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游记》月明深深

4、人的进展

　　破碎的蓝色光影如潮水退去，而后灯光再次点亮房间。侦查小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记录里的信息量并没有想象中多，但有些话语也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在记录播放结束后，零号也有了动作。

　　现场的氛围没有先前那般紧绷，该有的警惕也还是有的。还是对话过的秦组长发出邀请：“零号小姐是要做什么？”

　　“我在收拾设备。”

　　零号先把刚使用过的外景全息设备全部收进一个凭空出现的手提箱的一边。

　　而旁边没在众人面前使用过的未知设备，在人偶的一番操作下开始自我拆解与拼合，最后变成银灰色的整块金属，正好被放进手提箱的另一边。

　　“啊，等下你们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众人见这不像是还会回来的架势，又把秦组长推出来问道：“零号小姐不打算呆在这里吗？”

　　人偶反而摆出疑惑的表情，“这里是地下八十千米的位置，从你们进入通道开始，生命维持系统就在加速消耗能源，这很贵的。”

　　“……我们从楼梯下来时的体力消耗并不足以支持到达这个深度。”

　　“还有空间传送的能源消耗，这个也贵。”零号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你们进入通道后的走楼梯，实际是进行身份确认，确认完成后就会出现楼梯口，也即进行空间传送。”

　　“就像，进入游戏时的场景加载。”

　　“身份确认……？零号小姐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知道。”

　　直截了当的回答让人心梗，不过后面接着的话又让人心情复杂。

　　“根据所有者的备案记录，与过往信息数据的收集。可以判断出你们是国家层面派出的人手，是第一优先级的身份，可以暂时提前进入信任名录。”

　　“……所以，零号小姐是准备和我们一起走，对吗？”

　　“是的。”零号突然想起还有个程序没走，补充问道：“你们，是要我跟着一起离开的，对吧？”

　　决定一起行动后，零号提着手提箱靠近众人，在人群边缘站定。

　　关闭房间的照明，通道处的地板上出现圆形光束锚定所有人的位置，接着电梯大小的浅蓝色光墙将空间围住。

　　蓝光闪过，在睁眼已经是在来时的楼梯口处。

　　外面围着一圈人在待命，意料外的回归方式与多出来的一个人，让实打实的收获增添了一些麻烦。

　　在其他麻烦到来之前，现在就有不少棘手的后续要众人尽快处理。

　　“零号小姐，可以请你重复一遍刚刚说过的的话吗？”

　　“可以。”零号很认真的再说一遍自己要做的事。

　　“接下来我要把房间和通道一并回收，回收进行期间请你们的人与机械全部退出选定范围，被突然的空间波动影响到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小队里有几人离开，去和待命人员沟通安排撤离到范围外的事。

　　“很严重的后果是指？”

　　“房间与传送通道占用的空间，我会用外面这些被挖出的土石填充，范围内的实体都可能被选中。”

　　“回填开始便无法中断，通道也会在这之后彻底关闭，我也不能回去。”

　　明白后果的严重性后又有几人离开。

　　“回收结束后，你们挖掘的地层需要回填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零号小姐进行房间回收与回填帮忙时可以进行录像吗？”

　　“可以，或者说有一部分原因在此，另外整体的自然风貌不宜有所破坏。”

　　秦组长在范围外盯着摄影机，留下的画面里是人借助工具也难以企及的效力。之后更是出现了幻想中才会有的景象，回填到几近平整的土地上重新长出树木的幼苗，幼苗在十几分钟里长成十几年后的模样。

　　因环境受限只能用手机向上发报告的秦组长，打字打到手抽筋也不忘观察人偶零号。

　　此时范围外与范围内的环境整体看来并无太大区分，完全看不出有哪里被曾被机器翻动过地层。

　　得益于秦组长的报告打得快，在挖掘人员都安排好了后，宋部长安排的交通工具也已到达。

　　当天晚上七点，某处基地准备的会议室临时被隔成两部分，人偶零号拎着手提箱单独一个，相关部门的内部人员和仪器挤在另一个。

　　三十分钟没有结果的群体讨论结束了零号的等待态度，她打开手提箱，取出里面的外景全息设备，组装好放在会议室的桌面上。

　　此时讨论的声音逐渐消失，另一边只留下他们带过来的仪器的运转声。

　　“外景全息设备，你们中有人见过它使用的样子。你们可以尝试自己使用，我会提供能解说的部分。目前只是借给你们研究与使用，不可以拆解，我不具备将其复原的能力。”

