不去，挥不散。
　　事情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TOSHIYA——”
　　TOSHIYA没有理会被他撞倒在地的DIE，直冲出了家门。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但那又怎么，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家了。本来就不应该属于那！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模糊了他的视线。
　　原来夏天了，也会这么冷。
　　他不知在雨夜里奔了多久，直至再也没有力气，重重的摔倒在地......任凭雨水冰冷的浇在身上。
　　哭泣，懦弱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他已分不清那是眼泪，还是雨水......
　　“TOSHIYA？”
　　TOSHIYA缓慢的抬起头，看到打着一顶黑伞的薰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明亮整洁的屋子里，薰正用毛巾替TOSHIYA擦干头发，TOSHIYA则像小孩子一样的缩在沙发里。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看着如此憔悴的TOSHIYA，薰感到心痛。
　　TOSHIYA没有回答。眼睛红红的，就像马上要哭出来了似的。薰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问他饿不饿。
　　正当薰要起身准备去给他热一下牛奶的时候，TOSHIYA突然扑到薰的怀里。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眼泪滴落到薰的白衬衫上，在胸前化开。
　　“我没有要离开，只是去给你热一下牛奶......”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怀里哭得楚楚可怜的人。他应该怎么办？
　　“我不要你去！”声音显得是那般的无助。
　　“你别哭了，我不去就是了。”薰轻轻擦拭去TOSHIYA脸上的泪痕。为什么这样的他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衣角仍被紧紧的抓住，留下深深的褶皱。看到如此美丽的双眼哭成红肿，薰心痛不已。自己怀里的真的是他吗？
　　急切的热吻，融化所有的冰冷，薰的唇占有着TOSHIYA的双唇。吻上他的朱唇，吻上他的脖颈，吻上他的锁骨......TOSHIYA都没来得急反应过来，就被薰压倒在沙发里。一切都是那般突然的发生，又是那般突然的结束。
　　“我......对不起！”薰突然放开TOSHIYA，惊慌失措的冲了出去。这样的他，怎么可以爱上TOSHIYA？！他害怕了，所以逃走。
　　“......”TOSHIYA蜷缩在沙发里。
　　原来夏天也是会很冷的！

　　雨已经停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到沙发上。TOSHIYA慢慢睁开眼，望着这陌生的房间，才想起自己在薰的家里。
　　TOSHIYA揉了揉眼睛。薰还是没有回来啊，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TOSHIYA才想起要去警视厅了。

　　“TOSHIYA，你给我跑到哪去了？我打了你一上午的手机都不接。”京一见到TOSHIYA就质问。
　　“我......我... ...”TOSHIYA的眼睛游走着，不敢正视京。“出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又发生凶案了，罪犯的手法与前两起一样。”
　　“哦......”TOSHIYA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没事吧？”京总觉得TOSHIYA今天怪怪的。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TOSHIYA勉强笑了笑。“我们还是先去凶现场吧。”
　　“也好！你先去停车场等我。”
　　看着TOSHIYA精神恍惚的退出办公室，京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DIE，TOSHIYA他出什么事了？” 京拨通了DIE的手机。
　　“你遇到他了？太好了！我昨晚找了他一夜，他和老爸又吵架了。”TOSHIYA平安就好！DIE 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京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有点担心。TOSHIYA与安藤伯父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从未见过他失魂落魄成这样的。还是有点奇怪！
　　“京，我想拜托你件事。” DIE的语气带着几分少有的犹豫不决，这让京感到惊讶，但也许接下来的话，会更让他惊讶。

　　坐在副驾驶座的TOSHIYA似乎又恢复了活力，老是抱怨京让他等了很久。京笑笑，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这次的凶案现场与以往的不同，凶手竟明目张胆的选择了大街，受害人也由女性变成了男性……”
　　“男性？！”当听到受害人是男性时，TOSHIYA异常的激动。他到现在也没能和薰联系上，而凶案现场又就在薰所在的那家报社附近。他在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是薰！
　　“怎么了？”京不解的看着他。
　　TOSHIYA摇摇头。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薰也许现在就已回到家里了......
　　“还有，有目击者称在凶案现场看到一可疑男子......”京继续陈述案件情况，TOSHIYA则勉强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听着。
　　薰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嘭——子弹冲出枪膛穿透头骨的声音。
　　掩入黑暗的书房，月光透过玻璃窗洒照在书桌上，中年男子的头倒在桌上，左手握着枪，鲜红色的液体从太阳穴一直流到压在头下的报纸上。
　　“父亲？！”DIE撞开了书房的门，第一个冲了进去。
　　之后，就是一片混乱，谁也不会去在意窗外黑色夜之精灵的鸣叫。

