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棍先生》柠檬冰淇淋

3、第 3 章

　　骗子对女娲像的介绍倒是很详细，来龙去脉都说的一清二楚，勉强挽回了一点自己在木云池心里的形象。
　　骗子继续再接再厉：“至于刚刚你看的那副寒梅图，画作者是唐代画家李和傅，他画的百花图是一绝，除了这幅寒梅图，他还有一幅秋菊图，也在展厅里展览，不过这些菊啊梅啊的就是看个热闹，这里有展出一幅群仙贺寿图，那才是整个画展的精华，我带你去看一看？”
　　木云池没吭声，神棍便默认他想看。
　　神棍的手又自然而然的攀上了木云池的胳膊肘，将他往画展门口带。
　　木云池跟着神棍，算是相信神棍说的他经常在这里逛，对这里很熟这句话了。
　　神棍嘴里说的那幅群仙贺寿图并没有展示在画展中心C号展位，而是可怜巴巴的缩在偏门边的犄角旮旯里，显得特没存在感，好多人看都没看就直接走了，如果不是对这里特别熟悉，根本不会注意到偏门边上的这幅画。
　　这幅贺寿图以黑灰线条为主，乍一看灰蒙蒙的，在一堆色彩饱满艳丽的水墨画中显得格格不入，色彩灰暗的都让人没有想看的欲望，但是神棍却说这幅画是整个展会的精华。
　　精华在哪呢？木云池凑近画作，认真的端详起来，明明是极其简约的灰色线条，没啥特别，木云池却看的很是认真，随着木云池视线的游移和深入，他的思绪渐渐被画作吸引，完全沉入了画中，他眼前的灰色线条突然变得生动了起来，不再死气沉沉，那些线条在画作上开始扭曲，跳跃，纸片上蒸腾起袅袅灰烟，整幅画竟然活了过来！烟雾从画中冒出，将木云池整个人包裹住，层层围绕，木云池身体猛的一沉，神思就被拉进了画中，进入了那座仙气缭绕的九重天上。
　　九重天上的瑶池，遍地是怒放的莲花，周围仙气袅袅，木云池站在盘龙桥上，隔着那朦胧的仙气遥遥望着莲台上正在舞蹈的一个黑衣男子。
　　群仙贺寿图，这里的神仙自然不止男人一个，但是其他人的模样木云池看不真切，他唯一能看清的只有舞台上跳舞的男人，和他手里正在挥动的黑色长鞭。
　　男人身材魁梧，撩起了衣袖，可以清晰看到手臂上块块肌肉，这么一个充满力量的男人却挥动着一根柔软无比的长鞭，长鞭在他掌中就像活物，它灵巧的在男人掌中转着圈，卷起刀剑劈向箭靶时又充满了不可忽视的力量，男人挥舞着它，完成了一个又一个舞蹈动作，劈，斩，缠，绕，柔软的鞭子竟然也可以像刀剑般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看着那人，木云池忽然想到早前看过的一支舞蹈，叫做力与美，柔软与力量的融合冲撞，带给人的巨大视觉冲击，现在眼前男人的这支舞蹈，也完美诠释了力与美的精髓。
　　木云池看的认真，随着莲台上最后一个鼓点音落地，男人也缓缓完成了最后一个收尾动作，他直起身，礼貌的朝着四周鞠躬致谢。
　　木云池的视线黏在了他手上的鞭子上，这根鞭子跟普通的鞭子不一样，鞭子细而长，整根鞭子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还能看到周身细密的鳞片，木云池正想走近细看，神棍的声音却在耳边响了起来。
　　“看见什么了？”
　　“嗯？”神棍的声音一起，木云池的神思便被踹下了九重天，重归了自己的身体，他回过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惊愕的环顾四周，确定自己还在展厅里，同事也都好好在展厅赏画时，木云池才忽的松出一口气，有了回归现实的安定感。
　　神棍继续追问：“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木云池道：“我出现幻觉了。”
　　神棍动了动唇，他很想告诉木云池他刚刚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木云池又自顾自的念叨起来：“我看到个男人在跳舞。”
　　他神情恍惚，讷讷说道：“挥着根鞭子在跳舞。”
　　木云池揉了揉眉角，苦着脸喃喃道：“那条鞭子跟条黑蛇一样，是不是我最近蟒蛇杀人片看的太多，所以才出现这种幻觉。”
　　神棍：“……”
　　神棍无语，木云池受唯物主义思想迫害太深，什么事都往幻觉上面想，神棍想和他好好解释解释这副贺寿图的事，可是木云池根本不听，他依旧自言自语的道：“还是最近睡眠质量不好？也不会啊，我不是天天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嘛……”
