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应，我的爱》№暗孓暗

4、第 4 章

　　艾

　　渐渐察觉到了时，是小学，帮老师整理学籍
　　我的学籍，母亲那一栏，名字却不是我叫妈妈的那个女人的，而是她的助理“肖雪”

　　真的很奇怪
　　还有就是，妈妈对我说，她有一个儿子。但她从不让我们见面，只是往返与我们两人住的地方之间

　　但我不想问原因
　　我知道，如果她想告诉我，早在一开始领养我回来时就会说

　　她是商场上独占鳌头的胜者，我想，我从一开始，便被她利用
　　只是我不知道她会利用我做什么

　　但我已经答应
　　我就是这样，答应的事，一定要做的
　　并且，是她让我有了吃穿不愁的日子，她给了我很温暖的笑和安全感的拥抱
　　她是我的恩人，作为报答，我想，我也要答应这还未知的事

　　就是这样，她让我去练形体、去学声乐、学美术、学钢琴，无论多累我都没有说，只是去认真地做了
　　我知道，我生的漂亮，而她要把我培养得更美丽光鲜
　　有人这样好地为我包装，为什么要抗拒呢？累只是暂时的。当每天去学校书都被递情书时，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要好好地过下去，能多好有多好
　　我不要做母亲那样懦弱没有勇气活下去的人，那是身为生命的耻辱

　　我的生活似乎这样好久了
　　经常登台唱歌，穿着漂亮的衣服，下面是啧啧的赞美声
　　有男生来献殷勤，也有男生对我耍酷，甚至有人故意骂我。
　　全部都是想得到我的注意
　　我不屑。任他们说我自命清高或是继续努力穷追不舍

　　我以为就这样平静下去，直到我长大成人才能知道真像

　　上了初二，14岁，妈妈被查出患有脑癌。我了解到了这病。知道妈妈的时日不多了

　　每天晚上去医院看她，这里能感觉到一些男性的气息，我想她儿子应该来过，并且久留
　　每天如此，我似乎适应了这气息，在教室里上课时，甚至有些空荡荡的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医院看她，临走时，她塞给我一封信
　　“照这信上的做，就当是履行了你当初的誓言”

　　她终于告诉我了

　　她的那个儿子，大我9岁，当初领养我的目的就是因为他
　　我只是有点不相信，为什么这女人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就能肯定我一定会嫁给她的儿子？

　　我想，她也有傻而固执的时候，认定了我会嫁给他

　　不过也可以说她看人准，我说过她是我的恩人，我会这样做的

　　没有悲哀
　　结婚不等于被束缚，我想

　　只是我对于她对她儿子的描述有些困惑——没有双腿，不能说话

　　我听她的话，在周六上午去了那个豪宅群立的地方

　　保安不让我进，当我是好欺负的小孩子。
　　我以一句：“明天我就会搬进来。今天你不让我进，没关系，明天我就让你从这里出去”让他迫不得已地放我进去

　　我还没见到人呢，就已经对保安说要搬进来了……我笑

　　按响了门铃，一个佣人样的阿姨给我开了门
　　“你好。我是冉筱艾，我找裴唯”

　　还没等阿姨领我进去，他就缓缓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认定他就是裴唯，从他那干瘪的两条裤腿看出，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裴唯？”

　　他点头，我差点忘记，他不能说话的

　　“我是冉筱艾”

　　我直视着他，他也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看一个20多岁的男人。
　　他的眼角很长，温柔地向着末端延伸。离得不太近，不知道是单眼皮还是内双。
　　眼睛透着光，没有止境的乌黑深邃。我怕被吸进去似地把眼睛移开，他似乎知道了，嘴角上扬对我笑。嘴唇很薄，微微的有点长，抿起来笑有一种我从没结识过的感觉

　　片刻后才察觉到，我也笑了

　　唯

　　我的新生活就是这样开始着

　　先是康复训练，学习翻身、起床、用手撑起身子甚至“走路”，并且学习了手语，

　　一切都像是一个新生儿的学习
　　并且，从人们异样的注视中，开始明白自己已经是个残疾人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适应我的新生活
　　其实，真的没什么。失去了双腿但还好还有剩余部分作支撑，并且有手可以用，有轮椅可以坐；不能说话倒真的无所谓，这让我的生活更安静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必过分地面对外界。母亲不想我在同龄孩子中是个异类，便给我请了老师，让我在家学习
　　偶尔出去透透气，看看众生相，并且始终保持沉默
　　对我来说不太坏，我现在的生活，还没有到了没有腿、没有语言就不能活的地步。
　　除了有些寂寞，一切都好

　　母亲总向我提起那个女孩，一遍一遍，让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她
　　我想母亲领养她，是为了给我找一个终身的陪伴者，而让肖雪领养，是不想到时结婚时过于麻烦

　　这样做，对那女孩很不公，我想
　　真的到了那一天，如果她需要，我一定会放她走
　　女性是需要一个她认为最好的归属的，我一直这样认为

　　我23岁的这一年，母亲患了脑癌。她总是不管自己的身体，到了这步田地。
　　我们深知这种病的可怕

　　母亲把公司交给我了
　　我选择了当一个隐形人似的公司董事
　　找了一个信得过的助理，也是我多年的朋友，让他出面公司里我该做的事，我只是给他指示

　　不想真的投身进商场中去，那是一个太污浊的地方，混沌而忙碌

　　白天去医院照顾她，她说晚上女孩要来，我便离开

　　知道有一天，她说，该让女孩见我了

　　“本想让她照顾你，现在倒要你照顾她了”

　　我点头

　　“我会让她嫁给你，让她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你的身边需要有个人”

　　『你很肯定她会留下来？』我用手比给她看，母亲为了适应我的生活，也去学会了手语

　　“我看的出来。她不是那样的人。这孩子的眼神很静，我在孤儿院就是看重了这双眼睛。她生性待事没有太大私人感情的人，她会接受我的要求，并把这当成回报”

　　我不再说什么，她快来了，我回去了

　　那个周六的上午，永远忘不了

　　看着这个小姑娘，长长干净的马尾，穿着缀有简洁花边的裙子，露出细细的脚踝。她长得比我想象得还要漂亮。

　　她的眼神的确平静，没有14岁孩子本应有的活力或是懵懂。只是静静的，琥珀色的瞳孔带着隐约的光看着我。

　　她亦看着我，两双眼睛对在一起片刻后，她却有些恍惚地移开了
　　我笑，很久没有接触过孩童了
　　她也笑了，是眯起眼睛的笑

　　唯，
　　艾，
　　从今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