　　都快一个月了，受害者也由原来的一位增加为三位，案件侦破一点进展也没有，凶手仍逍遥法外。各界的压力纷繁而至，身为警视厅长的老爸也向他施压，要他在三个月内侦破这一系列的连环凶案，否则撤他职。可是......他该怎么办？一点线索也没。京靠在沙发里叹气。“TOSHIYA，现在全靠你了。”
　　而就在隔壁某人正在享受着他的舒服大床。
　　自父亲死后，TOSHIYA就没回过家。TOSHIYA说他恨他父亲，甚至连他父亲的葬礼也没有出席，但京知道TOSHIYA是爱他父亲的，葬礼后他看到他在父亲墓前痛哭。之后，DIE也有劝过TOSHIYA回家，可是他就是不回家，非赖在京这，还霸占了京的床，害得京只有去睡沙发。嘴上是说十万分的不欢迎TOSHIYA，但京还是欣然让他住了下来。

　　“喂——”TOSHIYA睡眼迷朦的抓起手机。心情一万个不爽。星期天耶？！谁这么一清早扰人清梦？
　　“TOSHIYA吗？”
　　“恩。”含含糊糊的应声道。
　　“我是薰，你有空吗？”
　　“有！”TOSHIYA睁开眼，猛的坐起身。
　　真的是薰！
　　薰......

　　“薰，你到哪去了？害我担心死了！万一你出什么事的话，我......”没等TOSHIYA说完，薰就上前紧紧搂住他，全然不顾几位路人异样的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薰沙哑的声音在TOSHIYA的耳边低语。
　　“薰......”TOSHIYA将脸深深的埋入那令人痴迷的浅紫色发丝中，淡淡的清香，陌生而又熟悉。甜甜的香气，薰衣草的香味，那是薰独有的。他喜欢的薰！

　　京驾着车，已疯狂的在公路上闯了三个红灯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记得接了那个电话后，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TOSHIYA那个老让人担心的家伙！不是早告戒过他...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而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喂，我是西村京。是山本吗？”
　　“是，西村警视您交代我查的事，我都查到了。那个叫新仓薰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死亡。而寺地新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法医课的，我们新调来的法医应该是个老头。”
　　“山本，你确定？”
　　“是的，长官。绝对不会错的。”

　　TOSHIYA感觉很不舒服，头晕沉沉的。他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老式陈旧的欧式木结构房屋，屋内的装饰品也承续着上个世纪的风格。
　　怎么会这样？之前，他明明应该和薰在一起。现在怎么会被独自关在这。TOSHIYA低头瞧了眼，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难道是绑票？就象 ......TOSHIYA好象想到了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想起。
　　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就由我来好了。”说话者用着十分强硬的语调。
　　“可是，SHINYA......”而另一个声音则充满了犹豫，甚至带着几分乞求。
　　“KAORU，别忘了你的身份！”前者带着恼怒加重了语气，“趁现在他还知道的不多......”
　　TOSHIYA不知道那两个叫KAORU和SHINYA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们绑架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他，处境危险。
　　声音越来越清晰，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打开的瞬间，空气像被凝结住了一样，让人感到窒息。
　　“薰？寺地？”TOSHIYA一头雾水的望着走进来的两个人。
　　“哈，醒了。那更好！”寺地心夜似笑非笑的说，“KAORU，看来不动手也不行了。”
　　“KAORU？”TOSHIYA不解的望着薰，他要薰亲口说出事情的真相。
　　薰却一直沉默着，好象在做着最后的逃避。
　　“KAORU不说，就由我来说好了。放心，总归不能让你到死也蒙在骨里。”心夜瞟了一眼身后的薰。
　　“其实，只能说源敏弥你倒霉......”
　　“SHINYA你住口！”薰沙哑的声音恐怖到像要撕裂一切。
　　TOSHIYA觉得自己好傻...好笨！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之所以第一次遇到薰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之前，他就有见过薰...不，那个叫KAORU的男人。

　　令人寒栗的黑夜，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神秘黑影，总觉得有某些不协调......因为有着与黑色极不相配的紫色。
　　昏暗靡乱的酒吧深处，突然消失的紫色......
　　雨夜中，被雨水打湿的......也是紫色。
　　紫色......紫色......
　　紫色......
　　他长发的颜色！

　　TOSHIYA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KAORU：“你...... VAMPIRES？”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就不要怪我们无情了。”SHINYA的脸仍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KAORU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呆滞的停留在TOSHIYA的脸上，苍白的脸显出内心难以明状的悲哀与痛苦。
　　“KAORU是吗？很不错的名字。” 嘴角挂着一丝残笑。
　　“KAORU你再不动手，我来。”SHINYA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递过一把左轮手枪。
　　那把银色的左轮手枪，TOSHIYA认出是几天前京硬要配备给自己的那把。当时自己还嘲笑说现在还有谁会用这种老古董了？！京却坚持说会有用的。现在看来，真的派上用处了。真是可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最后的下场却是要死的自己的枪下。最可悲的还是...自己无可救要的爱着眼前这个要杀他的人。他爱他，不管他是薰还是KAORU，即使这份爱要付出他的生命，他也还是爱他。
　　TOSHIYA朝KAORU淡淡的笑了笑，然后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屋里静的出奇，只听到钟摆来回晃动的声音。冰冷的枪口抵着TOSHIYA的额头。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也许这会是一种很好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