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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翌日。
      天一亮,第一次尝受到失眠滋味的罗知非,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早早起了床。

      想着家里有个小姑娘,早饭也不能像往常那般随便将就了,罗知非洗漱完来到厨房,手脚麻利的不过一会儿功夫,就熬好了白粥,还蒸了几个白面馒头。

      饭也做好了,太阳也升的老高了,那左厢房的小姑娘仍是不见有起床的迹象,罗知非知道自己有些心急,却又不知道这一大早的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恰巧这时隔壁朱校尉家的小厮过来传话请他过去一趟,罗知非只好按捺下心中的躁动,洗洗手先去了那边。

      校尉府的前院中,两个赤衤果着上身的男人正比划着拳脚功夫,一个是罗知非,另一个正是校尉大人朱洪兴了。

      你一拳来我一脚,不过片刻,明明是冬日,两人却打的汗流浃背,畅快淋漓。

      “知非,你这拳脚功夫可见没落下,我这一把老骨头差点就招架不住了。”朱洪兴拿起一旁娘子早就备好的帕子,扔了其中一条给自家义弟。

      罗知非老老实实的抱拳行了个礼,才开始擦着身上的汗,“大哥,我还是想上战场。”

      “知非啊,大哥不是想拦着你建功立业,只是那战场瞬息万变,一个没了就真的没了,你在好好想想。”朱洪兴见他旧事重提,还没打消上前线的心思,明着是好言相劝,实际却是再次拒绝。

      他这个义弟,小时候是真的可怜啊!明明还不到征兵年龄就被全家给推了出来,一个才十四岁的娃娃又瘦又小,混在一群成年人里,光是看着就突兀,如今日子刚好上一点,身子长壮实了,就又想上战场,定是家里又来催着要钱了。

      罗知非也知义兄是为了他好,便不在多言。想他从十四岁就替兄入伍,至今已有六年,全靠得了义兄的照顾才在后勤领了个伙头兵的差事,否则老早就死在了那前线战场之上。

      “说说那小乞丐吧,叫什么名字,若是身家清白,我便将他领去军中了,这场仗打了两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如今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说到战事朱洪兴便头疼,这场仗打的国库都快虚空了,两国也没有喊停的意思,毕竟两国国力相当,这种时候谁先喊停,谁就落了下风。

      提到蒋宁,罗知非瞬间想起昨晚的意外,脸上莫名的升起一抹红晕,说话也开始磕磕巴巴,“她叫蒋宁,从军……从军的话……怕是不行了。”

      “怎的,这小乞儿还真有问题?”朱洪兴见他面色有异,还真就认真了起来,毕竟之前就有过敌国探子扮做乞丐混在边城的先例,若是真有问题,只怕要带去军中好好拷问一番。

      “没有……没有……”罗知非脸色更红了,慌忙摆摆手,这要从何说起?可不能乱说坏了人家姑娘家的清白。

      朱洪兴可没见过义弟这副慌乱的模样,立马追问起来,“那是怎的?”

      “她……她……是个姑娘家,怕是进不得军营了。”罗知非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姑娘家怎么可以上战场,更何况还是个那么娇小的姑娘。

      “……”哦?原来是个小姑娘,朱洪兴可算明白过来了,倒是他之前眼拙没看出来,也就难怪他这义弟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了。

      一转眼罗知非都从军六年了,寻常人家十六便成婚生子,他这义弟却因着家里的拖累,到如今二十岁,身边也没个体贴的人,看来作为大哥的他是时候替兄弟把把关了。

      小姑娘金飒浅,不对,蒋宁,一觉醒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头上陌生的屋顶,这才想起昨晚是被人给收留了。

      唔!这温暖的被窝,因着许久不住人,虽然带了点发霉的味道,可也比睡大街舒服多了,真是不想起来呀。

      不过想了想昨晚那碗香喷喷的面条,金飒浅吞咽了一下口水便翻身坐起,睡在床脚处的小狗儿瞧着这位小祖宗终于舍得起床了,立刻唔唔两声。

      “你也想洗澡?”金飒浅皱了皱眉,“好好好,等会儿我让那傻大个给你洗。”

