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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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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尔下意识就想说不冷啊,我这么血气方刚,怎么会冷呢?但他看了看被子半掩的漆瑜,当下疯狂点头道:“冷啊我冷,我都快冻死了!”他说着,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接着又在被窝里滚了一滚,将身上的浴袍给脱掉,丢在了床下。
漆瑜好歹还穿了一条内裤,周尔可是什么都没穿,他抱着漆瑜的腰,双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正想着要从哪下手,漆瑜突然开口:“你好多腿毛。”
周尔:“......”
他跨坐到漆瑜的腰上,给他看自己的上身:“腿毛算什么,你看我的胸毛,肚脐眼这里都有,你说我怎么......”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漆瑜方才轻轻地在他肚脐眼上吻了吻。
“好痒......”周尔反应过来,他的嘴角立马就弯了起来,轻笑道:“我也要。”由于姿势问题,吻肚脐眼是不太可能了,他看了看,胸也是可以亲一亲的,于是埋下头,但这下力道没掌握好,亲变成了咬,漆瑜痛呼了一声。
周尔赶紧直起身子,他看着漆瑜皱起眉头,便斟酌道:“要不......”他双手按着漆瑜的肩膀,面对面地问道:“直接来?”
漆瑜:“......”
他看着周尔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还带些湿润的水汽,由于过于亢奋,眼睛像安了灯泡似的亮着,他翻过身,将周尔压在床上,轻笑道:“好。”
周尔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正要开口,嘴里的话却变成了一声震惊又虚弱的低呼:“啊——”
......
次日,上午十点半,周尔从昏睡中醒来,他趴在床上,一偏头就可以看见漆瑜正站在窗边抽烟。
周尔虽然知道漆瑜抽烟,但却很少见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事后烟?不过这都大早上了,这个烟是不是抽地迟了些。
他微微一动,腰就咯咯地响了一下,他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骂,明明是是漆瑜用了一晚上的腰,怎么自己反而疼了,也不知道昨晚几点才睡,他不敢坐起来,于是便开口叫了漆瑜一声。
漆瑜将烟丢进盛满水的一次性纸杯里,他已经穿戴整齐了,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并且戴上了不常戴的那副金丝边框眼镜,周尔看了看他这幅斯文冷静的样子,又想起他昨晚的样子,脑中不禁蹦出一个词:衣冠禽兽。
“你醒了。”漆瑜走过去,自然地将手放在周尔的屁股上:“不好意思,跟男人,我是第一次。”
周尔:“......”
他暗自腹诽,可以翻过这篇吗?虽然我跟男人并不是第一次,但是我在下面,这倒是头一遭。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没事没事,共同进步。”
“嗯。”漆瑜又面不改色地在他屁股上摸了摸:“还痛吗?”
“没半点事。”周尔笑着,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着的姿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下床走了两步,他轻松地拿起牙刷刷牙,说道:“有吃的吗?”
“还没有。”漆瑜说:“我也刚起来,听我说,周尔,我......”
这个话头不太对,该不会是睡过后就不想负责了吧?周尔警惕起来,他立马打断道:“你怎么了?不会让我把昨天发生的当成是做梦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现世报了,因为他以前也对别人说过。
“不是。”漆瑜走过去,摸他的头发:“我怎么会这么说,这件事我既然做了,肯定是想好了的,不像你,永远那么冲动。”
“怎么说起我来了。”周尔嘴里含着泡沫:“我怎么冲动了,我很早以前就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个铺垫够长了吧?对了。”他将谈话拉回正轨:“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漆瑜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将手机拿在手里,说道:“从被周承安附身,到南京,一直到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半个月,所有人都联系不到我,我刚刚找回了微信,登上去以后,发现台里已经给我发了辞退书。”
“怎么这样啊.....”周尔赶紧将牙刷完,他走过去安慰道:“没事,我可以养你,不就是一份工作吗?你这么优秀。”
“嗯。”漆瑜点头:“只是一份工作,我不是因为这个,大约一周前,我爸爸生病住院了,家里联系不上我,慌乱之中甚至报了警,我刚刚给我妈打了个语音电话,她说......”漆瑜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说我爸爸,是肺癌。”
周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见过很多尸体,也见过很多鬼魂,因此对于死亡这件事,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安慰人的漂亮话他也不会讲,他将衣服换好,对漆瑜说:“在上海吗?我们现在就买票回去。”
“嗯。”漆瑜说:“你要跟我一起吗?你不是说在南京还有些事吗?”
“没什么事。”周尔笑了笑:“也就是追查周承安的那档子事,他都在这世上游荡了那么久了,反正不会跑,什么时候追查都可以。”
“哦。”漆瑜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他将背包收拾好了,突然慢半拍地转过来问:“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周尔抢着将包背在了背上,眼角抽了抽:“你说呢?要是没发生什么,你刚刚摸我屁股问我疼不疼干嘛?”
