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鬼纪事》下雪时

27、027

　　“善逸。”

　　星乃雪枝念了一遍黑发少年的名字，看到他的眼睛渐渐亮起，于是问：“要不和我一起逛逛？你对这里很熟吧？”

　　“可以吗？”善逸惊喜地问。

　　“当然了，我刚准备去找三色团子的，但是这里的摊位太多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我知道在哪，我现在就带你去，”善逸高兴地说，“我可以保证，那家三色团子绝对是这一带最好吃的。”

　　他一把抓住星乃雪枝的袖子，拽着她朝广场另一头走去。

　　星乃雪枝低声问继国缘一：“你不介意吧？本来说是陪你逛的，可是他……”

　　她能看出来，善逸对那位少女的事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而且他即使被伤害了也还在为人考虑，这么善良的孩子，星乃雪枝很难置之不理。

　　“当然不介意，”缘一说，“他恐怕有点特殊的本领。”

　　星乃雪枝疑惑地望着他，他说：“应该和炭治郎很相似。”

　　“他的鼻子也很灵？那他会不会发现你？”

　　“你担心我做什么，”继国缘一忽然笑了，“发现的话，受到惊吓的难道不是他吗？”

　　还真是。

　　星乃雪枝无奈地扶额，由衷地希望善逸不要像炭治郎那么敏锐。

　　“到了。”

　　善逸在一个挂了五颜六色横幅的摊位前停下：“大叔，给我来一串三色团子。”

　　“好嘞。”

　　摊位后的中年人好像认识善逸，还问他：“这是你女朋友？”

　　“不是，大叔不要乱说，等下姐姐会不高兴的。”善逸故作严肃地板起脸，在中年人串好三色团子后，把钱递给了他。

　　星乃雪枝在旁边看着他们，善逸突然把手里那串三色团子塞到她的手里，她诧异地问：“你自己呢？”

　　“我没钱了。”善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我请你……”

　　“不用不用，”善逸连忙摆手，“姐姐能邀请我一起逛街，我已经很开心了。”

　　说完，他还笑了起来，笑容尤其灿烂。

　　星乃雪枝沉思两秒，也笑了：“这样吧，我把团子分你一个。”

　　“我要白色的那个。”善逸的眼神亮极了。

　　“好。”

　　星乃雪枝把三色团子递过去，三个颜色不一的团子串在竹签上，善逸嗷呜一口咬掉了最上面的白色那颗。

　　他嚼着团子，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不一会儿，睁开眼，却见星乃雪枝把竹签丢掉了。

　　这么快就吃完了剩下两个？善逸惊讶地望着她，她拍了拍手说：“咱们继续逛。”

　　“还有什么好吃的？”

　　“旁边的铜锣烧很好吃！”

　　——————

　　临近夜晚，鬼杀队的众人齐聚于紫藤花家族，炼狱杏寿郎在刻了紫藤花纹的大门外等待星乃雪枝。

　　星乃雪枝带了一大袋吃食回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你怎么还带了个小孩回来？”炼狱杏寿郎问。

　　“他非要跟着我。”星乃雪枝无奈地说。

　　准备回来的时候，她和善逸告别，没想到善逸居然像牛皮糖一样黏上了她，比中午时还要过分，差点都要给她跪下来让她别赶自己走了。

　　星乃雪枝只好把他带了回来。

　　看到炼狱杏寿郎眼睛不断往装了吃食的袋子上瞟，星乃雪枝索性把袋子给了他。

　　炼狱杏寿郎也不客气，接过袋子就从里面拿了个铜锣烧扔进嘴里，边嚼边问：“怎么回事？”

　　没等星乃雪枝回答，他又对善逸说：“你没地方去了吗？没事，我收留你！”

　　他飞快把铜锣烧吃完，然后用手拍了拍善逸的肩膀。

　　善逸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和他腰间悬挂的刀，动都不敢动，任由炼狱杏寿郎捏着他的胳膊评价了一番。

　　“身体素质还行，就是瘦了点，是不是平时没有好好吃饭？”

