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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存活第一百五十五日 ...

  •   任铭浩错愕间也牢牢抱住她,女孩又羞又愧,在他脖颈磨蹭着不敢抬头,这下可狠狠苦了一把在外威风凛凛的小侯爷。

      软香在怀,女孩才胆大说出任君采撷的话来,任铭浩怎能没半点反应?却只能动都不敢动,后槽牙忍得几近咬碎,心中一直倒背如流的清心咒也默念得磕磕碰碰。

      好在,不自觉耍流氓的李欣悦没有再去撩拨他,嗅着冷冽的残香,抱着僵硬的身躯,“……你怎能待我这么好呢?我、我还猜忌怀疑你……”

      女孩声音闷闷的,他将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好似要将她嵌入自己骨血中,“说什么傻话,我心悦你,对你好不对吗?”

      “就是这样、才不对!”李欣悦拼命忍住抬头的冲动,将自己埋得更深,“我、我从不信你……或许是你的身份太高贵我攀不起,又或是你的表露太突兀,总觉得这份感情摇摇欲坠、又或是我自己心存芥蒂,觉得你只是一时上头哄的我。若我当初的事没有隐下,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积蓄的泪珠颤颤巍巍,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女孩唇色苍白,残忍地剖割自己内心:“我不配!你知道吗?”

      她一直知道自己恶习,说得好听叫佛系,其实只是掩盖自己怯懦逃避的事实,不然在她重生那日,就该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李同庚听,或劝或逼着把齐辛安赶出去——

      但她没有,自以为忍下委屈,齐辛安便会放过她及家人,对方却觉得她是个好拿捏的软包子,愈发蹬鼻子上脸,直至祸及家人、好友……还有他,才深切后悔!

      可事情已经发生,伤害也已经造成,她再悔恨也无用,只能竭力护着她能护着的人,至于其他的,权当个躲起来的聋子跟瞎子罢了。

      女孩本就惴惴不安,他人的赞赏于她是毒药,一颗慢性却致死的毒药。她一边应下表扬,一边惶恐不可终日。

      聪明的画晚替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都只为指向她假死的目的。她一次次挑起希望,更一次次将他们推入更深的迷雾。

      直到他们“恍然大悟”,才惊觉,一切都只是她的诡计!

      潜藏暗处的画晚就这样看着任铭浩走入死胡同,享受着李欣悦瞬间自责崩溃的喜悦!

      李欣悦知道的!她是一直知道的!偏自己不争气,遂了她的愿!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女孩过高压的自我指责终于在此刻爆发,如岩浆般激烈迸发。

      李欣悦的声音俨然带上一丝哭腔,可任铭浩脖颈干燥,许是没哭,却也正是脆弱不安的时候,他的心神也跟着乱起来,试图理清头脑,好拿话抚慰女孩脆弱敏感的心思,像极了想解开毛球,最后被线缠绕无法脱身的狸奴。

      他竭力安抚心爱的女孩:“你知道我不太会说话,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叫你信我,更觉只用说的对你太苍白……所以,我们互相监督好吗?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但你也要变勇敢起来,好吗?”

      他还是没放弃!

      这个固执的大傻子!

      在她几近被……时,是他救了她,也是他替自己瞒下,更不嫌弃她坚持成婚。他的态度无言说明许多东西,是她,一直将自己困在那间暗黑之极的房间里没有走出来,一次次无视他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

      如果她真的从噩梦的那晚清醒过来,她便不会努力藏起自己的自卑心,不会以看似积极的态度展现给众人,更不会时刻提醒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她才会在夜深人静、某个失眠的时候,被极端手段压抑的情绪如洪水冲垮的大坝般来势汹汹,在她尚未知觉便已满眼泪痕。

      女孩唯恐声音会招来柳青桃红她们,只敢夜夜缩在被里低声抽噎,却不允许自己哭得太放肆,以免一双通红的眼睛泄露秘密。

      李欣悦这样小心藏着心事,惶惶不可终日地不知在等待什么,或是句戳心管子的话,又或是看穿伪装后的一个温暖的拥抱。

      此时少年直白热烈的话,终叫李欣悦没忍住哭了出来。在她格外依恋的少年怀里,号啕大哭,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少年一下一下抚着她纤细的后背,低声抚慰,“哭吧,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哭出来,我在这陪着你。哭完了,我们再一起面对。”

      如年双双所言,哭泣实是件累人的事。待她将心里的委屈全然倾泻出来,还没来得及歇几口气的功夫,就累晕在任铭浩的肩上。

      他极怜惜又心疼,一点点拭去泪痕,唯恐惊扰到他脆弱敏感的小姑娘。之后,才淡声叫来她的女使服侍。

      李欣悦哭得十分畅快,悠悠转醒后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只能半睁着眼看人。不需照镜子,她都想象出自己有多丑。

      想到自己顶着这幅样子在任铭浩怀里晕过去,她……不想见人了怎么办!

