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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人间。
      天正十五年秋,这是金飒浅初到凡间的第一年。

      北元国与南滇国之间的交战已经整整持续了两年,双方因国土之争打的不可开交,难舍难分,各有输赢,谁也不甘让步半分。

      最近的一场小战,爆发于一个月前,两军国界交际处的平原区,交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终以北元国险胜暂且告上一个段落。

      这场仗打完以后便入冬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更早,刚入冬便下了一场大雪,两国双方因着战事胶着时间太长,到了冬季不管是粮草还是战力,都颇有些有心无力,战事就这样暂时停了下来。

      北元国的边关,安平城外。

      平日里杳无人烟的平原上出现了一队兵马,马儿奔腾的声音越来越近。城楼上的士兵,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得胜归来的将士们。”

      眼见军队越来越近,众人翘首以盼,热泪盈眶,那熟悉的盔甲,行动间北元国的旗帜在空中迎风招展,俨然就是前些日子传来消息得胜归来的北元国军队了。

      城楼上一片欢天喜地,消息立马奔相走告的传了开来,这座边城顿时热闹起来。

      城门轰然开启,军队甫一进城,就有赶来的城中百姓夹道欢迎,男女老少接涌而至,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只街边的一处墙角下,毫无动静的躺着一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

      小乞丐翻来覆去将头埋在双臂下,都无法将这满城的欢呼声隔绝于耳外,终是忍不住了,好奇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下爬上旁边的那颗大树探出头,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发现原来是军队得胜归来。

      简直无趣,小乞丐只随意看了两眼,便爬下树准备回到墙角继续瘫着。

      脚边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儿不干了,呜呜两声,咬着她的裤腿就往前拉。

      “别闹!我乃五藏仙山堂堂小仙女,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人间打个胜仗有什么好稀奇的。”小乞丐踢着腿甩开小狗儿。

      小狗儿被甩开了好几步也不生气,朝她唔了两声,继续咬住她裤脚,阻止她想要瘫回地上打瞌睡的懒虫计划。

      “你居然想拉我去碰瓷?我堂堂仙女不吃饭也饿不死,需要去做这等丢人之事?”

      “唔唔唔。”小狗儿像是在与她说话般争辩。

      小仙女煞有其事的皱皱眉,“咦,你嫌弃我衣服脏?我三个月都没换洗过了肯定脏呀!不过你也该照照镜子了吧,你全身这副皮毛也好不到哪里去,怎的还敢嫌弃我来。”

      此时旁边路过一个赶着看热闹的人,听得这小乞丐与那狗儿的对话,嘴上虽然念叨了一句“病的不清”,还是同情的朝她扔了两枚铜钱。

      自称仙女的小乞丐被两枚铜钱结结实实的砸在脚背上后,顿时就炸了,这是被人当做真乞丐了!小乞丐一脸不高兴,捡起地上的两枚铜钱就追了上去。

      岂料那人赶着去看那打了胜仗回城的军队,脚程之快,扎进人堆里就不见人影了。

      不幸的是小乞丐也跟着扎了进去,人找不到了就不说,还挤不出来了。在兴奋的人群中挤着挤着,就被挤到了前方,一个不小心在人群的推让下,小乞丐压着前方的一个胖妇人就滚到了路中央。

      胖妇人还以为守寡十年桃花终于开了,一定是个俏郎君,看我哭着缠着定要他负责,哪曾想回头一看居然是个脸上乌漆嘛黑,连面目都看不清的小乞丐,当场气得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哎哟喂,俺的娘诶,俺的清白呀,俺以后还要怎么嫁人啊,俺不活了,俺不活了……”

      “我……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怎么就不活了?”金飒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过就是摔了一跤,又没有缺胳膊短腿的,咋滴就要死要活了?

      “你非礼俺,男女授受不亲,俺以后嫁不出去了,俺不活了!”

      “我……”正待解释的金飒浅被后方传来的声音打断。

      “前方何人挡道,还不速速退开让大军先行。”一个穿着军服盔甲的士兵小跑上前。

      那胖妇人瞧见来人,嚎啕的更是厉害了,“这位军爷,你可要为俺做主啊,这臭乞丐非礼俺,你们快快将他抓回去打上一顿板子。”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就跌了一跤……”只是不巧跌到你身上而已,怎么着就要打板子了?

      话未说完便被胖妇人蛮横的截了过去,“臭乞丐,周围的父老乡亲可都看见了,你就是非礼我,休想狡辩!”

      眼看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金飒浅只觉得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我……我……”

      “怎的还不让开!”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来人身上的盔甲与其他小兵明显不同,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校尉大人。”先过来的那小兵赶紧行了个礼,凑到那校尉耳边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大军入城在即,可不能耽搁,你先将这两人带回我府上,等我回来在做处理。”校尉大人言辞简短的当即做了安排。

      “是。”那人立刻将金飒浅与那胖妇人给拖到一旁,让开路来。

      胖妇人见状不干了,本意是想让军爷惩罚这小乞丐,怎知自己还要跟着走上一趟,“军爷,要不,要不就算了吧!也没多大事。”

      “就是,就是,误会一场,算了算了。”金飒浅也附和着胖妇人的话。

      那小兵却是个老实的,上司有令,令出必行,死活也要将人押去校尉府。再说两军正值交战的敏感期间,在这边城重地,谁知道你是不是敌方的暗探,还得小心行事为好。

      二人无奈只得跟着去了一趟,只是这一去等到天都黑了,那劳什么子校尉才回来。

      校尉大人也算通情达理,问明缘由后方才知是小事一桩,误会一场,便派了专人送那胖妇人回家。

      只是拿这眼前的小乞丐和他的小狗儿却无办法了,眼下天都黑了,他朱洪兴虽不是什么父母官,但大大小小也是个有官职的人,总不好将这小乞儿往门口一丢让他继续乞讨吧。

      “夫君,开饭了。”此时校尉娘子曹翠娘从门口处走了进来,一见自家夫君愁眉苦脸的模样便知事出有因。

      知道缘由后的曹翠娘在自家夫君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不太好吧!”校尉大人有些迟疑。

      “没什么不好,反正义弟也是一人独居,先让这……”想不出该怎么称呼小乞丐的校尉娘子直接略过,“在他那里住上几日,等调查完他的来历,再由夫君您帮他谋个差事什么的,他也就不用再受这流落街头之苦了。”

      “娘子说的是,还是娘子想的周到,那就由娘子安排了便是。”

      站在下方的金飒浅还没反应过来,也没人问他的意见,他的去向便被那夫妻二人给安排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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