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使》短歌在途

7、第七章

　　为了维持老大的威风，巩固自己的地位，白沐沐隔几天去一次立阳小学。

　　今天该她去慰问小弟了。

　　白沐沐把攒了一个礼拜的零食装进书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郝甜对于沐沐的事情一清二楚，沐沐不会藏话，一问全部秃噜出来。

　　“沐沐，我饿了。”

　　白沐沐捧出一把放在郝甜桌上。

　　郝甜忍住欣喜：“好多，他们够吗？”

　　“他们一人一包，管他们有没有呢。”白沐沐贴心问：“你还要吗？”

　　郝甜红着脸摇头：“很多了，你过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哦。”

　　一下课白沐沐背着书包飞快溜走。

　　靠着走廊，看着沐沐出了教学楼，郝甜收起脸上的笑容，上楼来到七班门口。

　　七班里面闹哄哄的，学生们嬉闹着起哄。

　　“闻渊你不行啊，才砸中三个，我来！”

　　郝甜走进教室，玩得开心的人根本没注意她，郝甜看了一圈，才发现坐在最角落的时淮。

　　和第一天见面的样子天差地别，更是完全找不出印象中的半点模样。

　　地上掉着几条仿真蛇，晃眼像真蛇趴在地上，时淮腿上还挂着两条。白净的校服沾满污秽，油腥、饭粒、各种颜色的墨迹、茶水……脸上粘着片茶梗，头发湿淋淋地垂着，发梢一滴滴垂落水珠。

　　时淮没有感觉，不擦也不动，木头一样杵着。

　　好恶心。

　　郝甜有些反胃。

　　七班的学生在应闻渊的带头下，浸湿的粉笔头对准时淮砸去，一砸一个黑点。

　　他们数谁砸得多。

　　应闻渊只砸中了三个，被嫌弃地喊一边去，转头看见门口的郝甜。

　　他呆住，郝家和关时两家熟吗？

　　应闻渊认真盯着郝甜，喊：“郝甜。”

　　郝甜好讨厌应闻渊这样的小孩，七班真的乌烟瘴气，好想看沐沐。郝甜很清楚，只要她说一句话，这场欺凌就会停止。

　　她说：“你们玩，我先走了。”

　　反正死不了人，下次就算沐沐想起来时淮，看见时淮这样子，最嫌脏的沐沐肯定不会和时淮一起玩。

　　这是不管的意思了。

　　应闻渊看郝甜进电梯，来了劲，阻止他们扔粉笔，拿起笔走到时淮面前，蹲下身，看见自己的画板脏了。他拿出纸巾，在这张脸上擦。

　　润白的肤色像白玉，清黑眼珠聚不了焦，嘴唇天生红润，即便瘦了很多，但稚嫩的五官依旧完美，怎么看都惊艳。

　　这个年级的小孩已经对美丑很清晰。

　　笔尖画过时淮的脸，应闻渊觉得自己的心也在发痒。笔落在下巴，原本想画个小丑的应闻渊突然有些画不下去。

　　“欸，你长成这样不男不女的，到底是不是男的？”

　　时淮没说话。

　　应闻渊撑着脸。

　　时淮比他爸他妈养的女人男人好看多了，他想，他以后要养个更好看的，时淮好像可以，可惜是个傻子。

　　笔拉长嘴角，画黑眼周，一个咧着嘴的小丑出现。

　　应闻渊满意欣赏自己的杰作，回到讲台，拿起粉笔对准下面一扔，粉笔头正中额心。

　　“哇！”

　　“应哥牛逼！”

　　立阳小学。

　　白沐沐翻进墙，坐在操场的树上，抱着书包彷佛山大王，下面一群坐着的全是她的小弟们。

　　“那谁，不准站起来，坐好！背打直，不准东张西望。”白沐沐尽显老大风采。

　　“老大……”

　　“说话请举手。”

　　人高马大的男生举手。

　　“讲。”

　　“老大，我叫吴致。”

　　“行，你先闭嘴。”白沐沐点名：“这个星期没有打架，没有逃课，没有迟到，没被老师点名，上课回答过至少一次问题，按时交了作业的请举手。”

　　“我我我！”杨成星赶忙举手。

　　“给你，举报他们说谎的有奖。”白沐沐给了两包零食外加一颗糖。

　　这些零食和糖是平时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给她的，家里的和甜甜给的白沐沐早自己吃光了。

　　杨成星乖乖接住。

　　“下一个。”

　　“老大，我！”人高马大的小孩赶忙举手。

　　“来。”白沐沐照旧给了两包零食一颗糖。

　　这人拿着东西欢天喜地的回去坐好。

　　对于小学生来说，他们抢钱就是为了买零食，不怪他们这么积极听白沐沐的话，先不说白沐沐打人可疼，更重要的是白沐沐每周发给他们的零食最便宜二三十，最贵的好几百！

　　天知道二三十已经是他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

　　“下一个。”

　　下一个始终没有举手，白沐沐点名：“待会儿不准走，挨着排队吃我一脚。”

　　剩下的学生怕的发抖，上次被打的屁股还在隐隐做疼，偏偏他们还不敢跑，白老大可是敢冲进教室打他们的。

　　“满足五样的举手。”

　　这次大部分举起来了，他们是立阳小学差生中的特差生，平时勒索低年级学生，做到不打架、不逃课、不迟到、安安静静上课不被老师点名睡觉开小差，还能回答一次提问，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了，作业真的做不会！

