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通来电》旎旎果子

20、第 20 章

　　尽管折腾了一晚上，但隔天一早，当林杉从章茉家走出来时，他还是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幸福到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他和章茉，而把其他人全都挤出去了。
　　林先生。
　　忽然迎面响起一道声音，林杉愣住了。
　　林先生，你已经起来啦？难怪我敲门没人应。
　　乐秋的笑容绽放在楼道的阴影处，却没给自己带来任何愉悦。
　　乐秋？你怎么来了？
　　声音艰涩得仿佛放了一周的柠檬，干得没有一丝水分。林杉甚至觉得自己连走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
　　结果是乐秋迈着欢快的步子朝他迎了过来。
　　我刚去了菜场，她笑眯眯地说，我买到了上次跟你说过的很好吃的牛肉包子，所以就想送过来给你尝尝。
　　她递上了还热气腾腾的牛肉包子。
　　她眼里满是憧憬与希望，可林杉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好啊，那么，我们就去楼下走走吧，刚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林杉说。
　　啊，乐秋稍微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笑意说，好的，那我们走吧。

　　乐秋安静地跟在林杉的身后，她心里大概已猜到林杉要跟她说什么了，但是，不行，一个声音不停在她心里呐喊着，林杉！不要！如果连你也要赶我走的话，我就无处可去了！

　　林杉一路把乐秋带到楼下花园的凉亭里。
　　坐吧，乐秋。
　　等乐秋已经坐定后，他才又开口：
　　乐秋，我很感激最近一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你的友好、善良，真的让我非常感动，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我们的关系，最好到此为止。
　　乐秋假装一脸错愕地说：
　　到此为止？这是什么意思呢？林先生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或是冒犯到你了吗？
　　当然不是！林杉忙说：请你别误会，我这么说，是因为……
　　乐秋保持着微笑——
　　林先生，你有话就直说好了，我这人脑子笨，曲里拐弯的话我比较会听不懂。
　　林杉终于又鼓起勇气道：
　　我有喜欢的女孩了，所以，我希望跟你之间的来往，可以保持在不会引起她误会的程度。

　　乐秋走了，临走前，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把买来的牛肉包子塞给了林杉。
　　包子捧在手上，仍是热的，林杉默默对着乐秋远去的背影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章茉突然接到了乐秋发来的信息：
　　章茉，很抱歉，那天在林先生的小姨家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我想跟你郑重道个歉，今天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我已在xx餐厅定好了包厢，请你务必抽空前来。
　　章茉抱着手机怔忡了半天，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虽然那天突然被乐秋骂心里很难过，可章茉这人就有一点好，从来不记仇，气来得快也消得快，这两天下来，她早把那事儿给扔脑后了，可话说回来，让她和乐秋重归于好，自己似乎又很难做到。
　　于是她前思后想一番，回过去：
　　你太客气了，一点小事，用不着道歉，况且我也有做得不够周到的地方，中午吃饭就免了吧，不要破费了。
　　乐秋马上回过来：
　　如果你不来，就是不肯原谅我，章茉，我真的希望能和你继续做朋友！
　　乐秋言辞恳切，章茉推却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乐秋大谢特谢。

　　吃饭时间一到，章茉就关了店门出发去餐厅，结果还没走到餐厅门口，她就看见乐秋了，只是却看见了她正在被人欺负——
　　一个一看就觉得十分厉害的中年妇女正撕扯着乐秋的肩膀朝她泼妇似的咒骂着，乐秋缩着脖子都不敢回嘴的模样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
　　你干什么呀！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章茉冲上去解围，没用几分钟，就把那女人给喝退了，然后她再转头说乐秋：
　　你怎么都不知道还嘴呢，就因为你任由她骂，她才越骂越起劲的！
　　乐秋苦笑着说：
　　是我的错，我走路不当心，踩到她的狗绳了，幸好狗狗没事，让她骂一骂消消气也好，不然还要我赔钱那就糟糕了。
　　章茉不知怎的，鼻子就酸了，她一把牵起乐秋的手，把她带进了餐厅。
　　一进餐厅，乐秋就恢复了笑容，她捧起菜单，热心地问章茉都喜欢吃什么，章茉看着她，就想起了小时候念幼儿园时，往往都是那种最想要讨老师欢心的小孩才会露出类似的表情——
　　章茉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受到这种追捧。
　　她淡淡地一笑说：我什么都喜欢吃，不挑食。
　　乐秋马上笑了——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平易近人，我真的很抱歉，章茉，之前，我不该那样胡乱猜测你的，是我心胸太狭隘了……
　　章茉忙说：
　　事情都过去了，我没往心里去，你也不用太在意了……
　　乐秋忽然一把握住了章茉的手说：
　　你真的不怪我？
　　章茉摇摇头。
　　没想到乐秋忽然又长叹了一口气，哀哀地说：
　　可惜林先生却再也不肯理我了，章茉，我好难过，我失去了林先生这个好朋友，可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是我做的事让他失望了，不管我愿不愿意，这都是我应得的惩罚吧……