　　算了，神棍放弃了。让木云池接受玄学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呜呼哀哉，那幻境实在太过真实，木云池一个人缩在角落边默默消化了许久。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儿子快来拜一拜，拜一拜，这里面都是给王母贺寿的神仙，拜了可以保佑家宅安宁，你工作顺顺利利。”
　　木云池朝女人看去，那是一个60多岁的女人，保养的很好，60多岁了一点没见老态，皮肤依旧白皙，她染着一头枣红色的头发，很是时尚，身上穿着件真丝缎子大衣，耳朵，手腕，脖子上全是闪闪发光的黄金首饰，两只手掌的中指和无名指上各戴着一枚大克拉的宝石戒指，胳膊上还挎着个真皮皮包，一看就知道特别有钱，就差没把我是土豪这四个字刻在身上了。
　　比起高调的母亲，那个儿子倒是低调很多，就穿着一身灰色西装，加一双黑色皮鞋。
　　有钱人家总是偏爱玄学一类，酷爱风水学，命理说，眼前的这位土豪母亲，显然就是这类人，因为她拉着她的儿子对着画像拜啊拜，口中还喃喃自语：“多拜拜，会渡大师介绍我来这里，说拜这画卷很灵，可以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又有钱，又迷信，不就是神棍最喜欢的那类人嘛！
　　木云池转过身，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身侧的神棍，想免费欣赏一场推销大戏，今天被坑了钱的人只有他一个，仔细想想其实也挺肉痛的，就坏心眼的想多拉点人下水，一起被骗，一起抱团，才算有点安慰。
　　反正那俩母子看着不差钱的样子。
　　可惜木云池满肚子坏水，神棍却不肯如了他的心意，他乖乖的拄着竹杖站在木云池身边，连头都没朝土豪母子俩歪过一下，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反倒是感觉到木云池注视自己的目光后，他朝木云池扭过头，昂着脑袋疑惑问道：“怎么啦？”
　　木云池：“……”
　　心酸！
　　母子两个拜过画卷后就一起离开了，凝视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木云池有点忧郁的问道：“又有钱，又迷信，你咋没去推销你的东西？”
　　听到木云池的问题，神棍愣了两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话后，神棍被木云池逗的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腰侧的小猪包道：“小坏蛋，不懂了吧……”
　　“宝石这种东西是有磁场的，人也是有磁场的，磁场相吸，互相融合，对人，对宝石都好，就像我卖给你的那串手链，它和你的磁场就很契合，它就适合你戴，如果我硬要卖给你的同事，不止对你同事不好，也会伤害我的宝石。方才那俩母子和我的宝石没有缘分，我自然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推销。”
　　神棍仰着头，一脸正气：“我虽然是个神棍，但是个有职业操守的神棍，我不能为了赚钱坑害我的宝石！”
　　神特么的职业操守，木云池无语，他瞪着手腕上粉嫩嫩的芙蓉石，有点不满：“我喜欢的是黑曜和发晶，这种粉嗒嗒的女孩子玩意不适合我这种猛男，我怀疑它根本不适合我。”
　　神棍摇头：“古有男子扮作戏子唱戏为生，现有反串歌手叱咤乐坛，粉色早就不是女孩子的专属色了，再说了，你觉得不适合，那你还不是买了，我这里的东西一经售出，不退不换。”
　　说完，他又伸手安抚性的摸了摸木云池手上的手串道：“你别听那些外行瞎说，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芙蓉石，关键时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你才刚戴上它，人气还沾染的不够，等时间长了，它和你彻底融合了，你会喜欢它的。”
