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救命之恩当以家政服务相报》梻桉

4、技术工种

　　第二天清早，花子醒来时发现风岐不在居室里。
　　等她整理完床铺，去涧水边洗漱之后，正打算做早饭的时候，风岐回来了，递给她一个布包，里面又是5个饭团。
　　花子一时语塞。
　　她在风岐的注视下开始吃饭团，只不过这次她注意到对方似乎开始注意饭团了。她小心地举高了问：“风岐大人要吃吗？”
　　风岐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其中一个，咬了一口。他缓慢地咀嚼几次，沉默一会儿之后咽了下去。但最后还是把饭团放了回去，没有继续吃。
　　这次花子吃完一个饭团之后就没有继续了，她收好布包放到木屋里之后，就开始准备修缮木屋的东西。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变亮，但山涧这边依旧没有太阳的直射，还没有到鬼不适应的地步，风岐就站在木屋前，看着花子。
　　花子在附近挖了泥土放进木盆里，现在正蹲在山涧边上用石头捣碎稻草。

　　不远处朔鬼鬼祟祟地躲在树木与灌木的阴影里，目光搜寻过小木屋、屋外多出来的工具、地面多出来的脚印。
　　最后他看到了山涧边上的花子。
　　他无比肯定那是一个人类，毕竟以鬼的力气，捣碎稻草之前会前把石头敲碎，她花了这么久还没结束，明显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他，朔，也不记得变成鬼多久了。
　　但是！他记得自己给风岐家政服务了很多年了！虽然也出过这样那样的错，但他从来没有洗坏过风岐的衣服！
　　而如今，他的位置完全被一个人类，弱小的，除了可以充当食物完全无用的，人类！顶替了！
　　他现在充满了就像是因为各种外力被强迫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但好赖也过了好些年，结果某一天男人突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年轻柔弱的狐狸精，并要跟他离婚，的原配夫人的心情。

　　“唔……”花子闷哼了一声，暂停了手上的工作。
　　风岐出声问：“怎么了？”
　　“不小心砸到手指了，没有受伤，不要紧的风岐大人。”
　　风岐没有应声，他这才意识到人类比他知道的更加弱小，容易受伤。
　　花子疑惑地看着他往一个方向迈了一步，然后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她惊疑不定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
　　很快她看到风岐手里提着一个人后领的衣服，从不远处走回来。

　　虽然被提着后领，但朔没敢挣扎，也没敢逃跑，任由风岐提着他放到花子的面前。
　　即使面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像她们这样经过训练的女仆，也会放下好奇和探究，礼貌地自我介绍：“大人你好，我是花子。”
　　呵，人类就会这种表面功夫。朔正想露出獠牙吓吓她，欣赏一下对方惊恐的神情，感受到风岐扫过来的目光……
　　“你好，我叫朔。”他不情不愿的。
　　清早那飞速的照面，花子没有记住朔的脸和衣服，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来访的客人，正想继续自己的工作的时候，被风岐拉住了：“怎么了风岐大人？”
　　风岐看着朔：“你来。”
　　朔：？？？
　　“诶？”花子问，“这位大人不是客人吗……”怎么可以让客人干活？
　　“不是。”风岐简短回答，看了朔一眼。
　　朔马上忍辱负重地去干活：“我是来给风岐大人工作的。”
　　原配夫人变下堂妻，更惨了。
　　“这样啊，”花子高兴起来，对新同事的到来表示欢迎，“朔先生，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啦！”
　　“……哦。”朔不敢不应声，不情愿地回答之后，蹲下来，控制着力量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稻草。
　　花子也没有因为有人接替自己的工作就偷懒，她去木屋里拿出了针线，开始帮风岐缝补衣物。
　　因为朔的到来，花子觉得轻松一点。虽然她是为了报恩才跟着风岐的，但每天做的也是照顾对方生活的工作，和她当女仆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如今多了一个同事，和她熟悉的环境更像了，外加其实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和风岐独处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
　　把稻草碎末和泥土、水混合后，朔又在风岐的眼神的胁迫下听着花子的指挥，把木屋的缝隙都填上了。
　　大约这就是技术工种和纯体力劳动者之间待遇的区别吧。