　　善逸可怜巴巴地看向星乃雪枝。

　　“姐姐……”

　　星乃雪枝说：“先进去吧。”

　　进了大门，星乃雪枝看到一个白发青年站在走廊下，双手抱胸，神色不善。

　　“这是风柱，不死川实弥。”炼狱杏寿郎对星乃雪枝说，“我去把这小子安顿好。”

　　他直接把善逸拎走，善逸刚想抗议，就被他捂住了嘴。

　　“回见。”星乃雪枝对善逸挥了挥手，尽管她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那是你弟弟？”不死川实弥问。

　　“不是，”星乃雪枝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不死川实弥没有回答，只是说：“主公在等你。”

　　星乃雪枝越过他进屋，看到鬼杀队的柱们在屋内或站或坐，气氛不算严肃。

　　就连产屋敷耀哉的脸上都带了点笑意。

　　听说星乃雪枝去了除夕烟火大会的地点，他还提议：“明天大家一起去看吧。”

　　蝴蝶香奈惠期待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在东京过年呢。”

　　“叫上我的老婆们一起。”这是星乃雪枝不太熟悉的音柱说的。

　　星乃雪枝：“？”

　　她问缘一：“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他有三个老婆。”

　　星乃雪枝：“……”

　　他们说说笑笑地往外走，步伐轻松就像去赴宴一样，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星乃雪枝也放松了下来。

　　继国严胜留下来的那个地址位于浅草府东边，是个面积颇大的宅院，好像荒废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住。

　　根据鬼杀队的情报，这是一个外国商人买来当落脚点的宅子，后来他回国以后，这个宅子几经辗转，现在已经不知道主人到底是谁了。

　　星乃雪枝他们悄悄潜入进去，然而还没有到达卧室的入口，就看到打开的卧室门内，有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背对他们坐着。

　　“这里怎么会有人？”不死川实弥皱了皱眉，对那人喊了一声，“喂！”

　　黑色长发的女人动作缓慢地转过身，星乃雪枝看到她双手抱着琵琶，半张脸都被厚重的刘海遮住。

　　“你们是……？”

　　看到不死川实弥腰间的刀，她脸色大变，筝地拨动琵琶弦，房间门被无形的力量合拢。

　　岩柱悲鸣屿行冥反应最快，在所有人还没行动起来的时候，他手中佛珠已经飞出，“咚”地撞上门框，然而门框上有能量保护，一下子就把佛珠弹开了。

　　“追！”

　　不死川实弥冲上去，其他人也飞快跟上。

　　就在他们接近门的同时，不知道从哪传出了拨动琵琶的声音，他们脚下的土地裂开，变成黑漆漆的洞口，所有人都掉了进去。

　　星乃雪枝的背撞在坚硬的木板上，来时外面漆黑一片，现在她却看到了无数的灯光，在她眼前旋转。

　　很快她就意识到，旋转的不是灯，而是她身处的这个空间。

　　无数房间连接在一起，反转、颠倒，把鬼杀队的人分隔开，散落在了各个角落。

　　鬼舞辻无惨正在无限城内看书。

　　尽管他手中的书页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了，他却始终没有把书放下，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够让他安心。

　　“继国严胜怎么还没回来？”

　　杀个珠世要那么久吗？鬼舞辻无惨不满地皱眉。

　　继国严胜从妖术师那里学到了特殊手法封锁自身信息，所以鬼舞辻无惨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时，鬼舞辻无惨眼前的烛灯晃了晃，耳边传来了鸣女的琵琶声。

　　“怎么回事？”鬼舞辻无惨问。

　　随后，他前方的房间转到另一面，鸣女坐在屏风前，低垂着头，握着琵琶的手在颤抖。

　　“鬼杀队的人找来了。”

　　“什么？”鬼舞辻无惨扔下书，怒道，“我不是让你等继国严胜回来？你怎么暴露了？”

　　“他们是自己找来的。”

　　鸣女小声辩解了一句，本想说星乃雪枝也在，然而鬼舞辻无惨并不关心这些，急切地打断她：“把我传送到东京郊外。”

