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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传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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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裴昭华恍若大梦初醒,衣衫不整的冲出屋子,朝着主院疯狂跑去。
一路上虽有下人阻拦,但架不住裴昭华此刻顶着世子宠妾的身子,整个人又衣衫不整状若疯魔,谁也不敢下狠手拦着,万一事后被告到世子爷那里,哪里还有命在?
也是因此,裴昭华顶着自己宠妾的身体,顺利地闯进自己的院子,推开门就撞进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仿佛一盆冷水凌空浇下来,裴昭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你你你……你是谁?”
软榻上的男人神色冰冷莫测,腰背挺直,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一股可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甚至让人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裴昭华只问了一句便白了脸,他站在原地,有种大气不敢出的感觉。
软榻上,男人的眼神落在了门外,喧哗之声隐约入耳: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英国公府?”
“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放肆!京兆府又如何?漫说尔等不过是京兆府的衙役,便是你家府尹大人来了,也断不敢这般无礼!”
“好叫国公爷知道,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带贵府世子爷前去问话。国公爷有什么话,还是亲自与府尹大人说的好。”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裴昭华的院子,英国公气愤而不可置信的话传入裴昭华耳中:“带我英国公府的世子去问话?你可知你究竟在说什么?”
带他去问话?
裴昭华蒙了,反射性的看向门外穿着官服的衙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京兆府的衙役头子直接越过衣衫不整的女人,看向软榻上的男人,“裴世子,得罪了,跟下官走一趟吧!”
软榻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看着这一幕的裴昭华吓得心跳骤然加快。他暗自吸了口气,看着衙役试探着问道:“官……官爷,官爷何故要带我……家世子爷问话?可是有什么误会?”
裴昭华自问自己虽然纨绔了点,好色了点,但从来不做那等欺男霸女的事,好端端的,京兆府找上来做什么?
衙役头子听了这话,搭在腰间摩挲着刀柄的手指顿了顿。他扫了眼说话的女人,转而看向那位从他进来就一言不发,甚至动也未动的世子爷,“今日一早,有人到京兆府报案,说是在裴家京郊的庄子上发现了揽翠阁玉娇姑娘的尸体。而据揽翠阁的老鸨崔九娘说,裴世子一直有意纳玉娇为妾,可有此事?”
“什……什么?”裴昭华吓了一跳,捂着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的心脏,结结巴巴道:“玉娇死了?这怎么可能?”
衙役头子闻言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这件事?”
裴昭华被看的打了个哆嗦,慌忙摇摇头,“不,我,我……我也不清楚的,只是,只是这些日子沈……夫人为了世子爷要纳玉娇为妾的事一直在闹,所以我就知道了。”
玉娇怎么会死了呢?
裴昭华心里满是疑惑,九娘不是说玉娇要寻个好人家吗?怎么会死了呢?还有,衙役说玉娇是死在裴家的庄子里的,难道……难道是沈秋棠这个毒妇下的手?
就在裴昭华怀疑上沈秋棠的时候,英国公也同样的怀疑上了这个儿媳妇:“既然沈氏如此抗拒此事,会不会就是她下手杀了玉娇?”
衙役头子听了这话,意外的看了眼英国公,倒也没有多说,而是道:“沈氏那里自有其他人去查,现下还是请世子爷不要让下官为难。”
听了这么久,软榻上的男人大概知道了眼下是什么情况,随即站起身理了理衣衫,看了眼衙役就往外走。
男人能这么配合,但是裴昭华不行啊!要知道那可是他的身体啊!他以后可是还要换回去的!
裴昭华一脸焦急的就要跟上去,却被英国公下令,让人押回飞雪院看管起来。
见此,裴昭华急了,一边躲着来抓自己的人,一边朝着英国公喊:“爹!是我啊,我不是燕氏,我是大郎啊爹!”
堂堂国公府世子被带走,英国公本就心烦气躁,结果这个不省心的贱妾还敢胡言乱语,英国公气的当即大吼:“来人,给我堵了嘴拖下去,杖责三十!”
