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鬼帝好似知我心中所想，缓缓从烛影中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如何，想起来了吗？”
鬼帝气质非凡，相貌俊美，即使是单单地看着我，都让我感觉到高居上位强者的威严气息。
见我不答，鬼帝走下王座，徐徐走到我身边，低沉一笑。
“当初你可是应允了吾，若是让吾找到你，你可得任凭吾处置。”
我不禁后退了几步，恍然惊醒。
“你是我下凡时遇见的人间帝王！”
鬼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沉声说道：“不错，怪不得你当初有恃无恐，吾在凡间找了你数十年都不见踪影，原来你竟是仙界少君。”
“吾归位后阅遍所有生死册，仍是不见你名字，便知晓，你一定不是凡人，这才命人在忘川河边一一盘问。”
“玄衡，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罢，鬼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却令我没来由的觉得危险。
“此话何意？”
鬼帝大笑一声，转而问道：“吾听闻你此次是来寻一人神魂，你所找何人？”
我戒备地看着他，并不想将师父的事说出来。
鬼帝见我防备，气定神闲地说道：“你若不说找谁，吾又如何帮你？”
鬼帝虽神态从容，淡定自若，我却觉得，若我不说，他会盘问到底。
“我来找……齐苍风的神魂。”
话到嘴边，我生生将师父换成齐苍风，毕竟也不算骗他。
“齐苍风，吾记得，他是吾凡间的爱卿，几年后他消失不见，如今想来，却是飞升成仙了。”
“正是，此前出了点意外，苍风他的神魂在鬼界徘徊，我这才来寻找，鬼帝可否帮忙探寻他现在在何处？”
鬼帝一口应下。
“吾自然会帮。”
我心中大喜，连忙说道：“那玄衡谢过鬼帝了！”
然而鬼帝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吾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当初齐苍风画的那副画像，遗留在了皇城寝宫，吾颇有几分不舍，若你能将那画带来，吾便帮你找寻此人神魂。”
“可一来一回要不少时日，若是他变为忘川河边的游魂……”
见我神情焦急，鬼帝从容不迫地说道：“吾乃五方鬼帝，岂会连一只孤魂都处置不当？”
我见鬼帝如此胸有成竹，便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动身！”
“吾让无妄送你至阴阳界，即可前往人间。”
路上无妄时不时偷看我几眼，有时竟怔了几秒，我想假装没发现都不行。
我只无奈开口问道：“你老看我做什么？”
无妄似是有些羞赫，干笑两声。
“我捉拿鬼魂已久，大多面对的都是面目可憎之人，今日见到少君风姿，不忍侧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无妄虽说是二使之一，但我见他性情直率坦诚，不由得对他好感倍增，笑道：“你若想见风姿不凡之人，在水镜中瞧上一眼便可。”
听完我的话，无妄神情似是有些落寞。
“我脸上鬼纹如此可怖，怎会像少君所说风姿不凡。”
我看着无妄脸颊两侧犹如藤蔓一般的鬼纹，摇了摇头。
“此言差矣，识人又岂能单论相貌而定，更何况我从来不说虚话，你要信我。”
无妄点点头，笑道：“多谢少君了，前方便是阴阳界，少君一路多加小心。”
同无妄告别后，走出阴阳界，我发现自己身处一深山老林之中，见到前方有一樵夫，我便上前询问。
“请问京都该往何处走？”
樵夫一见我，支支吾吾半饷说不出一个字，最后颤抖着将手指向东边，我心中了然，便向他点头致谢，化为一道白光，飞身往东边遁去。
我看着京都热闹的街道，不由得想到与师父在人间时的情景。
虽然我当时并不知晓齐苍风是师父转世，但对他却有股莫名的亲近之意，想来也是因为师父神魂的缘故。
师父的丹青连父君都拍手陈赞，他转世为齐苍风，有如此画功，也不奇怪了。
皇城青砖红瓦，夜色照在角楼之上，飞檐上雕龙画凤，尽显气派，一排排的宫女、侍卫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宫中。
我跃至一侍卫身后，低声问道：“皇帝的寝宫在哪？”
侍卫身子一僵，正欲拔刀大呼，我连忙一个手刀将他劈晕，再以仙法搜寻。