　　鸣女应了一声，外面突然传来了陌生人的喊声，还有东西倒塌的声音，想到鬼杀队的人在无限城内横行无忌，鬼舞辻无惨忍不住暴躁了。

　　“等等！”

　　他对鸣女说：“你把半天狗和玉壶他们叫来。”

　　仿佛是为了和他说的话对抗，鬼舞辻无惨珍藏的瓷器直接被人从无限城的楼梯扔下去，摔了个粉碎。

　　鬼舞辻无惨睚眦欲裂，重重地对鸣女说：“快！把半天狗他们叫来！”

　　“告诉他们，只要杀死鬼杀队的人，我就奖励给他们我的血！”

　　鬼舞辻无惨的血能提升鬼的能力，然而半天狗他们成为上弦之后，鬼舞辻无惨对他们忌惮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赐予他们血了。

　　鸣女顿了顿，拨动琵琶的速度不由快了起来。

　　刚稳定下来的无限城再次倒转。

　　星乃雪枝眼前一花，不知不觉就被移动到了一个挂满了和服的房间里。

　　房间里飘着馥郁香气，星乃雪枝本能地捂住鼻子，头顶的天花板咔嗒一声打开，长相极美的女人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跑！”

　　星乃雪枝身边的缘一说：“这是堕姬，上弦之六。”

　　听到上弦，星乃雪枝二话不说，拉开门就往外跑。

　　“你也是鬼杀队的人吗？”堕姬追出来，“你为什么要跑？难道是觉得我不好看？”

　　星乃雪枝头皮发麻，恨不得多长两双腿让自己跑得快一点，哪有时间管她到底好不好看。

　　缘一在她身边说：“要不，我帮你拦下堕姬……”

　　“不用担心我，你就安安心心积蓄力量，等着和鬼舞辻无惨决战吧。”

　　星乃雪枝看向前方：“这不是还有人么。”

　　走廊另一头，有个人影急速飞出，砰一下撞在她前方的墙壁上。

　　星乃雪枝跑过去，那人抹了把脸，“咳。”

　　“宇髄先生？”星乃雪枝这才看清他是谁。

　　宇髄天元强笑道：“我只是一不小心被吹飞了而已。”

　　不等星乃雪枝回应，他又说：“你逃跑的样子一点也不华丽。”

　　星乃雪枝无语，“难道你躺在地上的姿势就很好看？”

　　“……好吧。”宇髄天元跳了起来。

　　吹飞他的半天狗在前，堕姬在后，宇髄天元只用了半秒不到就判断出形势，一把抓住星乃雪枝的手臂，把她拉到走廊边缘，拽着她往下跳。

　　“不要啊啊啊啊！”

　　他们在的位置至少有十层楼高，刚才星乃雪枝把鬼舞辻无惨的花瓶扔下去的时候，看到花瓶砸得四分五裂，她都要犯恐高症了，更别提现在被人带着直接往下跳。

　　星乃雪枝心脏都吓得停跳了。

　　宇髄天元却哈哈大笑，从手中甩出一根细长的铁链，铁链另一端连着钩爪，精准地扣在对面的栏杆上。

　　接着铁链飞荡，轻松把星乃雪枝带到了对面。

　　宇髄天元搀住有些腿软的她，转身对被他甩在后面干瞪眼的半天狗和堕姬吹了声口哨。

　　“吓死我了。”星乃雪枝大大喘了口气。

　　“这就吓到啦？”宇髄天元笑着问，“我要是告诉你，我刚才看到了鬼舞辻无惨呢？”

　　星乃雪枝顿时直起了身体。

　　“他好像要跑了，就在楼下两层。”宇髄天元推了推她，“赶紧去吧，拿好你的刀。”

　　星乃雪枝身上也带了一把刀，就是缘一从前用的那把。

　　他现在已经能握住刀了，来之前他和鬼杀队的众人商量过，今晚将会是属于他和鬼舞辻无惨的战斗。

　　思及至此，继国缘一神色愈发凝重。

　　决战的时刻，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