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张日山同人）》砚暖春溪

31、三十

　　嘀嗒、嘀嗒、嘀嗒……

　　钟摆悠长的跳动声中，又是新的一日。

　　尹南风是黑夜中的客人，从脚步声中，可以看出她并不平静，或者说，做夜半时分的不速之客，这并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然而，她还是来了，可来做什么呢？

　　站在小院门口，她忽然踌躇，先前的一腔孤勇，在此时竟不能给她一个足够清楚的目标。

　　可是，就这么回去么？

　　她不甘心啊！

　　尹南风深呼吸一口，向着光亮处走去，走入小院，走过石桌，她注意到那石桌上竟然有酒壶与酒杯歪歪扭扭散落着。

　　方才，他喝酒了，他向来滴酒不沾的。

　　所以，是在困扰吗？是我的感情让他困扰了吗？

　　敲门的动作一滞，尹南风有瞬间的犹疑，却非是对感情的退却，而是一种对于选择不确定性的顾虑。

　　凭心而论，她是怕的，当界限打破时，隐秘的欢喜让她得意，可夜半的凉风，将这份得意吹的烟消云散。

　　她在忐忑，也在恼恨，屋里的那人向来软硬不吃，纵使此时相谈对峙，论爱诉请，也不过是给愈发冷淡疏离的关系覆上一层冰霜罢了。

　　所以，再等等，再等等吧！等她燃上一场火，烈烈灼烧时，才可能有破局之机。

　　尹南风热切的心情倏而迅速冷却下来，滞在半空的手收回，后退半步，转身重新迈入黑夜中。

　　在她离去的声音渐行渐远后，屋内的灯悄然而灭，小小庭院彻底暗沉，那折返的灭灯人，也彻底离去。

　　张日山醒来时，只记得昨晚饮了酒，至于其他，一片模糊。

　　但，留在床头的一纸便笺，还是让他惊出一层冷汗。

　　什么时候，他的警惕心这般低浅了，夜半有客至他竟半点未曾察觉，果然太平的日子过多了心也懒散了。

　　张日山苦笑一叹，将那便笺随手放下，走出了门外。

　　许是喝酒的缘故，此时日头渐盛，并非平常起床的时间。

　　真是过于散漫了，张日山仰头望日，又一次感慨。

　　伸手挡住通过他的瞳孔提醒他宿醉一宿的阳光，张日山有些恍惚。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最近他的精神头差了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凝思了两秒，张日山又望了一眼阳光，定定神后，转身回屋去洗漱了一番。

　　洗漱过后，脑袋终于恢复清明，他思考着近来遇到的人和事，总觉得不太妙。

　　而这种不妙，似乎更对准的是他个人而非九门。

　　理智上来说这自然算不得糟糕的事，可隐隐的不安还是让他烦躁。

　　那张落款花也橙的便笺上龙飞凤舞字体邀请他共用午餐，若非提到白奇与梁湾二人，他是真的不想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