　　神棍抬起头，可爱的娃娃脸对上木云池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板着脸，认认真真，一字一句：“你是我最尊贵的VIP客户，我会尽心为你服务，我虽然是个神棍，但是个有职业操守的神棍，我得为我的口碑负责，不会害你的。”
　　木云池不相信：“你这越说越玄乎，还什么彻底融合，总觉得下一步剧情可以跳到某21世纪青年男子，因旅游购买一来历不明手串，莫名横死家中，尸体消失不见，只在家中找到一串沾满血的粉色串珠……”
　　木云池说着说着，好像真把自己吓着了似的，他开始不安分的扭动着手臂，想将自己的手臂从神棍手里抽出来：“你可离我远一点，看见你我就想到几个字，总有刁民想害朕……”
　　面对木云池的挣扎，神棍反手把他的手臂搂的更紧了，他拽着木云池的手臂，软软糯糯可怜道：“先生，你在脑补些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柔弱的盲人啊，我这么一个无助可怜又弱小的人，怎么会害人呢！”
　　两人推推搡搡间，原本四散赏画的队友看完画，重新聚集起来。
　　周琼兴奋的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李伟和周嘉还在讨论刚刚看的粉彩画，陈姐双手插兜，对木云池道：“看的差不多了，小木，我们现在去三号展厅看玉雕？”
　　“哦，好。”木云池正了正神色，不再和神棍斗嘴，转身清点人数，确定团队成员一个不少后才道：“走吧，三号展厅……”
　　三号展厅是最大的一间展厅，因为里面陈列的都是些大型玉雕石器，步入三号展厅，木云池就感觉到一股潮湿之气，玉雕女娲像占据了展馆最C位，她的周边是人造的一个圆形湖面，湖面中央伫立着一朵石雕的莲花，女娲像就站在莲花台中央，玉器需要水的滋润，站在湖面中的女娲像受到湖水的湿气滋养，整个身子莹白温润，那玉质肌肤看着像能掐出水来，女娲像雕刻的特别细腻，人首蛇身，她的头上挽着个少女发髻，鬓间插着只牡丹发簪，根根发丝清晰可见，她低垂着头，柳叶细眉，弯弯杏眼，樱桃小嘴微微翘起，眉目含笑，神态温柔，视线落在湖面一角，双手高抬，左手捏着兰花指，右手擎着一柄青锋剑，似乎是在舞剑，上身曼妙丰腴，下身是一条长长的蛇尾，长长的尾巴在莲花台上盘了两个圈，鳞片也是片片清晰。
　　这间展馆的游客特别多，都是来观摩玉雕像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女娲像围了起来，一群人推推嚷嚷，都在拼命往内圈挤，木云池凭借着身高优势，站在外围也将女娲像看了个清楚，而他旁边的神棍根本看不见，自然不会去和那群游客抢位置，所以两个人站在外圈倒是显得悠闲惬意多了，周琼来到三号展厅后就化身一只疯狂的土拨鼠，左挤右挤，拼命往内圈靠，她要拍照给锦冉看，那必须得挤进内圈才可以。
　　木云池看过女娲像后，视线又扫了扫周遭，这间展馆四面的墙壁上都刻着石雕，每面墙壁都刻的不一样，东面是人物像，西面是花花草草，北面是各种动物，南面是篆体雕刻的四个大字，三号展馆。
　　每面石壁上刻的图画都是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四个篆体字笔锋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就看这四面墙壁，就可以看出来古史博物馆真是下了血本，就这四面墙雕刻下来造价可就不菲。
　　玉衣，玉漏，玉辅首，石磨，日晷，石制武器等等等等，木云池把三号展馆逛了一圈，欣赏完了。
　　木云池站在三号展馆门口等同伴，神棍说有别的事情要办先行告辞走人了。
　　耳朵边总算清静，没人继续喋喋不休，木云池挺开心的，他靠在展馆大门边打开手机开始刷网页。
　　这群人看的真是入迷，好长时间也不出来。
　　刷会微博，看会网页，再打两把小游戏，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快闭馆了。
　　靠在墙边的木云池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往展馆内一扫，里面突然的变化让木云池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发现女娲像竟然变了，石像变化幅度并不大，依旧是举剑起舞的姿势，只是不再是面带微笑，她抿着双唇，双眸抬起，目光竟是看向周围的游客，眼神死寂森然，仿佛在看着什么死物一般，再不是方才那温婉柔美的模样。
