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年春

7、第七章 踏春

　　三月二日这天，金夫人来到舒云的闺房，心情很好的通知她，明天让她带着两个弟弟陪表妹高令婉去踏春，另外还嘱咐道，让环儿帮舒云好好打扮打扮。
　　舒云一听，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么快就要去相亲不成？

　　她问道：“除了表妹外，难不成还有什么人也去吗？”
　　“是有，就是你上次见过得王鏊王大人的女儿和王华大人的公子。”金夫人笑眯眯的看了舒云一眼，又说：“王华大人的公子和你差不多的年纪，据说书读得极好，你让两个弟弟多跟着他学学，别整天光想着玩。”

　　舒云无语，那位王公子不是就喜欢上课捣乱吗？怎么又成了热爱读书了？可见从古至今，媒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第二日，舒云在王夫人满怀期望的目光注视下，带着两个弟第出了大门。门外已经停了一辆牛车，车旁还有两个人牵着两匹蒙古马。令婉早就从车里面探出头来，对着舒云挥手，舒云和两个弟弟朝着令婉走去，走到跟前才发现，车里坐着的除了令婉和王雪仪，还有令婉的弟弟，旁边牵马的则是两位年轻公子。

　　经王雪仪介绍，舒云才知道，一个是金夫人说的王公子，一个则是谢迁谢大人的次子谢丕。舒云仔细打量了下这位王公子，只见他头戴万字巾，身穿灰色直裰，腰上挂着玉佩，十六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两道浓重的剑眉更显的一脸英武之气。见舒云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她，他反倒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这样的反差让他看起来十分可爱。旁边的谢家公子眉眼秀气，但是神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傲。

　　几个人互相见了礼，便商量怎么安排牛车。最后决定舒云，令婉，雪仪共乘一车，张家兄弟加上令婉的弟弟三个男孩子坐一辆车。虽然三个人共乘一辆牛车有些拥挤，但是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有趣。从令婉的嘴里舒云得知，那位谢公子是詹事府右春坊谢迁大人的二公子，与王家兄妹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而且，谢家二哥哥已经和雪仪姐姐定亲了。”令婉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王雪仪。

　　舒云想了想刚刚见到的那位谢公子，又看了看正在脸红的雪仪，笑着说道：“谢公子一表人材，配雪仪最是适合不过，只是记得成婚那天，别忘了请我们去喝喜酒。”“那，那还早着呢。”雪仪如蚊子哼哼般回答说。看着一向大方得体的雪仪如此扭捏，舒云和令婉早就笑成了一团。雪仪气不过，上去就对两个人搔痒，令婉连忙疾呼:“不敢了，下次再也不干了。”三个姑娘就在马车里扭成一片，笑声穿出了车外，马背上的两个男子，互看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郊外，几个人下了马车。只见和暖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唤醒了大地的万物，堤上的杨柳，岭上的树木，都长出了新枝嫩叶，呈现着无限的生机，原野上的花儿也纷纷盛开，和煦的春风吹过脸庞，让人心里都暖洋洋的。鹤龄，延龄早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准备好的风筝，一个是八角菱形，另一个是瓢虫形，后面还拖着个长长的尾巴。高家表弟和令婉拿的则是八卦和蝴蝶。四个人边跑边放，互相比拼谁放的好，放得高。

　　而雪仪和谢家公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谈情说爱，只留下舒云和王家公子。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舒云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王家公子，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现在居然跑到古代来陪一个十几岁的小弟弟相亲。虽然古人一向早熟，但是看着这位容易害羞的王公子，舒云还真是很难把他当成成熟的男性来看待。
　　但是两个人也不能就这么僵持着，舒云想，要是等王公子开口，只怕等到天黑都等不到。她清了清嗓子，笑着问道：“王大人和王夫人最近还好吧。”
　　“家父家母都好。”
　　“听说王夫人一直在老家住着，几时能回京啊？”
　　“上次来信说，7月初就能回来了。”
　　“……”
　　“……”
　　“你买没买中石油？”
　　“阿？”
　　“没事，是我说错了。”舒云在心理暗自笑了下，看来不是穿越同伴。
　　“……”
　　“……”

