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茶香》断了尾的鲸鱼

15、二（6）

　　水央出门眨眼消失。
　　南饰摇着折扇在门前来回踱步。
　　安卿羽坐庭院竹椅上，肩上勿扰披上的御寒披风。

　　“先生，姑娘会没事罢？”
　　勿扰有些担心，已经下半夜，房里依旧没动静。
　　安卿羽轻轻咳嗽，摇头！

　　门打开，南琯关门出来。
　　她极快的与南饰眼神交流信息，脚步直走向安卿羽，对他说：“先生，恐怕要暂时打扰您的卧室，不知可否？”
　　“姑娘是否已安全？”
　　“情况暂时稳定，不过近几天不可挪动，先生……”
　　“自然可以。”
　　安卿羽说着扶住竹桌勉强起身，勿扰一旁急忙搀住他。
　　“我让勿扰收拾两间客房，两位姑娘今晚勉强住一晚！”
　　“多谢先生，只是我与师妹有事必须立刻离开，劳烦先生代为照看婆婆。”
　　“可以！”
　　南琯和南饰转身欲走，想起她又转身补充道：“先生，婆婆姓应，恕不能告知名字。”
　　安卿羽微笑颔首，目送她们轻身越过围墙。

　　******
　　“饰饰，我要进去柏侯府！”
　　马上，南饰一直沉默，南琯开口先说。
　　南饰目光向前，“所以你利用安卿羽对吟吟救他受伤的感激之情，留下吟吟在他府里，一是为保护她，二是希望她说服安卿羽觐言柏候辕！”
　　南琯并不惊奇南饰的了如，点头承认。
　　“的确，茶香酒楼如今并不安全，如此……大概是最安全之策。”南饰想片刻，“茶香暂且由我留下看管，朝廷暂时没有消息，如若出事那里可是一处避难地。”
　　达成协议，两人快马加鞭往小镇赶！

　　翌日傍晚，南琯孑然一身离开酒楼。
　　南琯离开后，南饰把冯书予叫到书房。

　　“二掌柜！”
　　“昨晚你为何眼睁睁她被剑刺中不现身？既然撞破，为何却不履行你对我们的承诺？”
　　冯书予一脸震惊，他以为她们并不知道！
　　“她们的确不知，可你瞒不了我。”南饰似知他心中所想，她挥开折扇问他：“你为何出现在安宅？别说你是为保护三妹而去，你没有时间跟踪，何况，当时三妹遇险时你并为施手阻挠！”
　　“我去会友，却不想撞见你们真实身份，误打误撞知道你们的秘密。”
　　女扮男装能瞒过他，可见她们易容变身的本事当真厉害，更让他吃惊，她们竟是江湖朝廷闻名的铁观音！
　　他见识她们行动利落，相互保护，不畏不惧，心里只有叹服！

　　“会友？安卿羽、水央，谁是你友，或者都是？”
　　“二掌柜！”冯书予为难，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抱拳说：“二掌柜有事尽管吩咐，书予一定竭心办到！”
　　南饰挥着扇子坐下，缓缓说：“你不便说我就不问。但我要你做一事，过程我不问，结果必须是我满意的。”
　　冯书予静默。
　　“我要水央！”
　　“不可能！”冯书予拒绝。
　　南饰轻笑，“你必须办到，过程我不问，结果必须是我满意的！”
　　“水央从不听人吩咐，他做事除非他自愿！”
　　南饰起身，挥着扇子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宣纸上写字。
　　冯书予不解她究竟是何想法，静立一旁等候。
　　“安卿羽。”她拎起纸张，“别人水央或许不听，但安卿羽的话他绝对不会拒绝。”
　　冯书予无语想笑，铁观音之一的老麻雀让人招架吃力！
　　“二掌柜怎可确定书予一定会听命于你！”
　　南饰从书桌走近他，停下在他面前。
　　“书予，从你踏进茶香那一刻起，你已经归属这里。虽然你不说，但这里对你意义不凡，何况……我们目的一样，不是吗！”
　　说着，她和他擦身朝门走，
　　“记住你对我们的承诺，即可启程去安宅，昨晚之事不允许再发生！”
　　“书予谨记！”

　　茶香酒楼一夜之间改头换面！
　　三位善良掌柜仿佛顷刻间消失，酒楼由从前是管事的小巴接手。
　　以后经营渐渐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每月两次的施粥，时辰不变一定到午时，稠且晶莹的米粥还是之前一样美味！
　　每次施粥，总有饥民问掌柜们的去向，回答一成不变：“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
　　“先生，您该回房休息了！”勿扰提醒。
　　安卿羽从书桌上抬头看五丈之外的床，应姑娘还是没醒。已经两天过去，她睡在床上不动不响，若不是他喂粥给她能吃下，他大概做不到从容！
　　“勿扰，你回房休息罢！”
　　“先生，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
　　勿扰担心。先生身体已经虚弱，再照顾病人一定更加吃力！
　　“无碍。我已是将死之人，或早或晚而已。”
　　“先生，您再说这样话，勿扰可要生气了！”勿扰别过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安卿羽握拳到嘴边轻咳，轻笑说：“先生不说了，你快去休息！”

　　先生固执的厉害，勿扰自知劝不过仍劝，拗不过他只能妥协。
　　叹口气！
　　他拿来披风披在安卿羽肩上，膝盖薄被又加一条。嘱咐：“先生有事尽可以唤我，万不可硬撑！”
　　安卿羽笑着点头，对他的唠叨已经习惯！
　　勿扰无可奈何的掩门离开。心里知道，先生夜里无论如何难受也不会让他起夜，只是每次他仍然要嘱咐他一声。

　　房间重回安静！
　　安卿羽望了望床，一切安好才又低头写字。

　　一抹人影掠过，在堂中站定。
　　他抬头放笔，唤：“书予，你回来了！”
　　“我要水央！”
　　“书予，水央留下是他自愿，我不能支配他。”
　　“你若开口他一定同意！”
　　安卿羽微偏头看他身后的床，担心谈话会吵到休息的应姑娘。
　　他放低声音问：“书予，你为何要水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