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的人外神其实是鬼》弯弯不弯鸭

18、同学家

　　李芳家住在老小区，街道狭窄都是单行道，滴滴司机绕了半天的路才找到小区正大门。

　　小区门卫是个老人，没有过多询问她们就直接放了行，两人顺着李芳发过来的家地址往里走去。

　　“4单元7-4，找到了，在这里。”向幼靠着缺德地图找到了具体位置。

　　单元楼下的铁门大开着，黑漆漆的入口无声地欢迎她们到来。明明临近饭点，整栋楼却都没有什么声音，更没有做饭的油烟味，倒是有股很难闻的臭味。

　　步梯7楼，一走进去就能看见楼道间充斥各种垃圾，也不知道多久没做过卫生了。

　　阮娇捏着鼻子，后悔口罩扔早了。若有似无的恶臭袭击着她的鼻腔，引起了生理性的不适。

　　两人憋着一口气迅速爬到7楼，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李芳家门口有两袋黑色的大垃圾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还有一股熟肉腐烂的味道从中散发出来。

　　“李芳家，也太不卫生了，好臭。”向幼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两人此刻只想快点送完东西走人。

　　敲门的声音落下后，屋内没有任何声音，等了好一会，门口处传来声响。仿佛屋内的人是直接瞬移到门口来的，跳过了走路这个步骤。

　　“吱——”

　　铁门拉开的噪音像生锈了那样，门缝张开的速度异常缓慢，从缝隙里探出一只苍白涂着红色指甲油的人手。

　　手指苍白，很细，指甲非常长而且尖尖的，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指甲缝里藏着许多泥状红色污垢。

　　阮娇痛恨自己5离得近看得清清楚楚，好恶心。

　　半张笑意温柔的脸露了出来，对着门外的二人轻声询问：“你们是……芳芳的同学吗？”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面上笑容像被贴在墙上的油画一样，十分僵硬。除了她说话的声音外，她这个人的行动没有感觉出任何气息。

　　“我是芳芳的妈妈。”

　　阮娇心里没由来的发紧。李芳妈妈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还有点阴沉，一般她有这种不妙的感觉都是见鬼了。

　　但联想到李芳说她妈妈昨天突然生了病，倒也能解释。反正她们只是来送个东西就走，不要深究，还是快点应付完离开吧。

　　“你们找芳芳有什么事吗？”

　　李芳妈妈拦在门口，没有请二人进去的意思。透过她的身侧，可以看见屋内十分昏暗，没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李芳不是说她妈妈买了许多零食等了她们一下午么。但看这个情况，貌似她们的到来很突兀很打扰啊。

　　阮娇认为是李芳说了谎，她妈妈都不知道她们会来。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李芳要骗她们。

　　门口的谈话声虽然小但屋内如果有人的话肯定能注意到的。这么久李芳都没出来，大概是不在家，可既然她本人不在家，又何必着急地把她们骗过来。

　　阮娇想不明白，总感觉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异常，但一时又理不清。

　　向幼从包里掏出了李芳的小组作业递过去：“我们来给芳芳送作业，阿姨，既然芳芳不在，就交给您吧。我们一会还要回学校去。”

　　李芳不在她们自然没有多待的必要，而且李芳妈妈给人感觉相处起来不太舒服，还是快点走吧。

　　李芳妈妈没有接过向幼手里的作业，她的笑容不变，只是对着向幼道：“放在门口就可以了。”

　　没有邀请两人进去坐坐的意思，也没解释为什么李芳不在家，好像是默认了。也不伸手来接作业，而是让她们放门口。

　　两人本来也想走，听见这个奇怪的要求，很默契地没有多言，向幼弯下腰就把作业放在地上。

　　就在她放作业的空荡，阮娇忽然听见了一丝奇怪的动静。是从李芳妈妈身后的屋内传来的，像是有东西落在了地上。

　　随后一阵淅淅梭梭，听起来像地上有东西在爬行。

　　“咚咚咚。”

　　屋内的某个房间门被敲响了。

　　李芳妈妈眼睛都没眨一下，也不回头去看，脸上还是挂着那个纹丝不动的笑容。

　　阮娇这个时候才想到是哪里不对劲。李芳妈妈的这张脸，好像太平整了一些。

　　正常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一些细微的褶皱，就算保养的很好，嘴角两边的法令纹无论怎样也会有弧度。

　　连小孩子娇嫩的肌肤，笑起来也是有褶皱的。因为面部的表情是由肌肉做出来的啊，肌肉扯动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

