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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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马尔虽然跟路西法学了一堆坏习惯，但幸运的是，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东西。
说会解决就一定会解决。
于是在雷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完好无损甚至游刃有余的奥马尔时，男孩只是淡淡地回过头，看了那个丑陋至极辣眼睛的肉墙。
说是肉墙也不对，因为它并非是一堵墙，而是由粉色肉块堆成的一团软趴趴滑腻腻令人肠胃翻涌的东西。
嗯，如果不是上面还印着个两眼翻白面容惊恐显然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头的话，奥马尔可能还真认不出来这家伙的真实身份。
但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刚刚坐在酒馆里的酒鬼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身成袭击人的怪物，并且——奥马尔尝试着感知了一下对方的生命气息，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有气息了，起码没有意识了。
属于人类的灵魂、意识、思维什么的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怪物毫无理性的丑恶本能。
低俗、直白、愚昧，令人作呕的低级生物。
可惜那个人类了。
奥马尔叹了口气，装模做样地默念了一句“阿门”，眼神难得带着点怜悯地看了那个“肉堆”一眼，然后挥了挥手——
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黏在肉堆上，熊熊燃烧的黑焰带着死亡与诅咒的不详气息，令怪物硬生生发出刺破人耳膜的尖叫。
奥马尔面无表情地看着怪物尖叫，上面的人脸像迷惑猎物的诱饵一般也做出痛苦的神情，若是常人见了，恐怕还真会以为那个人还活着。
但奥马尔不会，他本身就不是人类，身为天使与恶魔结合的产物，创世纪本身的存在方式就不是物质的，而更像是某种精神实体——或者能量实体。
他可以随意俯身人类抢夺他们的意志，也可以作为纯粹的能量直接发动攻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脱离物质实体而言的灵魂了。
那个惊恐而痛苦地哀鸣的人脸，不过是生物在求生欲下本能设置的陷阱，一旦有人为之触动解除攻击，就将得到千万被的反击。
农夫与蛇，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正常的事了，正常到有时候奥马尔会不得不思考这世界究竟是不是公平的。
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无论人类世界结果如何和他都没有太大干系，毕竟他只是个不知道怎么归类的“东西”。
就在奥马尔发散思维跑神时，惨叫的怪物已经在黑焰的焚烧下化作灰烬，然后随风飘散。
奥马尔看了一眼周围惊呆的酒鬼和酒店老板，又看了看破碎的墙壁和开了个大洞的天花板以及粉碎的家具和酒瓶。
这些东西…好像不是他能够赔得起的样子。
刚刚来到人类社会连张信用卡都没有奥马尔小朋友绝望了。
唔…算了，路西法说过这种事情只要溜掉就好了。
反正老板也不认识我，只要跑得快，锅就追不上我！③
这么想着奥马尔心情突然变好了，他一手抓着还处在三观崩坏中的雷欧的胳膊，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雷欧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经从破烂的酒馆变成了人来人往的大街。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没缓过神，愣了半天机械性地扭头，对上了蹲在他旁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奥马尔。
男孩见他看过来，新奇地眨眨眼。
雷欧顿了顿，“我们现在是在…？”
奥马尔抬头看了看街道牌，“xx大街xx号。”
雷欧：“那我们刚刚是在…？”
奥马尔歪歪头：“一家酒馆，不过现在可能已经报废掉了。”
“是吗…”雷欧机械性地把头转回来，半晌释然地笑了笑，“说的也是啊，毕竟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整个酒馆都毁掉了，老板一定…”
“等等！怎么看都不对吧？！我们是怎么一眨眼跑到这里的啊？！”雷欧回过神来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奥马尔，“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创世纪哦，”奥马尔起身理了理衣摆，“不过你也可以喊我在人间的名字——奥马尔·杰内西斯，怎么样？”
雷欧；“那刚刚的是？”
奥马尔想了想，“是超能力。”
雷欧：“那些黑色的火焰？还有一瞬间的移动？”
奥马尔：“都是我干的，而且我还可以做到更多，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不，这完全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吧。
说是超能力，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作弊的超能力？
就算是超人也没有那种奇奇怪怪的能力吧？
雷欧忍不住回忆起刚刚在酒馆里对方烧死怪物时使用的黑色的火焰。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物质——哪怕使用了神之义眼也不能完全分析出结果的东西。
神秘的黑色的火焰，在烧尽一切之前完全不会被熄灭。
