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茶香》断了尾的鲸鱼

5、树大招风

　　几乎是同时，三人一齐向对面屋顶急速而去，宝剑直中心脏，折扇毫不留情劈向脖颈，绢绫裹住全身。三人默契齐发力，被袭三人皆身首异处。
　　黑衣人见此景动作稍滞。“铁观音”江湖上盛传，她们三人只伤人，从未杀人。为何，今晚却如此厉害的大开杀戒？！
　　奶妈、老麻雀和婆婆三人月光下相视一眼，读懂彼此眼里的信息，各自转身应付袭击。
　　约半盏茶的功夫，三人全身而退。
　　黑色蒙面人各有不同程度的伤，除去已经身首异处的，活下来的廖剩无几。
　　离开前，南饰蹲身食指抬起匍匐在地上喘气的活口，心情不错的给以忠告，
　　“铁观音行侠仗义不假，但绝对聪明高于你们。”

　　******
　　“我们……是不是应该手下留情？”
　　天边渐渐白露，三人骑马赶路，南琯回想昨晚杀戮场面，心有余悸。

　　“琯琯……”南饰恨铁不成钢，不赞同南琯的心慈手软。
　　“昨晚歹人各个练家子，出手毫不含糊。若不下重手，此刻我们定已经身首异处。何况……那些活下来的人回去必定也是死。”
　　南吟听着她们说话，未发表意见。

　　南琯始终不得释怀，“是吗？”
　　“勿需自扰。他们处心积虑安排卖身葬父，寻我们留下的话寻至客栈偷袭，分明故意为之。我们不过将计就计，反击自保！”
　　“嗯。”南琯半信半疑，心里轻松许多。

　　三人之中，南饰思维敏捷最有计谋。
　　每次行动，南饰负责制定整个行动计划；南琯自小习医炼毒，她负责准备好计划中需要的稀奇古怪之物；南吟天生练武奇才，三人之中武功属她最好，通常计划由她执行，出手解决武功高人。
　　早在集市上，南饰打头阵先行查看情况时便已知道，那是一出专为她们安排的戏。
　　那名女子十指纤纤，半点不像苦人家的女儿。有人要为她赎身她不多理，直到她们出现，“好心”出手从“恶霸”手里救出她。
　　她将计就计说出她们的落脚之地，等他们找上门，一次解决干净。

　　“吟吟，你在想什么？”
　　南吟一直沉默不语，南琯出声询问。
　　南吟目光向前，声音不高：“我们真实面貌从未示人，但恐怕行踪已经暴露。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师父已经不在庙庵了。”
　　南琯吃惊，问南饰：“你怎可知？”
　　南吟看南饰，却不像南琯那般沉不住气，气定神闲的等她告知答案。

　　南饰耸耸肩一派轻松：“临走前我去师父房间看过，她的行李已经整理打包，恐怕她随我们之后已经离开。”
　　“那以后我们如何找她老人家？”
　　南饰不担心，采过头顶的枝叶把玩。
　　“师父说过落叶归根，庙庵她一定会回去，只是需要些时候。何况如今那里并非安全地。”
　　南琯受教的点头，颇有些失落。
　　南饰的智慧经过时间的推敲，是值得相信的。南无的离开南吟听到虽无表示，心里同样舍不得。

　　赶了一晚上路，三人都有些累，一棵茂盛的大树下她们停下休息。
　　南吟下马走出几步，轻身消失在郁郁葱葱树林间。

　　“吟吟又要去菩萨面前忏悔么？”
　　南饰注视消失在丛林中的白色裙裳，心头泛起无奈。
　　南琯笑着闭眼小憩：“你不是不知道，从前即使伤人她也要去菩萨面前静立几个时辰，昨晚已开杀戒，恐怕时间不会太短才是。”

　　“昨夜那些并非平民，江湖恶人理应处之而后快。”南饰直人直言。
　　南琯睁眼凝视南吟离去的方向，想起师父临行前的话。
　　“望吟吟真如师傅所愿，心中别存恨才好！”

　　******
　　南吟漫步走进一座破庙，徐徐步入大殿。
　　大殿破烂不堪的杂乱，灰白色尘灰厚厚的铺了一层。正中高台上，一座菩萨端坐于莲花盘上。
　　面对菩萨，被冰冷坚硬包裹的心渐渐遇热融开。
　　闭上双目双手合十，缓缓沉淀心里的杂尘，放缓因为赶路堆积在心里的急躁和抑制不住的冲动。
　　静静望着菩萨，看着她微微笑的容颜，昨日那一片杀戮景象渐渐隐于心底。
　　轻声吟诵经书，以佛经的平静洗涤心里的杂污。
　　不理会时间过去多久，直到身后有了声响。

　　她迅速蒙上面纱，转身……
　　小童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青衫男子进来，行色匆匆步子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