　　卧槽什么情况？
　　木云池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女娲像，结果这一看，又让他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女娲像又变换了姿势，此时正瞪着那双圆润的眼睛，默默和木云池对视着。
　　那双白色的杏瞳直勾勾的，满含笑意，毫不避讳的看着木云池，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换上了愉悦欢快的笑容，嘴角高高翘起，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明明是张明媚无比的笑脸，木云池看着却浑身发寒，总觉得这笑容不怀好意。
　　一座玉雕石像，为什么会有那么丰富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无上美味般，那双杏瞳都染上了贪婪的颜色，莹白微凸的眼球定定的落在木云池身上，木云池觉得自己像是头待宰的羔羊，正在被食客挑选审视。
　　那双莹白的杏瞳就像一个黑洞，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木云池心虚的别开眼，他总觉得如果继续和女娲像对视下去，下一秒他就会被吸进石像体内，化为她的肥料。
　　木云池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他迟疑的后退了一步，肩膀上就猛的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却看到陈姐站在他身后：“小木，你怎么了啊？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啊？啊……”看到是熟悉的陈姐，木云池刚刚疯狂乱跳的心脏重新回归了胸腔，他看着陈姐仿佛看到个鬼般：“你什么时候在我后面的？”
　　“就刚刚啊。”陈姐一脸莫名其妙：“我跟你说时间不早了，准备回去吧，你都不理我，跟中了邪似的，你没事吧？”
　　说完还担忧的摸了摸木云池的头。
　　木云池头上布满密密的冷汗，脸色也苍白的吓人，陈姐看着很是担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木云池咽了口口水，违心的道：“没……没事啊。”
　　陈姐皱眉：“真没事？”
　　似乎是为了让陈姐放心，木云池抖了抖手脚，还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示意自己非常健康：“看，我好得很。”
　　“行吧，没事的话就给周琼他们打电话，催他们集合吧。”陈姐不疑有他，说完开始掏手机。
　　木云池点头，手上却没动作，他扭过头，依旧心有余悸的看着湖泊中的女娲像，很神奇的，只是一刹那间，女娲像又恢复了原来的姿态，眉目温柔，唇带微笑，刚刚那一瞬间的变化，仿佛只是木云池的幻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方才的不是幻觉，他是真的看到女娲像在变化。
　　只是这种事，说出去太过玄幻，根本没人会相信吧，可能还会说他脑子有毛病，为了不造成别人的恐慌，木云池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咽回了肚子里。
　　打过电话，把队友全召集回来后，木云池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博物馆，晚上吃过饭，空空的肚子被食物填满，温暖的食物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也让心大的木云池忘记了之前的恐惧，木云池趴在床上玩着手机，把女娲像的事情全抛到了脑后。
　　要问木云池为什么会这么心大？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神棍的功劳，因为木云池把出现幻觉一事全推到了神棍身上，自从买了神棍的芙蓉石，他就开始出现幻觉，又是看到画像跳舞，又是看到石像变化，以前他从没这样过，肯定是神棍搞的鬼。