　　“这是因判断为第一优先级身份后，暂时提前进入信任目录的具体表现。身为没有获得足够信任的一方，由我先行表达我的信任。”

　　“裸眼3D的技术我们也有呀，秦组长你说说有哪些不一样的？”

　　场景转移到基地内由空房间临时布置的实验室，赵研究员这个和外景全息的技术有点关系的人也过来凑凑热闹。

　　实验室最大的桌子上摆放着转移过来的外景全息设备，一个像是占卜用的水晶球，下面的底座连接着一台更像小号游戏主机的银灰色设备，外加旁边放着额外的穿戴设备。

　　示范使用由零号进行，启动疑似主体的银灰色设备，水晶球涌起海水的波澜，播放的还是那段零号自己的记录。

　　“这是终端。”指着银灰色设备。

　　“这是外景端，兼有投影播放与录影制作。”指水晶球。

　　秦组长率先提问：“在地下房间时，你进行投影时并没有与终端接触。”

　　“上次投影的终端是我，将投影内容无线连接外景端。”

　　这种时候才会明显觉得人偶零号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赵研究员问：“投影内容能通过非外景端的录影制作吗？终端的主要功能有哪些？外景端的款式是固定的吗？”

　　零号感觉被问了要一次性回答很多的问题，她选择先从不那么中心的问题的开始答复。

　　“外景端的款式可以在制作前进行设计，当前的水晶球模样受所有者的偏好。”

　　“包括由外景端录影制作的部分，需要进行投影的内容均可通过终端操作观看。终端与外景端同时启用后，可以视做能通过投影画面进行实体交互的专项计算机。”

　　“终端的专项范围有三项，分别是锚定目标的自动特化追踪、投影内容升降维度的自动处理和记忆读取内容的自动修复。”

　　“其中锚定目标与记忆读取需要外接设备协助，以上都是允许使用与研究的部分。”

　　“……记忆读取！”

　　沉默的众人中有忍不住的低声惊呼，发觉是自己后连忙捂住嘴，视线环绕一圈，观察到大家的眼神都火热起来后，心里也小小的松一口气。

　　攸归属流明星系南泽星

　　厨房里几人的谈话不因来人打断，交流的内容并不是毛朵所想的重逢话语，而是关于新地界的探讨。

　　“虽然到这里后收集到的信息在时间空间上都严重受限，但是也看得出来这并不是自然发展下的会有的环境。”袁启开头。

　　“只我们现在的区域便能看出一些，有构筑基础且完整的生态链，生态位的填充却较为单一，而空旷平原的地理位置像是在等待被建造的完美聚集地。”尹珍继续。

　　“我们在突破那股逆时而行的乱流后，我醒来就发现这颗很接近水蓝星生存环境的星球，现在想来可能是被传送到附近的。”柳絮加速。

　　“这样说来，这颗星球很可能会是有主的。”孙千金补刀。

　　四双眼睛又一次对准刚出去又回来的毛朵，由孙千金问话：“说吧，能让你看到后慌成这样的可没几样，不好处理的事要先做好准备。”

　　另一边，降落在这颗星球的一行六人神色各不相同。

　　“通知你们过来的时候，我还巡察过，当时还是空的。”领头的楚珩嘴上说着不对劲之处，语气中却感觉是松了口气。

　　“应该是那位送过来的吧？”叶菁也是跟着松懈下来。

　　“时间如此巧合，只能是那位了。”赛格反而收紧自己的披风。

　　“那就确定在这里了，两边觉得如何？”楚珩转身询问有意落在后面的三人两组，“现在过去，正好可以把大方向商量下来。”

　　站在赛格旁边的男性精灵轻微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和叶菁比较近的一对古装男女在对视一眼后，由古装男性开口说同意。

　　“我感觉接下来事情会变得非常顺利。”叶菁看着这颗星球如今的样貌不禁发出感慨。

　　赛格这次把披风裹得都看得出身体的轮廓了，“毕竟的那位出手了。”

　　最后由于楚珩的谨慎行事，一只千纸鹤从他的掌心飞向空中，带着来意说明与拜访意愿的传达。

　　“还是送份拜帖吧，别先把人吓着，那样搞不好就真的惹到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