　　又是一阵沉默，舒云只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缓缓飞过，那些八卦没说这位公子沉默寡言阿。她握了握拳，心想，豁出了，就不信自己一个硕士毕业的不能勾引高中生说话。她又问：“听说王公子曾在关外游历，可否介绍下关外风光？”说到关外，这位腼腆的公子眼里终于散发出了光芒，与舒云谈了起来。舒云在现代也旅游过不少地方，就是没去过的，也没少过看过纪录片，与王公子谈起来倒也能搭得上话。

　　等到两人终于彻底摆脱了尴尬的处境，张家兄弟和令婉姐弟也放风筝回来了。舒云见他们双手空空，心里奇怪,问道：“你们的风筝呢？”张鹤龄笑着说道：“姐姐真是迷糊了，今天就是要把风筝放得高而远，然后有意将风筝线割断，让风筝随风飘去，这样就能把一年来积下的“郁闷之气”彻底放了出去，可保在一年中不生病。”

　　舒云心想，原来还有这样的习俗阿，她点点头，看见两个弟弟和令婉姐弟都跑的满头大汗，便拿出水和手绢，让他们喝水擦汗。这个时候，不知道一直躲在哪里的雪仪和谢家二公子也回来了。大家看看天色，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候，便从牛车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铺在地上，一起席地而坐。

　　几个女孩子则回车里拿带出来的饭，舒云怕早上一大早做的热菜直接盖着盖带出来会晤坏了，所以带的都是些小凉菜，像凉拌三丝，酱猪肉，之类的，还有昨天晚上蒸的各种小窝窝。令婉带的则是一些小点心，最夸张地是雪仪兄妹除了菜，竟然带了一坛好酒，还有酒杯。

　　没有大人在身边，几个人开始还吃的比较文质彬彬，到后来，几杯酒下肚，也就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席上的菜被他们几个人席卷一空。几个男孩子对席上的菜赞赏有加，张家兄弟更是得意地说，“这些可都是我姐亲手做的。”王公子听了，抬头看了舒云一眼，又低下头去吃菜。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又商量要玩什么。这次，舒云可是有备而来，她专门准备了4副扑克牌，正好够六个人打够级。除了张家兄弟，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扑克牌，谢公子看了看，笑着说道，“这倒是个稀罕玩意儿，看起来有点象是麻雀牌。”舒云点点头，给几个人介绍了下规则。先从最简单的争上游开始。

　　这个最简单，大家玩了两把就都熟悉了。舒云看差不多了，又介绍够级的规则。这群人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最后舒云，王公子，张家兄弟算一个人，这三家一组。令婉姐弟算一家，和谢公子，雪仪算一组。王公子和谢公子算对家，舒云和雪仪算对家，剩下张家兄弟和高家姐弟算对家。

　　开始几把，打得有些混乱，等规则一熟悉，舒云看出来了，谢公子和王公子都是极聪明的，对方出了什么牌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能看出自己的人吃什么牌，对方不吃什么牌。张家兄弟和高家姐弟都还小，手里牌一好，便不管队友自己先跑了，一不好就有些慌，不知道怎么打，雪仪打牌则很保守。舒云在现代，下棋打牌都是一把好手，遇上了王公子这样聪明的，更是配合默契。对方虽然谢公子打得不错，但是独木难成舟，让舒云这队连连赢了好几把。

　　令婉输得有些泄气，便抓着舒云耍赖道：“不好不好，这个不好玩，我们换一个别的，姐姐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不。”旁边张延龄赢得正开心，不服气道：“哪有表姐这么耍赖的，输了就不玩了。”舒云连忙打圆场，“没事，我们再换一个杀人游戏好了，正好适合人多玩。”

　　“杀人？”众人一听这个名字吓了一跳，舒云连忙说道：“不是真的杀人，只是游戏的名字。”大家这才放下心来。舒云便给众人讲解规则，顺便把法官换成提刑按察使，警察换成捕快，几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待到快傍晚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待到了张家门口，下了牛车，舒云行了礼正要往家门走，“张姑娘”却听见有人叫住了她。舒云一回头，看见叫住她的竟然是王公子。她缓步走过去，问道：“王公子还有事情吗？” 王公子红着脸从身上摘下一个玉佩，递给舒云说：“第一次见姑娘，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这个玉佩跟了我很多年，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舒云愣住了，第一次见面还要带礼物的？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准备阿，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我不知道第一面还要送礼物，所以没有准备回礼。”王公子摇摇头说：“没关系，姑娘收下就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舒云也就只好不客气地收下了，又道了谢，才带着弟弟走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