　　一书包零食没一会儿就发完了，至于没得到零食还要挨打的学生欲哭无泪，只能争取下周再认真些。

　　白沐沐跳下树，挨着一个个踹一脚，踹的他们鬼哭狼嚎。

　　“不准叫！回去上课。”

　　好些个六年级的大学生捂住嘴，不敢怒不敢言，苦巴巴离开操场。

　　正巧这节课有班级体育课。

　　白沐沐站在边缘看，她过来的时候嫌热，把印着海兴学校图标的校服外套脱了，只穿着连衣裙。

　　每个班的体育老师都以为白沐沐是别班的学生请假休息，直到集合解散都没搭理白沐沐。

　　“你是哪班的呀？没见过你。”

　　“我见过你哦，你长得真好看。”白沐沐张嘴胡说八道，被她夸的女生不好意思地捏着袖子。

　　“你的裙子好漂亮。”

　　“你的校服好干净，我最喜欢爱干净的漂亮姐姐啦！”

　　这位五年级的女生脸一红：“谢谢。”

　　白沐沐就像天上的太阳，远远站着也能一眼吸引注意。

　　白沐沐有一句回一句，笑容甜化了这群看脸的小孩，没一会儿成了孩子王。

　　孩子王觉得聊天很没意思，看见远处比赛打篮球，白沐沐难得来了兴趣，以前她觉得打篮球又汗又脏，碰都不想碰。

　　耐不住她兴趣上来。

　　想玩。

　　就要玩。

　　“你去和女生玩跳绳，少来烦我们。”抱着篮球的男生很是瞧不上白沐沐。

　　白沐沐笑得很甜。

　　要是刚才那群小弟还在，指定吓得两腿发抖。

　　这分明是想动手了！还不快跑！

　　这群男生见白沐沐不说话，觉得她好欺负，不客气嘲笑：“最讨厌你们这些女生，哭兮兮，一副矫情样子，还穿裙子来打篮球，丢……啊！”

　　白沐沐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你干什么？”男生痛的龇牙咧嘴。

　　白沐沐又是一脚踩在人背上。

　　另外四个男生反应过来。

　　三脚。

　　四脚。

　　五脚。

　　白沐沐专挑特别痛隐蔽还没影响的地方打，一个个倒在地上哭是哭嚎是嚎的。

　　“打不打？”

　　“不打不打！”

　　白沐沐更加用力：“打不打？！”

　　被白沐沐摁住捶的男生终于反应过来：“打打打！”

　　白沐沐加入六班篮球队，他们和五班篮球队对打。

　　仰慕于白沐沐的能力，六班统一赞同白沐沐当大前锋。

　　站位定好，由体育老师来当裁判。

　　“沐沐加油！沐沐加油！”

　　临时啦啦队上线，六班其他男生招手，想让女孩子们注意他们，女孩子们连忙喊他名字，男生脸红弄头发，下一秒就听清女生们让他走开别挡着沐沐了。

　　这位六班男生本来挨揍的身体痛，这下连着心也痛。

　　让一个外来人抢了风头，丢人现眼。

　　五班的男生看六班男生的窘样，得意洋洋回头找自己班的同学，定睛一看，自家班的同学们喊得更起劲。

　　“沐沐！沐沐！”

　　“沐沐加油，打爆他们这些臭男生！”

　　不是，白沐沐的对手不是他们吗？打爆他们？！说好的班级荣辱呢？

　　五班男生捂脸。

　　裁判吹响哨子，五六班篮球大战正式开始。

　　白沐沐仗着身子灵活，别人妄想碰到她的篮球。

　　“4号犯规！不准踢人。”

　　“4号犯规！不准拉人。”

　　“4号犯规！”

　　“4号……”

　　白沐沐理直气壮打篮球的样子，大家全没怀疑她不会打。

　　一上场杀神本性毕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抢球、传球、投篮，一条龙全给她干了，场上谁都别想从她手里抢球，所到之处全部躺下。

　　场上哨声没停过。

　　体育老师本着裁判职责，吹着哨子追白沐沐，沐沐以为有人跟自己抢球，抱球撒腿就跑。

　　“你违规了！”

　　“罚球！必须罚球！”五班跟着追。

　　“你们想干什么？不准欺负沐沐。”啦啦队们以为他们要群殴沐沐，冲上去阻止。

　　教学楼靠边晒太阳的老师们和学校旁边居民楼想感受学生们青春洋溢的居民们，眼睁睁看从打篮球变成赛跑。

　　“嘿哟！小姑娘跑得真快，飞毛腿！”

　　“吹哨子是体育老师吧，两条大长腿都追不上小短腿。”

　　“丫头还抱着篮球呢。”

　　一场体育课在追逐中结束。

　　学生各回各班，玩够的白沐沐洗干净手和脸，身上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白沐沐心情“duang”地沉下去。

　　烦。

　　想回家洗澡。

　　可是这才上午的第四节课。

　　白沐沐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她逃课厉害得很，妈妈和老爸心里门清，她别太过分只要老师别告状，基本不会管她。

　　这次一逃半天。

　　妈妈肯定明知故问，问她今天学了什么，懂了什么，作业布置了什么，下次考试成绩目标是多少。

　　老爸更烦，一只豺狼学着妈妈那个狐狸装白兔，问她是不是逃课去训练了，如果她回答是，那么接下来她将会一直训练一直训练。如果她回答不会，白老爸将罚她扎马步，把逃课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白沐沐愁闷。

　　低头的时候，发现衣服和裙子又弄脏了，抱篮球没注意灰全擦身上了。

　　更加不开心。

　　感觉自己变成了脏小孩。

　　管他的呢，说不定老爸还没回来？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