      女孩在埋头枕间装死,柳青将她挖出来,捧着茶杯放她手里,顺带告诉她:“小侯爷一直在外间候着姑娘,说……姑娘醒了约莫会渴,叫我们盯着姑娘即时将水都喝了,别伤了嗓子。”

      闻言,李欣悦才觉嗓子阵阵发紧。也对,她哭得那般歇斯底里,声音不哑才怪。

      女孩抿抿唇,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

      经茶水滋润过的嗓子总算没这么难受,李欣悦小声问道:“现下几时?我睡多久了?”

      柳青道:“姑娘睡了约莫有一个半时辰了。”

      李欣悦轻轻点头,背靠懒架,状似不经意问道:“小侯爷走时还同你们说什么没有?”

      柳青疑惑:“小侯爷……还在外头呀?桃红正回话呢。”犹豫几瞬,委婉提醒,“姑娘哭得那般伤心,小侯爷为免二少爷多心多问,将屋子空了出来。”

      那便是说如今在他房里!

      李欣悦后背瞬间僵硬,默默直起背。抬眸扫去,发觉屋内除了些桌椅床外,连一丁点装饰的物件都无影无踪。

      屋内一切的异常无不在无声提醒她鸠占鹊巢!

      一想到自己盖着他的被辱,枕着他的枕头……女孩就浑身发烫,面红欲滴,心间慌乱不已。

      这、这、这要传出去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李欣悦一个激灵,似被火烧到般将被子丢开,毫不顾忌形象地爬下床。

      柳青反应慢了点,这一愣神的时间,没借力的李欣悦“扑通”一声摔下来,结结实实跟地板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姑娘没事吧?!”柳青惊呼,赶忙扶起李欣悦。

      李欣悦揉着伤处,疼得顾不得表情:“从床上摔下怎会没事!你适才怎么不扶我下……”

      “怎么回事?伤到何处了?让我瞧瞧。”女孩说到一半,被一道急促低沉的声音强行打断。

      桃红跑到李欣悦身边,眼神示意柳青发生什么。柳青暗暗摇头,示意不好说。

      一见到他,李欣悦浑身好似煮沸了的虾子,急急往柳青身后躲,也不理睬他,“快、快收了东西回我们屋子去!”

      任铭浩心细如发,错愕片刻将缘由想清楚,似笑非笑道:“适才不是有人还说什么都是……”

      “小侯爷!”李欣悦心惊,面带羞怯,看似恶狠狠,实为娇嗔地瞪对面一眼。

      这样小儿女的事他、他怎么好拿到台面上说!

      哪怕有婚约书在身,他又是手握禁军、背靠侯府的位置,若传出一点半分私定终身的消息,闻风而来的御史大夫还不赶紧参上一本?

      桃红忙使眼色给柳青,众人悄悄退出内室。

      任铭浩上前,以女孩不容拒绝却温柔的力度十指紧扣,双目映着满脖子红痕微微失神,低声呢喃着:“我的好姑娘,你当时哭得我的心都碎了,如何舍得送你回去?”

      女孩扭过满是红潮的脸,以蚊子般的声音呐呐道:“我屋子就在隔壁,说话大点声都听得见,你还、还让我歇在你这儿,若是叫长辈、外人知道,我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那就不见。我堂堂侯府用得着看他人面子?”任铭浩不假思索,看了看女孩,斟酌补道,“不过……彼此父母,还是要见一见的。”

      这模样生怕李欣悦反悔,可她怎么会呢?她舍不得这个爱她入骨的少年。

      李欣悦悄悄打量眼前用情至深的少年,越看,越忍不住心底大胆奔放的念头,踮起脚尖,藏着羞涩,飞快在他唇上轻柔一碰。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猫爪轻轻一绕,瘙痒不断。

      任铭浩眸光欣喜一亮,声音俱是未得餍足的渴求,“可我怎么觉着,你诚意不足呢?”

      女孩明知他故意挑弄,仍忍不住侧头回嘴:“你才……!”剩下的话皆被那人尽数咽入腹中。

      他动作轻柔,仿佛她是易碎的珍美瓷器。感觉到她明显放松后,他才试探性地缓慢进攻。直到很久少年餍足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鼻尖轻轻磨蹭鼻尖,交换着彼此有些炙热的气息。

      女孩沉醉在他怀里,如同偷喝了父亲大半的藏酒,脑袋晕乎乎的,身子软软的提不起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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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文文求收藏求预收,作者专栏芥末多坑总有一个素戳中萌点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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