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水晶人生》次见闻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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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菁菁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痛苦的寒风中飘荡。意识时而沉入冰冷的海底，被沉重的压力和尖锐的疼痛碾压；时而浮上水面，短暂地捕捉到外界模糊的光影和声音——顾明涛压抑焦灼的低语、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药物注入血管时冰凉的触感……

　　【生命值：10/100】
　　【体力：0/10】
　　【精神力：8/20】

　　系统的红色警告如同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提醒着她所处的绝境。每一次短暂的清醒，她都强撑着集中涣散的意识，去感受周遭的一切。

　　她能感觉到顾明涛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边，他握着她的手，那力道时而紧得让她生疼，时而又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他身上的气息混杂着浓烈的烟草味、残留的酒气以及那股熟悉的、此刻却让她感到窒息的雪松冷香。这复杂的气息如同他内心的写照，充满了矛盾、挣扎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紧绷。

　　他偶尔会接到电话，总是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是强行抑制下的冷硬和不容置疑。白菁菁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从他那僵直的背影和骤然变得沉重的呼吸中，感受到那无形步步紧逼的压力。

　　“虚渊”……那个如同附骨之疽的阴影，显然并没有因为她的“病重”而有丝毫放松。

　　时间，在她断断续续的昏迷与清醒间，无情地向前推进。出发的日期，像悬在头顶的铡刀，越来越近。

　　在一次相对清晰的清醒时刻，她感觉到病房里除了顾明涛，还有另一个人存在。那是一种精干而略带压迫感的气息。

　　是周昀。

　　“……顾总，专机已经准备就绪，机场那边也打点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周昀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公事公办的效率，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只是，白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

　　顾明涛沉默了片刻，声音沙哑而斩钉截铁：“按原计划进行。陈医生会带着全套医疗设备和药物随机陪同。她必须离开这里。”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了白菁菁的心底，让她残存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他还是要送她走！在她如此“濒死”的状态下，他依然固执地要执行那个与魔鬼交易得来的“生路”！

　　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和不甘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她冰冷的身体里涌动。她不能走！一旦离开，不仅任务彻底失败，她很可能连这最后的时间都会失去，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异国他乡！

　　必须阻止他！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她还能做什么？这具身体已经油尽灯枯，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重重。

　　就在她心念电转，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与任务执念，达到临界点。】
　　【符合特殊隐藏条件，触发限时危机应对方案：【向死而生】。】
　　【方案说明：宿主可主动引导生命体征进入极限衰竭状态（濒死假象），大幅降低身体代谢与能量消耗，最大限度延缓生命值自然下降速度，并为系统争取短暂能源储备，用于激活一次性高级权限。效果持续期间，宿主将丧失大部分行动与感知能力，意识处于半休眠状态。】
　　【警告：此方案风险极高，若过程中受到强烈外界刺激或医疗干预不当，可能导致假性濒死转为真实死亡。是否激活？】

　　向死而生……

　　白菁菁的意识在巨大的震惊中停滞了一瞬。主动引导进入濒死假象？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延缓生命的流逝，并换取系统的……高级权限？

　　这简直是在赌命！赌顾明涛不会在她“死亡”面前无动于衷，赌白启山能在她争取到的时间里找到破局的关键，赌系统那未知的“高级权限”能够扭转乾坤！

　　成功率有多少？系统没有给出答案。

　　但不做的后果，清晰可见——被送上飞机，任务失败，灵魂湮灭。

　　没有选择了。

　　白菁菁在意识深处，发出了无声却无比坚定的呐喊：

　　“激活！”

　　【【向死而生】方案已激活。开始引导生命体征进入极限衰竭状态……】
　　【生命值下降速度大幅减缓……系统能源储备中……】
　　【警告：宿主意识即将进入半休眠……】

　　一股远比【精力焕发药水】更加强大却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如同冰冷的洪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那是一种逆向的操作，不是激发潜能，而是强行压制！所有的痛苦似乎在那一刻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魂出窍般极致的冰冷和麻木。

　　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白，呼吸变得极其微弱缓慢，几乎难以察觉。胸口原本因为痛苦而微弱的起伏，渐渐趋于平直。监护仪上，代表心率的曲线陡然变得更加平缓，数值开始缓慢而坚定地下降……70……65……60……

　　生命的光彩，正以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方式，从她身上迅速抽离。

　　“菁菁？！”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始终紧握着她的手的顾明涛。他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温度在急剧下降，那微弱得几乎消失的脉搏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监护仪，当看到那不断下跌的数字和几乎拉成直线的呼吸波形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种从未有的恐惧如同巨浪般将他淹没！

　　“医生！陈医生！！”他失控地咆哮起来，声音嘶哑破裂，再也维持不住丝毫的冷静，猛地按响了呼叫铃，几乎是将其砸碎！

　　周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床上那个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的人影，脸色发白。

　　陈医生和护士团队几乎是冲进了病房。看到监护仪上的数据，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心室率过低！呼吸衰竭！准备抢救！”陈医生声音急促而严峻，立刻指挥护士进行紧急处置，强心针、呼吸兴奋剂……一系列抢救措施迅速跟上。

　　病房里瞬间乱成一团，各种仪器的警报声、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声、药瓶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与死神赛跑的紧张画面。

　　顾明涛被护士强行推到了角落，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病床上那个被各种仪器和医护人员包围的毫无生气的身影。他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看着那些冰冷的器械在她单薄的身体上操作，看着她因为电击而微微弹起的脆弱身躯，一种灭顶的绝望和悔恨几乎要将他撕裂！

　　是他吗？是他把她逼到这一步的吗？是他的固执、他的交易、他所谓的“保护”，将她推向了真正的死亡边缘？

　　“菁菁……坚持住……求你……”他靠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入掌心，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了压抑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那一直紧绷用以支撑他所有决断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

　　周昀站在一旁，看着从未如此失态和脆弱的顾明涛，再看看抢救中危在旦夕的白菁菁，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就在病房外走廊的阴影处，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看似在擦拭墙壁，耳朵里却塞着一个微型的耳麦。他快速而低声地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汇报：

　　“目标生命体征急剧恶化，正在抢救。顾明涛情绪崩溃。重复，目标生命体征急剧恶化……”

　　信息，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通过隐秘的渠道，迅速传递了出去。

　　而在白菁菁那陷入半休眠的意识深处，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清晰地响起：

　　【【向死而生】状态维持中……生命值锁定：8/100。】
　　【系统能源储备达到阈值，一次性高级权限【深度信息破译】已激活。】
　　【开始对已记录加密文件【Elysian_Gate_7A3F-Kappa】进行强制破译……】
　　【破译中……预计剩余时间：11小时59分……】

　　破译，开始了。

　　白菁菁以自身为饵，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终于为这盘死棋，撬开了一丝微弱的缝隙。

　　她不知道外面的混乱，不知道顾明涛的崩溃，也不知道父亲是否收到了她以生命为代价传递出的信号。

　　她的意识，沉浮在冰冷的黑暗里，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破晓之光。

　　而病房内，抢救仍在继续。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顾明涛抬起布满血丝和泪痕的眼睛，望向床上那个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带着无尽的恐慌和一丝……荒谬的猜想——

　　她刚才的呓语……Elysian Gate……濒死的状态……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某种……他不敢深想的联系？

　　难道……她是以这种方式，在向他，或者说，向某些人，传递着最后的……反抗？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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