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约]与你共生》BRI

44、与你倾诉衷肠

　　仿佛要将灵魂碾碎的强力冲击感，加上骨骼的狰狞呻吟声，守约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压制住喉头的鲜血，守约挣扎着爬起来，可是手掌按下去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低吟：是身下的那个人发出来的。
　　铠的魔铠收了起来，魔铠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和伤害，而为了保护守约，铠将他搂在怀里，自己用身体做守约的盾牌。
　　所以单论受伤程度，铠怕是要比守约严重的多。
　　守约正好按在铠的下肋，用力有点大使得铠很难受，他没说什么，却是手上一个用力，将守约再次捞进怀里，安抚性的摸了摸守约的发，声音有点沙哑的说道。
　　“别乱动，会二次伤害的。”
　　“啊……对不起……”
　　守约顿时不敢动了，他乖乖的趴在铠的胸膛上，生怕再伤到铠。
　　计谋得逞的铠，看着小心翼翼的守约，已经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果然被人在乎的感觉很好。
　　“说起来……你还没说你喜欢我呢。”
　　安静的空间里，两个人间的气氛非常好，冷不防的，铠突然出口。
　　守约的脸也在这句话的结尾红了大半。
　　“那个……我看你也好了，那……那我们就前进吧！”
　　手忙脚乱的坐起来，一时间竟然也顾不上什么二次伤害了，守约的手掌穿过铠的腋下，按在砂石地面上，小小的密集的突起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印记，守约没在乎，还是比较体贴的迅速地躲开铠有可能的伤处坐了起来。
　　他翻下身来，坐在铠的身边，向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己的枪，顺带勘察地形。
　　那是一个类似地宫走廊的地方，两面都是黑色理石堆砌的墙，墙面光滑，有规律的布置着一些凹槽，有的凹槽上面有夜明珠，但大部分的已经被废置不用，守约抬头向上看去，只有上方的光投射下来，点亮这一片区域，下面两头都是走廊，仅有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走廊，但仍然有大片的黑暗，宛如巨兽般张开嘴，引诱游人走向死亡。
　　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地方。
　　铠躺了一会，也坐了起来，似乎是有点不爽，他离着守约的距离远了一些。
　　守约率先站了起来，他走到一边，捡起狙击枪，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对着铠说道。
　　“我们该走了。”
　　回避我的问题。
　　铠在心里冷哼一声，面子上没有任何表示，他也站起来，却没有挨着守约走。
　　两人一前一后，守约在前，铠在后，隔了一段距离。
　　怎么突然冷战起来了？是因为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吗？
　　黑暗的地宫，没有任何生物，缺乏光明的情况下，任何有胆量的人都会害怕，恐惧是天生的，恐惧黑暗也是生物本性，尤其是在无依无靠的时候。
　　身后的人离自己很远，身后的人可能生气了，身后的人会不会要抛弃他？
　　一连串的自卑认知让守约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守约的步伐开始变得沉重，他的靴子有铁质的部分，碰在地宫的地面会发出沉闷的响声，回荡在那个长长的空间里，像是一种诡异的鼓点，抨击着他的心。
　　“当初，你为什么要杀令隐。”
　　那个人冷漠的语调，割裂的守约所有叠垒起来的看似坚固的防线。
　　只一句话，便将守约拉回了从前。
　　如果说守约和铠之间有什么隔阂的话，大概……守约是反叛者这个事实，便是最好的选择。
　　铠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情处决他的呢？又是抱着什么心情放走他的呢？
　　守约不知道，他很想知道。
　　“有一个人，在我耳边说话。”
　　守约开口，他感觉到了身后那个人的窒息。
　　“他说了很多……我看到了很多，那个时候，就像被埋在一个黑暗的古井里，入目之物皆为血腥，我听到了很多人的哭喊声，可是我怎么都逃不出去……”
　　“就好像被锁住一样，我好像把什么东西交给他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当我醒来的时候，令隐已经在我面前倒下了。”
　　守约诉说着，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他不善言辞，没办法用语言让铠体会到他当时的恐惧与绝望。
　　反正这个世界上，如果没经历过的话，是永远不会了解那种滋味的，旁观者会同情，可同情又有多少实在的感情呢？
　　“倒是铠……你当时为什么要放我走呢？”
　　守约没有等铠的回话，他一味的觉得，铠不会对他有所回应，有来有往，他今天再也瞒不住了，他想知道答案。
　　“你明明什么都不差，做这样包庇的事情对你也没有好处。”
　　出口的话没能继续直接明了，他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是铠却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只听那个人说道。
　　“我怕你离开我。”
　　这句话像远古的洪钟，重重的敲击在守约心上，令他全身一震。
　　“我对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单纯的感情，曾经你还太小，不懂我的心思，不懂我给你的一切暗示，可是现在……你学会回应我的感情了。”
　　听到这里，守约耳尖一热。
　　果然那些看似正常的拥抱，亲昵，都是一种变相的挑逗，他年少不懂，也不敢往那方面想，现在回味才发现，铠这个人实在是……
　　守约叹息一声。
　　他算是栽在铠手里了。
　　“我很讨厌玄策，但又不得不被迫信任他，我保护不了你，是我的失职。”
　　铠的声音很沉，守约感觉到身后那个人在加快脚步。
　　“我知道令隐不是你杀的，但我不得不那样做，我没有证据为你开脱，所以……别恨我好吗？”
　　铠从身后将守约拥在怀里，两个人靠的很近，透过衣服，守约感觉到了铠微微颤抖的身躯。
　　所以……你爱我，不是一个玩笑，对吗？
　　像拨开云雾见明月，所有的雾霭在此刻消失殆尽，守约突然笑了起来。
　　“会这么说话，实在不像你。”
　　铠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头一次露出了倔强的语气。
　　“哪里不像……你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
　　守约像鱼一样滑出了铠的怀抱，而后，得意的握住了铠的手。
　　“不过这么说的话……你知道是谁杀了令隐？”
　　守约突然反应过来，铠的言语给他传递了一个信息，或许那个鬼鬼祟祟不肯露面的人……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铠挨近守约，笃定的点头。
　　“那个人，叫汶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