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路有风》乔乔衣白

9、09

　　时间如流水，仿佛眨眼之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林怀成与钟情特意提前空出时间，送三个孩子上学。林上禹升了高三，而阿执和林添添读高二，不过二人并不同班，一个在七班，一个在十一班。

　　林怀成临走前叮嘱不断：“上禹，添添，一定要好好照顾阿执！阿执，有什么事要给我和妈妈打电话……”

　　阿执头都点酸了：“爸爸，你知道我已经十六岁了吗？”

　　钟情一把拉着啰嗦起来没完的林怀成往外走：“爸爸更年期到了，你们都回教室去吧，我带他回家！”

　　林添添长叹一声：“天啊地啊，人设崩塌啦，这还是那个面瘫爸爸吗？不过……”她看向阿执，一脸认真：“爸爸让我照顾你，看来在他心里也是默认我是姐姐的！”

　　阿执胳膊支到她脑袋上，表情也不给一个：“等你个子超过我肩膀再说这种话吧，小矮子！”

　　林添添：“……”奇耻大辱！

　　林上禹忍住笑分开两人：“好了，快回教室吧！中午在餐厅碰头，有事电话说！”

　　阿执跟着班主任进教室的时候，里面闹哄哄一团。看到李老师后面有个脸生的美女进来，脸上的精致自不必说，个子高挑修长的竟也把一身宽大的蓝白校服穿出了潮牌的况味！有男生嬉皮笑脸的搭话：“哟，李老师，咱们班来新同学了？”

　　李老师笑眯眯的说是“这是咱们班的新同学林上执，刚从g市转过来！”

　　几个爱起哄的男同学拍桌子鼓掌：“代表全班男生欢迎新同学！”话音未落就见大名鼎鼎的林上禹搬着一套新桌椅站在门口：“李老师你好，我帮我妹妹把新桌椅搬来了，也谢谢大家这么欢迎我妹妹！”前半句春风细雨，后半句虽还挂着笑，但笑里隐隐的有刀 顿时几个男生呐呐的不再出声。

　　阿执个子高，只能往后坐。大家都是正班升的，熟悉的自然早就两两做好，因此也没几个空位。林上禹扫了一圈，十一班女生本来就少，没有单坐的。男生嘛，正好儿看到单着坐的好兄弟宋云齐冲他举了下手，忙把桌椅搬过去，小声道：“帮我盯着你们班上这帮人，别让他们打我妹妹注意！”看着对方不置可否的点了头才放心离去。

　　李老师还赶着去教导处开会，只交代高一时的班长安排同学们打扫下卫生和搬新书后就走了。嘈杂的教室里，阿执一脸淡漠率先对新同桌伸出友谊之手：“林上执！”对方面无表情的回握了一下：“宋云齐！”两只手毫无诚意的碰了一下，各自转开头背向对方，心里同时说一句：“挺傲！”

　　李老师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小巧玲珑的，说实话在这个男生多的班里没什么威信力，偏巧她找的班长也是个女生，成绩是真好，但要是指望她指使一群刺头干活，真是难如登天。

　　班长在讲台上说了几遍，下面依旧各做各的半点反应也无。阿执擦完自己的桌子，才发现错过了老窦的电话。回拨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她不自觉的弯起唇：“老窦，点呀？”

　　唐亦胜的声音隔着电话有些失真：“今日系咪开学嘅日子，新学校点呀？”

　　教室的打闹声让她听不大清，不由拍了下桌子：“安静！”猛地动静吓了大家一跳，教室顿时静了下来。她才回说：“好好，唔使担心我！阿嫲呢！”

　　众人也只是静了一瞬，几乎片刻就恢复成原来如菜市般的声响，甚至比先前还要更吵些，她听不大清老窦说了句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有医院两个字眼，提了口气：“咩医院？点解要去医院，阿嫲点呀？”

　　唐亦胜回了句什么，但声音被盖住了，她半个字都听不清，只说了句：“等哈！”就拿着手机上了讲台。

　　班长杨真真喊了半天没人动，新的扫帚之类的打扫工具也没有人去拿，正委委屈屈的拿着旧拖把打算自己干，就见新同学一脸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拖把，敲了下桌子，然后放下手机，两个手似乎没怎么用力，小孩手臂粗细的把儿，咔擦一声成了两段。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众人看着两截木棒目瞪口呆，新同学是个狠人：“再吵，我就拧断他的脖子！”她下巴一抬，目光扫过前排的几个男生：“没听见班长让搬书去吗？”

　　钟情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她长在那样一个环境，再平和佛系的性格都会多少沾染点江湖里的烟火气儿，平日笑着说的话都有几分不容质疑，何况是满脸寒霜！

　　看着几个男生鹌鹑一样走出教室，阿执扬手一扔，两个木棒乖乖在垃圾桶里发出沉闷的‘咚’声。有的同学小声地发出了惊呼，她看都没看一眼：“再去两个人领一下新工具，回来以后卫生就从第一组开始打扫！”然后看向班长：“这样行吗？”

　　班长胆子不大，被她惊的有点磕巴：“可…可以！”

　　看着大家都没有问题，她才拿起手机，边回座位边问：“讲丫，我阿嫲究竟点呀？”

　　唐亦胜顿了几秒才说：“唔系佢有事，佢去医院系睇老姊妹架嘛，打麻将成日炸胡嗰个陈婶你记得喇，中风啊！”他清了清嗓子，用带口音的普通话提醒她：“乖女，你已经十六了，能收监了，小心一点嘛！”

　　阿执一口气慢慢松掉：“你讲讲清楚嘛，老窦！给你吓得半死！不讲了，晚上再给你电话！”

　　教室里安静如鸡，除了趴着睡着的宋云齐，新同学是个狼灭这件事在大家心里已经造成事实了！

　　当然这个事实也只维持了一个上午！中午放学时，阿执和宋云齐有这样一段对话：
　　“学校食堂在哪？”
　　宋云齐想了一下，觉得往左往右的不太具象：“跟着人群走，哪人多就去那!”
　　她饿得饥肠辘辘，想起林添添对她鼓吹了好几遍的糖醋里脊，拿着便当盒，咽着口水，与班里的男生在厕所门口狭路相逢四目相对……
　　后来，新同学偏爱趁热吃屎的消息就火遍了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