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路有风》乔乔衣白

30、30

　　那晚阿执回到家，并没有因为早早离场受到任何苛责。她回的晚，灯熄了大半，料想大伙儿都睡了，没成想林怀成穿着睡衣在客厅一边看着电视在等她。

　　看她回来也没说别的，只问她饿不饿。折腾了大半夜，还真有点。

　　夜已经深了，不好在惊动阿姨起来做饭，林怀成从冰箱里找到盒速冻水饺，两个人在厨房一个调蘸料，一个下饺子，忙活了大概二十分钟，饺子就出锅了！

　　林怀成盛了一大盘，就着蘸料尝了尝，说了声香：“我们阿执还有这手艺呢？”

　　她说小意思：“这个馅调的一般，回头有机会我给您做云吞吃！”语气自有一种让人难察的小得意，林怀成捕捉到了，笑意盎然的：“我早先听你阿嫲说你最喜欢吃云吞，到不知道你还会做？爸爸可等着吃呢！”

　　她应了声，自不好提学做云吞的渊源。胜妈年轻时养活儿子不易，又没学历，因此在不少餐厅里帮过厨打过工，倒也偷师学了一身好手艺，养的家里大的小的嘴巴都很刁。阿执口味自小就同唐亦胜就一样，爱吃的都一样，不喜欢的也都不喜欢。胜妈私下没少嘀咕：“折堕呀，连挑嘴都拣嘅一样，天生轮到你哋做父女！”

　　有一年唐亦胜过生日，他如今财大气粗，自是什么都不缺。阿执想了一圈能送的都送过了，就起了给他做吃食的念头。五星级酒店一家一家找过去，吃了个遍，大都寡淡的很。有人给她出主意：真正的美食都在路边犄角旮旯不起眼的小店里。她打听到一家远近出了名的云吞摊，给了钱指名要学这个。

　　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原来说祖传手艺不外传，任凭钱加到多少，人带的多凶都不肯教。后来听说她是要做给自家老窦吃，二话没有就收了她这个徒弟。

　　从揉面到调馅儿再到汤底，学了月余，老窦生日当天总算吃到阿执亲手做的云吞。挨上一刀都不皱眉头的汉子，当场红了眼圈。当然他不舍得一口气吃完，放馊了又舍不得扔，最后闹得上吐下泻住了两天院的事不提也罢。

　　想起这些往事，阿执就止不住笑意。咽完嘴里的饺子，她清了清嗓子才对林怀成说：“爸爸，我过两天想回一趟g市。”

　　林怀成闻言一怔，好一会才问她“怎么突然要回去？在这里不开心吗？”

　　阿执摇摇头：“不是，不瞒您说我老窦原说要来看我，这两天却一点消息都不提了！我打电话过去，有两回都不是本人，一个阿叔接的说他忘带电话，有一回助理说他在忙！我担心他出事，他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得回去看看！”

　　林怀成先暗松了口气，听了她的话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唐生旗下经营规模不小，忙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阿执说不可能：“我就要过生日了，他没道理放我鸽子。我从小打电话给他，不管他在干什么有多忙，也从未假手别人接过。而且阿标叔叔接的那回，我打的是座机，他却说我老窦忘记带了，他那个人向来不会说谎，一定是有事！”

　　林怀成诧异了一下，又问：“过生日？你是二月生的，为什么会这时候过生日？”

　　“我老窦都在捡我那天给我过生日！”

　　这回林怀成不说话了，无端想起人贩子说孩子发高烧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话，觉的心头像压了块火砖，一时间又烫又疼。他说好：“等爸爸忙完手头上的事就陪你去！”

　　林上禹和添添是闻着味来的，看见两人吃了一半的盘子大呼吃独食。父女俩也就压下话题不再说，转而默契的去厨房，帮那两个捂着肚子喊饿的兄妹下饺子。

　　林怀成隔着锅里升腾起来的蒸汽，瞧着这个家好容易聚起来的烟火气儿，不知在想些什么，推了推一个个胖乎乎翻滚起来的饺子，好半天没说话。

　　等第二日到了学校，见宋云齐早早的就到了，阿执扬了下手喊声早啊。谁知昨晚上还热情异常想带她看升旗的人，不回应就算了，还闷着脸对她视若无睹。

　　“你怎么了？”

　　“中暑了！”宋云齐把请假条一拍。

　　在g市冬至都有可能中暑，阿执顺手一写，自是忘了人在京城这一茬。

　　“…抱歉……”

　　“老师让我写检查！”

　　“这个我帮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弥补我犯的错误！”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都是满脑子废料，你随口说的话，不知他就能脑补出一部电影。宋云齐吞了吞口水，精致的喉结在吞咽时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怎么弥补？”

　　阿执冲他挑了挑眉，没说话。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周五学校选人大代表，虽然校长是唯一的候选人，但过程还是要走一走的。结果校长以三千五百一十票胜了一票的宋云齐，获胜了！

　　宋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