　　衣食住行，不考虑行，现在还有食的问题。
　　花子虽然买了食物种子，但是山涧这附近明显不是种庄稼的地方：一是没有阳光，二是山坡倾斜不平整。花子早就想好了，风岐不喜欢和别人来往，那她在山上找个向阳的位置种就好了。
　　风岐看见她背上竹筐，拿着锄头要走，问：“去哪？”
　　于是花子又解释了种庄稼的事。
　　考虑到人类是一种脆弱的生物，风岐觉得她在相关的事情上肯定会消耗过多的体力和时间，而且种完粮食之后还需要浇水，这座山这有山涧这里有水。
　　而且乱跑的的话，说不定会碰上别的鬼。
　　虽然干完了活，但是风岐没说能走，于是朔没敢动，蹲在边上。蹲着蹲着，突然感受到风岐的视线。
　　风岐：“晚上过来。”
　　朔：？？
　　然后风岐没有再说话，不过朔从他平静的目光中品味出了后半句没有说的话：现在可以滚了。
　　朔憋屈地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时，花子问：“朔先生住在附近吗？不介意的话，有什么换下来的衣服可以拿过来，我一起洗掉。”
　　这种程度的示好完全没用，因为他——根本没别的衣服。
　　说起来也只有风岐才奇怪吧？哪有鬼会备四五套换洗衣物的？
　　朔还没说话，风岐：“不用。”
　　……！！
　　朔只觉得一股火从心底烧到了脑门，最后还是被两个鬼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他决定，下次再这样，他就…他就换个地方住。

　　晚上的时候，朔到小木屋这边之后，风岐示意花子带上庄稼种子和锄头，带着一人一鬼往山上走。
　　浅水阴山不算高，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山顶。
　　虽然这座山一直被隔壁的高山遮住阳光，但是山顶还是能晒到太阳的。只不过山顶的树木比较茂密，地面不太晒得到太阳。
　　这次风岐的指示就简单了：“拔树。”
　　花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她在这两天的相处中也感觉出来风岐对日常生活的常识有很多不了解，但是拔树也太夸张了吧？
　　她看见朔听话地走到一棵树前面，连忙阻止：“那个风岐大人，树的底下有很深的根，是拔不……”
　　已经把其中树拔倾斜了的朔奇怪地看她。
　　花子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人不能拔树的吧？这是常识吧？难道拔树其实很简单吗？她陷入了混乱之中。
　　最后朔一共拔了8棵树，山顶上除了最高的那棵平时风岐会坐在顶上晒月亮的树，周围的都惨遭毒手。
　　树拔了，地有了，然后就是把土地弄平整。
　　对于朔来说，锄头这类工具完全不如自己的双手和指甲好用，正想把指甲显出来，被风岐抓住了手腕。
　　他的第一反应：这还是大人第一次主动碰我！！
　　第二反应：手要断了手要断了手要断了！！！
　　风岐看了一眼在边上用锄头吭哧吭哧挖土的花子，放轻了声音，语调依旧平静冷淡：“她以为我是人类。”

　　大部分低级的鬼都很笨。
　　一方面是因为失去了神智，一方面是在体力上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对比大部分遇得到的生物来说是食物链的顶端，能用武力这么简单的方式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用脑子？
　　可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朔不笨，不仅不笨，甚至还有些狡猾奸诈。不然不可能在这座山生存那么久，也不会通过风岐的表情和眼神判断对方的意思。
　　所以风岐没有明说，朔还是明白了。花子以为他们是人类，风岐也希望她这么认为。
　　为什么一个鬼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在朔的考虑范围内，他直接得到的信息就是：
　　如果因为你暴露了，你知道后果的。
　　朔陪着笑脸：“我知道了大人，您放心吧！”
　　这时候风岐才松手，朔暗自遮了一下手腕，用鬼的再生能力修复了骨折的位置。
　　最后朔用锄头挖了一片平整的土地，花子把种子分区块种下之后，朔又从山涧来回好几趟取水，等浇完水，今天山顶的种植活动就结束了。
　　风岐全程坐在树顶上，像个莫得感情的包工头。
　　他打算继续晒月亮，所以回小木屋的只有朔和花子。
　　虽然朔明显不喜欢这个仗着有技术上位的弱小人类，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怕尴尬，花子开始夸朔：“朔先生真的好厉害呀，力气好大，那么大那么粗的树都能拔出来，还有挖土的时候，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就做不到呢……”
　　对方夸的全都是他因为自己小命捏在别人手上而被强迫驱使着做的事，外加他对花子有敌意，那些话怎么听怎么刺耳，他觉得花子就是阴阳怪气的。
　　小木屋就在眼前，朔语气生硬地扔下一句：“那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吗！”
　　是，对，没错！他们鬼都只能做这些事，就人厉害，人会做饭洗衣种庄稼！
　　朔说完之后转身往自己山洞的方向飞速离开了，留花子一人在原地。
　　花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人家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她试着抱住边上一棵树往上拔了拔。
　　不行，拔不动。
　　所以是她的问题吗？是她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