如附骨之疽一般黏在敌人身上，像黑色的灰烬一样在空中飘荡、静止、粘连。
只要稍稍擦到一点，降临的就是至死方休的燃烧——直到灵魂也被毁灭殆尽。
可怕的东西。
雷欧咽了咽口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无法理解的神秘而强大的东西。神之义眼是一种，克劳斯老板和扎克先生用的血斗术是一种，人狼珍小姐的天赋又是一种。
三年前，名为纽约的城市消失，名为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城市在浓雾的包围中拔地而起。
然后世界上的一切都改变了。
不可思议的怪物，不可思议的能力，不可思议的现象，不可思议的人。
雷欧看着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歪着头看着他的男孩，对方漆黑的眼睛散发着瘆人的寒意，但是他看待事物的眼神却如同天真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雷欧悄悄睁开一点眼睛，神之义眼在他空荡荡的眼眶里运转散发出温热的暖意，蓝色的纹路旋转连接，最终形成复杂而神秘的线路。
半晌，他合上眼睛，叹了口气。
奥马尔：“怎么样？看出了点什么没有？”
“呃…”雷欧僵住。
奥马尔不紧不慢地绕着头发，“你的眼睛不是普通的眼睛吧？刚刚在酒馆里还识破了我的暗示术…那是什么？”
雷欧挠挠脸：“嘛…算是这里的特产吧。”
神他妈特产。
奥马尔盯着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笑容僵在脸上额头冒汗，最终收回了目光。
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其他好玩的。
奥马尔想了想，“刚刚那个突然变成…一坨肉的家伙，也是这里的特产？”
雷欧：“…某种意义上，算是吧。”
毕竟这座城市里确实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奥马尔来了兴趣，“它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谁创造了他们？”
雷欧：“…”
奥马尔：“他们有语言吗？会说话吗？还有其他同类吗？住在哪里？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辣眼睛的东西，我可以养一只吗？”
雷欧看着男孩闪闪发亮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知道orz
不过这不妨碍雷欧吐槽他：“但是既然你都觉得它丑了为什么还想要养一只？你是自虐狂吗？”
“当然不是！这是对于新生物的好奇！好奇！”黑发的男孩瞪大眼睛强调，“没有好奇心世界可是不会进步的！虽然那东西外表丑的要死…但是里面的魔法阵还是很漂亮的。”
“魔法…你是说术式？”雷欧一愣，说起来他刚刚好像确实通过神之义眼在那个怪物体内看到了些异常的东西。
非常小，隐蔽在大脑的中央，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像隐身一样消失不见。
说起来如果不是雷欧被奥马尔独特的黑色火焰吸引的话说不定他能再一次找到那个术式然后把它记下来。
虽然他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但是莱布拉的老板克劳斯先生肯定能看出来些什么吧。
雷欧：“奥马尔认识那个术式吗？”
“不知道，”奥马尔想了想解释，“基本类型有点像爱尔兰的巫术，但是里面的很多东西被其他的符号和方程式被替代了，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就像是…把现代科学和古代巫术杂糅在一起一样，虽然怪异但是看起来效果不错。”
是吗，听起来是很复杂的东西啊…
外行人完全搞不懂啊…
奥马尔看着雷欧一脸“完全没听懂”的表情突然感到无力。
这家伙和康斯坦丁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康斯坦丁——起码是之前的康斯坦丁，他对世间的一切神秘力量都感到好奇，并且这种好奇往往伴随着人类特有的妄想掌握一切力量的傲慢与贪婪。
但是雷欧不同，他或许对新事物也感到好奇，但并不急切于寻求它们背后的原理，也不渴求这之后蕴含的力量。
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一个与异世界相连的城市，一个有着数不清的机遇与危险的城市。
换作旁人或许早已被城市改变，沉沦在对于权利和力量的追求之中，不知疲倦地想要找到毕生渴求的能够弥补过错的机会。
但是雷欧没有。
他就像一只乌龟①，反应迟钝得好像厚厚的外壳将他与城市分割成了两个次元。任凭外面五光十色，他也能够依然背着沉重的乌龟壳平淡地坐在城市的街道旁。
他喜欢这里，不是喜欢这座别具一格的异世界城市，而是喜欢这里的生活。
奥马尔看着笑着挠头的大男孩，对方完全没有真正意识到刚刚的他说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仍旧包容地、无奈地笑着。
不，或许就算他明白也依旧会这么笑着。
有问题就去解决，紧张刺激的“冒险”固然令人期待，但是“魔王”终将迎来结局，“勇者”也终将在happy ending之后退出故事的舞台，“冒险”也终将成为一段带着奇幻色彩的传说。
但是“生活”却会永远继续下去。
在这个城市，每天起床、吃饭、工作、娱乐、睡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人们怀着梦想和激情来到这里，到最后却还是要像“普通人”一样普通地生活在这里。
无聊。
该死的平静，该死的淡然。
奥马尔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很开心的雷欧，对方周围那种扑面而来的满足感让我咬着牙握紧了双手。
“令人讨厌的感觉。”
这样的话事情可是一点都不有趣了啊。
这样可不行。
事情必须变得有趣起来。
【让一切变得有趣起来吧。】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