“不是。”漆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说我们一起去丰公馆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周尔低下头整理背包的袋子,说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漆瑜回忆了片刻,缓缓道:“我感觉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想不起来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设了个结界把你保护在外面,这你记得吧?后来在那个后院的池子里,就是那个养了鱼的池子里,这你应该也知道,周承誓被丰启渊杀了,接着就被封印在那个池子里了,所以他生不见人,死不见鬼,陈云袖找了他这么多年也没找到。”
“丰启渊杀了他?”漆瑜有些惊讶:“不是他杀了丰启渊全家吗?”
“不是。”周尔不厌其烦地将整件事跟漆瑜讲了一遍,接着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看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块怀表......”漆瑜说:“那块怀表是周承誓的吗?如果是的话,既然周承誓已经死了,那么,杀了丰家满门,并且还留下着块怀表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我倒忘记问了......”周尔拉着漆瑜的胳膊:“不过周承誓已经凉透了,我也没地方问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先回上海再说。”
“嗯。”漆瑜也不打算再纠结这件案子,他拍了拍周尔的肩膀,说道:“周尔,谢谢你。”
周尔用力地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客气呢!你非要我说这句话是吧?搞得这么生分。”
漆瑜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下午五点多,两人赶到了上海的“第五人民医院”。
虽然两人算是确定了关系,但考虑到两位老人一时接受不了,又是在漆瑜的爸爸病重的时刻,因此,周尔顶了个好朋友的身份,提着一箱猕猴桃和一箱牛奶去了医院,路过小店时,考虑到漆瑜家都是文化人,周尔又去店里买了一束花,这才匆匆地赶到了病房。
一进病房,周尔就看到了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但是两人打扮都十分得体,漆建明虽然穿着病号服,看起来依旧干净清爽,精神矍铄。于芝正给漆建明拿着老花眼镜,突然看到有人进来,她不敢相信地喊道:“小瑜?”
“妈妈。”漆瑜走上去:“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漆建明从床上坐起来:“你这些天去哪了?”
“爸,你快躺床上。”漆瑜连忙将漆爸爸扶着:“我......我前段时间去国外旅游,手机被偷了,护照也被偷了,所以......我没事。”
“没事就好。”于芝问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周尔:“你好,你找哪位呀?”
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周尔慌忙开口:“我我我....”
“这是我朋友。”漆瑜介绍道:“听说爸爸生病了,一定要过来看一看。”
于芝将周尔手中的花接过来闻了闻,笑道:“是粉蔷薇,好孩子,谢谢你,我们很喜欢。”
周尔赶紧将水果和牛奶也放在床边,手足无措地躲在了漆瑜身后,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于芝将花拿到漆建明面前,给他闻了闻:“怎么样,这个香味你是喜欢的吧?”
“喜欢。”漆建明笑了笑,他转头对周尔说:“喜欢的紧,只要是你阿姨喜欢的,我都喜欢。”
周尔不停地说喜欢就好,漆瑜摸了摸他的背,示意他不要紧张,但他还是紧张地不行,便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很快,漆瑜也出来了,他的步子有些沉重,却仍强撑着,对周尔说:“你先回去吧,这么久了,都没好好休息一下。”
“我没事,我跟你一起。”周尔说:“我又没有工作,清闲地很,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你要是不让我陪着你,我还会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
“周尔。”漆瑜打断他:“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不可能一直陪在这里。”
“这有什么不可能?”周尔笑了笑:“我很能吃苦的,我以前还去工地搬过砖呢,是真的,再说了,我也没看出哪里苦,对了,你饿不饿,叔叔阿姨是不是也饿了,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还不等漆瑜回答,周尔就跑了出去,其实是可以叫外卖的,但是他不想叫,好像要是不做点什么,就浑身都不自在。
买完饭回到病房,漆瑜已经不见踪影,周尔立马紧张地问于芝:“阿姨,漆瑜,漆瑜他去哪里了?”
“他呀,去找医生了。”于芝小声说。
“哦哦。”周尔放下心来,他将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叔叔阿姨这是我给你们买的吃的,我找漆瑜去了,你们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说着他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病房,往前跑了一段路,他突然想起自己没有问漆瑜是去找哪个医生了,这怎么找?正要转身折回去,突然就看到医院前方的安全通道口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慢慢地走过去,隔着掉了大半块漆皮的消防门,他看到漆瑜正蹲在地上抽烟。
医院是不允许抽烟的,周尔想上前制止漆瑜,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漆瑜的角色好像互换了,这种正义使者的角色,向来都是漆瑜来做。
他看着黑暗中有一截烟头忽明忽暗,烟雾将漆瑜包围起来,他想了想,还是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