　　富强，民主，友爱，不封建，不迷信的21世纪社会好青年怎么可以相信鬼神一说，如果有鬼怪，那都是人在搞鬼，对，没错，就是那个神棍在搞鬼，为了推销自己的东西作的怪。
　　可怜的神棍压根不知道自己突然成了个无辜的背锅侠。
　　为此，木云池把手腕上的芙蓉石摘了下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和木云池共住一间宿舍的同事兼好友赖云豪看到了，惊讶的问道：“咋啦？700块钱，说丢就丢啊？”
　　木云池趴在床上刷着微博，脸上一点没有心疼的意思：“嗯，就当扶贫助残了。”
　　赖云豪道：“哥啊，我的大经理啊，咱工资虽然高，但是能别这么浪费不，好歹是串新手链，你自己不想要了送妹子多好啊。”
　　这种东西送妹子？
　　木云池的目光瞟向垃圾桶，说实话，东西看是挺好看的，可一想到戴上它后自己看到的那些玩意，木云池就一点喜欢不起来了。
　　所以他正着神色道：“送妹子，害人吗？”
　　赖云豪有点懵：“啊？”
　　木云池严肃道：“这东西……不能戴，戴了会看到不好的东西。”
　　“你神经病！”赖云豪伸出手掌推了神神叨叨的木云池一把，骂道：“你不是最不信那些东西的嘛，一起看恐怖片，别人被吓得半死，嗷嗷怪叫，就你跟没恐怖神经似的，还凑到电视机跟前数那女鬼露出了几颗儿牙，今儿个怎么了？犯病了？”
　　木云池不说话，赖云豪掏出手机，打开网页，一本正经道：“来，跟我念……”
　　富强，民主，和谐，友爱，不封建，不迷信，不信谣，不传谣……
　　赖云豪完成思想教育课后爬上床继续翻看手机，木云池打完两把游戏关上手机准备睡觉了。
　　赖云豪那死不要脸的东西却不肯让他休息，他爬上木云池的床，硬拉着他观赏自己手机里的照片。
　　“这才几点啊你就睡，来看看我拍的照片，看看哥们儿最近摄影技术是不是高超不少？”
　　木云池随手翻了翻，很不给面子：“你这拍照技术和周琼比差远了，你真应该和人家妹子好好学学，瞧你拍的这轿子，这碗，都是糊的。”
　　木云池手指在屏幕上刷刷扫过，最后翻到玉雕女娲像时才停了下来。
　　女娲像，赖云豪也拍了不少，他这次在博物馆拍的照片，有一大半是女娲像，可是经历过下午的幻觉，木云池对这石像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刷到照片后就立刻把手机丢还给了赖云豪。
　　“喂，你给我下去，我要睡觉了。”木云池拿脚踹着赖云豪的屁股：“别搁我床上赖着，耽误我睡美容觉。”
　　赖云豪不满：“才12点就睡觉，你老年人作息啊？”
　　木云池：“要是明天团队由你来带，我不介意陪你嗨到天亮。”
　　赖云豪：“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
　　房间里的灯暗了下来，木云池裹在温暖的被褥里，很快就睡了过去，房间里响起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木云池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幻觉，完全是因为神棍给的那串手链，可能加了什么致幻药物，所以只要把那玩意儿丢了，自己就正常了。
　　可是木云池不知道的是，从他和神棍遇上的那一刻开始，有些事情就变了。
　　有些东西不是你认为它不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而有些东西一旦找上你，也不是你说躲开就能躲开的。
　　木云池以为丢了手链，自己就高枕无忧了，然而现实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
　　凌晨三点，所有人都睡了过去，整座宾馆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四周安安静静，悄无声息，木云池头埋在被褥里睡得正香，直到房间门口传来了一串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这个寂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