紫宸殿……
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边在宫内寻找。
我见到一宫殿门牌正挂着紫宸殿三字，使用瞬身之术，眨眼间，我便出现在了殿内。
殿内极尽奢华尊贵，烛火透过水晶璧的折射出的光影有如光柱，床榻前以朱贝为帘幕，殿中以黄金为柱，就连地上也铺满了绛紫色的厚重地毯。
我打量一眼殿内，开始在书格间搜寻画像。
我将书格找遍，也未有所发现，转头看向朱贝帘幕后的床榻，想着只剩那里未搜寻，便掀开帘幕钻了进去。
我头次行入室之事，心中焦急，只盼着赶紧找到画像好速速离去，就连身后传来的异响也没发现。
帘幕被人掀开，我回过头去，看见一身着明黄龙袍的年轻帝王，心中一惊。
被主人逮了个现行，我不免有些尴尬，我抬手正欲将对方打晕，没想到他脸上竟浮现了惊喜之色。
我心中略微诧异，他一把将我悬空的手腕牢牢握在手中。
“画中人？原来你竟真的存在！”
我毫不犹豫地将手腕抽出，问道：“你见过我的画？”
年轻帝王一脸痴迷地看着我，喃喃说道：“真人竟比画像上还要美上三分……”
我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那副画在哪？”
年轻帝王这才好像晃过神来，反问道：“你是来寻画的？你是妖吗，竟如此动人心魄。”
我心中不快，掀开帘幕走了出去，冷声说道：“你若再不回答，我便……”
“朕知道画在哪，这就拿给你。”
帝王见我神色不愉，连忙走至书格面前，转动架子上的一玉壶花瓶，只听一声异响，书格背后竟有机关，怪不得我搜寻不到。
帝王将画像取出，徐徐展开铺与桌面上，指尖轻触。
“朕自小便知晓父皇对这副画视若珍宝，旁人连碰都不许碰，如今传到朕的手中，朕也是如此。”
我一言不发，隔空将画吸入手中。
帝王见状，连忙问道：“你要走了吗？”
“我本就是为取画前来，如今画已到手，为何不走？”
“你别走，留下来陪朕，朕允诺你，今生只独宠你一人……”
我见这帝王越说越离谱，不愿与他多说，化身成为一道光影，转瞬飞出了皇城。
我来到冥府，将画交给鬼帝。
“我已将画取来，敢问鬼帝，何时能找到齐苍风的神魂？”
鬼帝将画像缓缓展开，画像凭空浮在半空，鬼帝看着画像，低声说道：“那一世，吾夜夜看着此画入眠，如今再见到此画，竟觉得一切都是昨日之事。”
我见鬼帝神情有些奇怪，不禁想到年轻帝王的话，心中一惊。
鬼帝此举，分明与齐苍风珍藏我的帷帽是同理！
我心中大震，只希望是自己多想，我在凡间与鬼帝不过一面之缘，岂能一副画像就让我胡思乱想。
我定了定心神，再次开口问道：“之前与鬼帝的约定可还算数？”
鬼帝一挥衣袖，画像凭空消失，他看着我说道：“自然是做数，你去凡间的这段日子，吾已将齐苍风的神魂找到，他的神魂目前在勾魂司。”
我心中大喜，由衷说道：“玄衡谢过鬼帝！”
鬼帝徐徐踱步，走至我身侧，沉声问道：“那你之前与吾说的，又可还算数？”
我蹙眉反问道：“我已将画像带来，不知……”
鬼帝挑了挑眉，低哑沉厚的嗓音再次响起。
“吾说的是在人间之事。”
“你若让吾找到，任凭吾处置！”
我见鬼帝神色威严，不像是胡说的样子，连忙说道：“鬼帝也说了是在人间之事，如今你已不是人间帝王，如何做数？”
“这有何难。”
说罢鬼帝面容衣衫尽换，又变成了当初在凡间时，初见他锦衣华服人间帝王的模样了。
“如此，便能做数了？”
我一时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吾……朕已是你当初所见的模样，你还承不承认？”
我不由得苦笑出声。
“鬼帝，你这无异于自欺欺人，而且，你打算怎么做呢？”
鬼帝喉咙里发出低沉一笑，开口说道：“既然吾需要夜夜看你画像入眠，你就长伴吾身……”
“不可能！”
鬼帝尚未说完，我便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
长伴他身侧，这鬼帝莫非越历练越回去了？
“如何不可能？”
我见鬼帝问得如此认真，不禁揉了揉额头。
“我是仙界少君，若长伴你左右，仙界岂不是会沦为三界笑柄？”
鬼帝听闻，徐徐开口：“确是吾疏忽了……”
我听鬼帝如此说，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未曾想到鬼帝接下来的话又生生令我愣在了原地。
“既然如此，那你便成为吾的鬼后，这样三界之中也无人敢说闲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