　　但李芳妈妈，笑起来脸上竟然很光滑。就像是一张白纸上勾勒出了一个笑的弧度，怪不得会看着很僵硬。

　　而且，李芳妈妈从开门看到她们开始，就没眨过眼睛，跟塑料假人似的。

　　“咚咚咚。”

　　屋内的敲击声更响了一些。

　　阮娇看着面不改色的李芳妈妈，心里违和的感觉快要溢出来了。就算手腕上的发带没有传来刺痛感，她也想赶紧离开这里。

　　向幼放下作业，抬起头来，面色古怪地看着屋内，她也听见了那个敲击声。

　　但李芳妈妈跟没事人一样，不解释，也不去查看，甚至没发现自己表情有什么不对一样，还看着二人笑。

　　“那个……”

　　向幼的询问还没说出口，就被阮娇一把捂住了嘴巴。

　　“阿姨，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晚上还要回学校上自习。”她扯了扯嘴角，不太自然地撒谎道。

　　李芳妈妈点点头，就打算关门，甚至地上的作业都不准备捡起来。

　　向幼眼睛瞪大，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用阮娇捂着也闭上了自己的嘴，不再多说一句话。

　　两人低着头不敢去看。

　　虽然不知道李芳妈妈是什么情况，但她们只要不接触就好了。阮娇想着，后退一步打算和向幼一起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人声。

　　“救命……救命啊……”

　　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好像干涸许久的喉咙，硬是扯着嗓子喊，却只能发出这样不太大的动静。若不是大门此刻没合拢，外面的人绝对听不见。

　　这个声音，很熟悉。

　　是李芳的声音。

　　正要合拢的大门停滞住了，李芳妈妈面上的笑容消失得很快。她似是有些懊恼，不满地看向屋内。

　　阮娇此刻很想装作没听见，她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除非里面的是她妈，不然她绝对是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尝试报警救人。

　　向幼并不像她这样冷静，而是有些惊恐地看向李芳妈妈，脸上写满了“你把李芳怎么样了”的质疑。

　　实际上她也这么问出口了。

　　阮娇捂她嘴的动作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还算平静的李芳妈妈被揭穿。

　　“啊呀，真不乖啊这个孩子，不是跟她说好了，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吗？”李芳妈妈脸上温和虚假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残忍的笑容。

　　她涂着鲜红色口红的嘴唇裂开，里面是一口尖牙。看向两人的目光里只有森森恶意，好像对自己的暴露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听见了，你们也一起进来坐坐吧。”

　　阮娇扭头就跑，但没跑出去，她很重地撞在了一堵墙上。鼻尖顿时渗出殷红的血丝，她捂着鼻子，痛到脸都皱成了一团。

　　面前的楼道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一面青红色的砖墙，将她们来时的路密封起来，把二人死死堵在李芳家门口。

　　阮娇的鼻血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李芳妈妈嘴角裂开得越来越大，它看向阮娇，眼里出现贪婪和渴望。

　　“好香，你的血好香，为什么我现在才闻到……”

　　阮娇沉默了，对于再次见鬼她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无语。

　　她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一天撞两次鬼。

　　不过，听见李芳她妈妈说现在才闻到她的味道，她倒是意外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偷窥鬼视线那天。

　　那天她路过一个街角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破了皮，流了一些血。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就被偷窥鬼缠上了。

　　遇见饿死鬼的时候，倒是没有受伤，但对方也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是什么呢。

　　等级，这个词忽然出现在阮娇脑海里。

　　饿死鬼是九大鬼之一，紫袍老妪能跟它打的有来有回，所以这两个鬼的等级应该差的不多。它们能直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是因为它们的等级比偷窥鬼高。

　　而偷窥鬼和李芳妈妈，是在她流血后才会注意到她。

　　等级低的鬼一般一次缠一个人，等级高的才会一次抓很多人。但如果遇见自己送上门来的，什么等级的鬼都会一起笑纳。

　　这一点，从李芳求救之前，李芳妈妈原本没打算对她们两人出手就可以看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阮娇一边捏着鼻子止血，一边拉着向幼退到墙边，思考对策。

　　好消息是，一般的鬼不会直接缠上她，除非她自己倒霉送上门。

　　坏消息是，一旦主动缠上她的话，就绝对是很凶恶的鬼。

　　真倒霉真倒霉真倒霉，这什么体质送给其她人吧，她明明就只是个想过平凡生活的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