说完,英国公甩袖离去,儿子被抓,他还得去打探消息,看看怎样才能把儿子救出来。
裴昭华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怒气冲冲的背影,直到被堵了嘴摁在地上,板子重重的落到身上,才被剧烈的痛楚拉回神智。
燕氏身娇肉嫩,裴昭华更是没吃过什么苦,是以没打几下就晕了过去。
然而下面的人根本不敢违抗英国公的命令,数着三十打完了板子,才把人拖回了飞雪院。
于是,等裴昭华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飞雪院的床上。臀部的剧痛让裴昭华忍不住发出凄惨的嚎叫,一旁的婢女见状翻了个白眼,一边扶着裴昭华趴在床上,一边碎碎念:“姨娘也真是的,昨个儿才惹了世子爷的眼,今个儿一大早竟还又撞了上去!也不知您是怎么想的,这下子好了吧,胸口的伤还没好,屁股又遭了罪!”
刚好受了点的裴昭华:“……”燕氏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没眼色又碎嘴的贱婢?
裴昭华很想大声训斥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但是想到自己刚刚遭的罪,他忍住了。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而不是跟这狗奴才计较。
裴昭华趴在床上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出现在燕氏的身体里?还有,他在燕氏的身体里,那出现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裴昭华干脆放弃了,他对婢女招了招手,等人凑过来了才道:“你想办法给夫人传个信,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说,就说是跟世子爷有关的事。”
婢女闻言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姨娘:“姨娘你可消停点吧!前脚才惹了国公爷挨了板子,现在又要去找夫人……”您是挨揍没够是吧?
见这贱婢竟敢不听自己的命令,裴昭华气的咬牙切齿,恨恨地在床上锤了两下。
婢女见状白眼翻得更加厉害了,“姨娘还是老老实实的趴着吧,有什么事,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裴昭华简直快要气死了,怎么会有这么狗胆包天,敢跟主子唱反调的奴才!
燕氏这个蠢货是怎么管奴才的?
想到爹不信他的话还打了他,娘又见不到,连个贱婢都敢忤逆他的话,裴昭华顿时又气又委屈,眼泪都流出来了。
婢女再次翻了个白眼,拿了一把碎银子出门。姨娘挨了那么多板子,伤的那么重,需得想法子请个大夫瞧瞧。
……
英国公府乱起来的时候,沈秋棠刚睁开眼,躺在床上愣了片刻,她才想起来自己回到沈家了。
昨日她回到沈府时天色已晚,也不知是下人没有通禀还是根本没人在意,总之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曾有人过问,沈秋棠也没有要去请安的意思。
沈秋棠也曾犹豫过是否要相信那个梦,但梦境里与现实吻合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沈秋棠生不起半点怀疑。
最重要的是,如果梦境果然属实,继续留在裴家无异于等死。所以,沈秋棠毫不犹豫的同裴昭华和离了。
当然,只是和离还远不够解决性命之忧,所以沈秋棠在决定和离之后,立刻给自己找了一块护身符。
这只是第一步,确保能够给她争取足够的时间来化解这场危机。
算一算时间,这个时辰,裴昭华应该已经被京兆府的衙役带走了。依着裴昭华的性子,断然不会放过她,即便是他不说,英国公府的人也未必不会把她推出来顶罪。
想来前来传她问话的差役已经在路上了吧?
沈秋棠起身穿好了衣服,洗漱过后便让屋子里伺候的婢女退出去,然后在妆台前坐下。
屏风后婢女探头探脑,却怎么也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沈秋棠只是略坐了坐就起来了,偷看的婢女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顿时扑通一声跪下,“姑娘恕罪,奴婢,奴婢……是担心姑娘……”
“好了,起来吧,”沈秋棠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将手里的帕子丢在她跟前,“不是想看吗?看吧,最好拿去让你的主子也看一看。”
经过了梦里那一遭,沈秋棠是绝不可能主动去找沈家人的。但是京兆府的差役马上就要来了,她正愁该怎么给沈家人传个信呢,这丫头就撞上来了!
婢女本就吓得不轻,听了这话更是惶恐至极。听沈秋棠说到她的主子,当即惊的面无人色,正要给自己分辩两句,却见沈秋棠已经朝着门外走了去。
院子里京兆府的差役已经进来了,后面跟着沈家一群人。
沈秋棠扫了一眼,不禁挑了挑眉,沈家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来了,就连她被找回来那天也没这个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