　　林杉下班后去了趟Catherine家，他准备借点片子晚上邀请章茉一起看。
　　Catherine原先还因为他私自离开又不肯住院而生他的气，结果这回看到他来时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丝毫不见半点病容，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她坐旁边沙发上看林杉挑片子，心里猜测林杉是否遇到好事，于是她问：
　　你借这些片子，打算跟谁一起看呐？
　　因为她家的影片林杉早就都看过了，除非是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否则林杉绝对懒得跑这一趟跟她借。
　　但林杉保持神秘，故意不回答她。
　　Catherine干脆走到他身后，看他挑了哪些片子，看过后，她抿嘴一笑：
　　让我猜猜，能喜欢你挑的这些影片的女孩，乐秋？肯定不是，我猜，一定是章茉。
　　林杉冷冷回道：
　　你很闲吗？不用写书吗？我一个人挑就可以了，放心，不会弄坏你东西的。
　　Catherine管自说：
　　章茉那孩子，我挺喜欢的，比较憨直，没那么多心眼，如果你喜欢她，小姨支持你追她，不过，你也别选太闷的片子了，万一把人吓跑了可就难办了。
　　林杉听了，在心里默默地笑，最近他的心情变得好奇怪，明明只是想起章茉，心里就涌起高高低低的喜悦感。

　　林杉回到家时，发现阿达在。听见开门声，阿达从厨房里跑出来——
　　林杉，你回来啦！我饭快做好了，你洗洗手就过来吃吧。
　　林杉应了一声，随手放下东西，然后进屋换衣服。
　　阿达走过去，看到林杉放下的那叠影片时，他的脸色隐隐地变了变。
　　晚餐时，林杉问起了阿达这次的行程，原来阿达并非去出差，而是回英国看望林杉的父亲了。
　　他还好吧，最近。
　　不太好呢，感冒拖成肺炎，已经住院一个多星期了。
　　哦。
　　你准不准备回去看看他？
　　再说吧。
　　如果你工作不忙——
　　最近刚接了个项目。
　　哦，那好吧，等你空下来，我再陪你回去。阿达边说边打了碗汤放到林杉手边，对了，你带了DVD回来哦，晚上打算一个人看电影吗？
　　不是一个人。
　　哇，刚好我最近——
　　我叫了章茉。
　　阿达愣住了，随后他哈哈一笑说：对哦，有章茉陪你一起看，那我就可以早点回去睡觉了，回来这趟飞机颠得实在厉害，我一路几乎都没睡。
　　林杉抬头说了句辛苦你了，阿达马上通情达理地笑说不辛苦。
　　饭后，阿达准备离开。
　　当他看到林杉正在客厅里调试机器时，他马上又热心地问：要不要帮你们买点零食或饮料？冰箱里啤酒倒还是有一些…
　　林杉头也没回地说：不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阿达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林杉调试完机器后，看了看表，给章茉打电话。
　　章茉，你下班了吗？要不要我开车去店里接你？你晚饭吃过了没有？要是还没吃，我陪你去上次的那家面店一起吃呀！
　　林杉满怀期待，以为会很快听到章茉愉快的回答，哪知，听筒那边传来的几乎是令他感到完全陌生的声音：
　　林杉，你干嘛要欺负乐秋啊？
　　林杉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室外寒风凛冽，林杉等在章茉的家门口。
　　他不知道章茉到底是哪根筋又不对了，怎么无端端地会说他欺负乐秋呢？他哪里欺负乐秋了？
　　终于，他等到章茉回来了，只是带着明显的一张臭脸，见他出现在自家门口，她甚至远远就停住了脚步，像看见瘟神似的，避之不及。
　　他大步走过去，问她为什么说他欺负乐秋。
　　章茉原本心里就有气，又见他做错事态度还这么强硬，就更气了——
　　你自己做的事，干嘛来问我？
　　林杉说：我要是知道当然就不问了！可你前因后果都不讲，上来就给我扣大帽子，我觉得冤枉，想问个明白也不行吗？
　　你冤枉？你哪里冤枉啦？难不成乐秋还会故意诬陷你不成？
　　林杉听懂了，原来是乐秋搞的鬼，可他还是不明白，乐秋为什么说他欺负她？
　　我不知道乐秋跟你是怎么说的，可我可以拿人格保证，我没有欺负过她。
　　章茉白了林杉一眼，忽然泄气道：
　　那你干嘛突然说不跟她来往了？难道，是因为我吗？因为想替我打抱不平吗？
　　林杉被章茉瞥过来的一道赌气的眼神给气笑了——
　　他一脸无奈地说：
　　我真不知道你这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因为你、才跟她说以后要保持距离的，不过，并不是为了打抱不平——
　　章茉一脸惊奇：那是为了什么？哎呀！你快说呀！别卖关子了好吗？
　　林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试过向人表白了，不过，今晚，他决定还是要鼓起勇气——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故意问。
　　章茉眨了眨眼睛说：看不出来什么？我需要看出来什么吗？
　　林杉伸出手臂，把章茉圈在身后的墙上说——
　　我喜欢你。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终于告白了，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