      “唔唔唔……”人家是母的,才不要公的帮忙洗。

      “不要?难道你还想让本仙女亲自动手吗?那干脆别洗了。”要求太高,都是惯的。

      “唔唔唔……”不行不行,那我自己洗总行了吧。

      “这才乖。”拍拍它的狗头,蒋宁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罗知非一进院门就瞧见小姑娘从房间里跨了出来,若说昨晚烛火之下看的还不算真切,那今日他便是将小姑娘的容貌给看的清清楚楚了。

      小姑娘年龄不大,看起来像是刚到及笄之年。身上虽然穿着他那破布衣裳,却也掩盖不住神仙下凡般的出尘气质。明眸皓齿,似仙露明珠,眸光流转,如繁星似水;尤其是她那漆黑的三千青丝披散至腰间,更显得娇躯玲珑。

      “罗大哥……罗大哥……”

      接连喊了两声,罗知非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找了个借口走开,以掩饰自己刚才又看傻了的窘迫,“那个……那个饭菜在厨房,我去……我去端来。”

      蒋宁歪着头看着傻大个手脚并用的往厨房走去,差点没笑出来。这凡人呀,就是眼皮子浅,居然会在乎容貌这种表面皮相。她们仙界可就不看重这些,毕竟神仙本就可以用法术变化,变来变去,再好看的样貌也就看腻了。

      她哪里晓得罗知非从小到大唯一接触过的女人,除了亲娘,就是亲哥和义兄的两位娘子,再来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本来他们军中也有可供发泄的营女支,但他却洁身自好至今,所以导致年过二十,却从未尝过女人的滋味。甫一瞧见蒋宁这种天仙般的姑娘就近在眼前,自己又对人家有好感,心头怎能不生出些许悸动。

      坐在桌前盯着今早的饭食,白粥、白面馒头、咸菜,蒋宁咬着筷子,有些不知从何下口,这等食物她在仙界还从未见过。

      没下过凡的小仙女哪里知道,这白粥白面馒头在征战两年的人间已经算是好东西了,罗知非平日吃的都是红薯粗粮饼子,也就她来了以后,才熬了这上好的白米粥及白面馒头。

      小姑娘的情绪溢于言表,罗知非一眼就瞧出来了,以为她是心有嫌弃,又不好意思开口直言,便更觉自己先前生出的念头,不过是痴心妄想。

      昨晚替小仙女将衣服洗干净后,他就发现那些衣服竟然看不出是什么面料所制,只看那款式颜色以及华贵程度,就根本不是贫困人家所有,一看便是名贵之物。

      小仙女必定是出自大户人家,只是不知为何流落在外。

      看着那人有些自责的样子,蒋宁有些不明所以,到底还是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只这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了,白米粥甜丝丝的,馒头又大又软。好吃!

      见小仙女开心的用起餐来,罗知非这才松了口气,将一根灰色的丝带放在桌上,低着头不敢直视她。“这,这是我的,有些旧了,你要不先凑合着用?”

      这披头散发的确挺麻烦的,但看着那丝带,蒋宁轻蹙着眉心里犯难了。

      是不喜欢吗?罗知非在心里猜测着她的想法,不喜欢也是正常,这么普通的东西,又是旧的。

      “我不会梳头……”好半天小仙女才红着脸挤出一句话,她确实不会梳,动手是不可能动手滴,她们神仙一个法术便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其实也不能怪小仙女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说来如今仙界神仙分为两种,一种是凡人飞升成仙的,一种便是如她这般天生就是神仙的先天神灵。

      凡人飞升的仙神因着本身就了解凡间的事务,大多数飞升以后会在九霄天宫任职,而先天神灵因着不通凡间俗务大多都是散仙,群居在五藏仙山。

      但这也不能一竿子将船打翻,说五藏仙山的神仙们什么都不会,金飒浅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拜她那钢铁直男大哥金世间所赐,生为妹妹的她完全是有样学样。

      梳头不存在的,一个法术就好。
      洗澡不存在的,花瓣鸽子汤了解一下。
      吃食更是不存在的,五藏仙山的仙果山泉漫山遍野,就不信你能将整个山脉都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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