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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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施密斯死了。
艾拉从暗室编外人员那里得到的情报，确认了这一点。
前段时间，英国警方收到了匿名举报，暗室爆炸这件事被媒体们大肆渲染，那时艾拉就有不好的预感。
亚伯真死了，她又陷入奇异的不真实感。
这个总是戏耍地下世界，在危险中走钢丝的神经质男人，似乎会突然跳出来喊‘pleasantly surprised’来告诉全世界这只是个玩笑。
艾拉想起那天大早上折腾的家伙整得人模狗样的，还笑他去见心上人。
她回想起对方露出羞涩的笑容，鸡皮疙瘩就不由自主往外钻。
他说了什么？
那个笑容实在是太记忆深刻了，艾拉好半天才从记忆里翻出来。
他说：也许？我的‘夏洛克’是个天才，他天生就该是站在顶点的人，但是他的光芒被那群菟丝花一样的金鱼淹没了，超过了我们约定的时间，只有真正的自由才能发挥他的能力，我要去解救他。
说完，亚伯拂过领口的三角巾装饰，神色温柔得令艾拉浑身不适。
那时她扯过被子翻身，敷衍地挥手把人赶走
。
艾拉回过神。
外界一直好奇渡鸦的首领是谁，但是渡鸦实在是保密做得太好，就算是最资深的情报贩子也没办法。
而现在这些无价的情报就在眼前，艾拉却陷入长久的沉默。
比如，渡鸦的首领是个15岁的球员，也是费尔罗的直系后裔，并且他在三年前建立的渡鸦，正好是他的母亲，西西里美人死亡的时候。
这个现实未免也太魔幻了吧。
又比如，科斯塔的实验室捣毁是渡鸦做的，科斯塔的覆灭也是渡鸦做的，包括那些逃到了美国、澳大利亚、东南亚的科斯塔族人。
也正是因此，神出鬼没的渡鸦才会在地下世界名声大震。
她看着情报开头的指令以及完成指令后的巨额金钱，调出搜索德国青年地区联赛，目光落在少年璀璨的面容上，那双绿眼睛仿佛有魔力。
——让人觉得，他正在注视你。
艾拉吸住腮帮，视线游离在那些小球员们的身上，敲击着键盘，光标最后指向三月十九号的比赛日。
她想：可怜的孩子，去地下享受你的荣耀吧。
“咔——”
强光蓦地照到了情报贩子的脸上，艾拉瞬间惊醒，偏过头虚起双眼，试图躲过强光照射，她的手脚被绑住，在这间暗无天日的房间内滴水未进、不知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她苦笑一声，扯动脸上的伤疤不由‘嘶’了一声，模糊的视野里走近了一团漆黑的人影，像是一只敛翼的乌鸦。
她不禁神游天外。
——如果，你真的想要费尔罗死，为什么要将狙击手的联系方式交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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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再次确认她的造物主是个疯狂的赌徒。
弗洛里安最高级的指令解禁后阶梯式公开被海伦娜第一时间捕捉到，以至于她的中枢触发了第一次高温警告，液冷循环了五分钟堪堪压到正常水平。
而阶梯式最顶端被抹除的姓名只有次一级权限的海伦娜能看到，那是一名善于伪装和欺诈的渡鸦。
网络是她的眼睛，而她无处不在。
那辆救护车，显而易见也是自己人。
海伦娜觉得中枢又要升温了。
一辆装载了以假乱真人偶的救护车在密集树冠下的监控死角和无人区域与真正的救护车交错替换开向了从郊区往市区医院唯一的一条道路。
海伦娜冷笑了一声，开启高速扫描过滤这条道路上合适狙击和枪击的地点。
与此同时，阿历克塞审讯情报贩子艾拉获得的杀手情报上传到数据库，根据悬赏榜上狙击手以往猎杀习惯的再次缩小范围确定了最终的五个定位。
而位于多特蒙德总部度假待机的渡鸦们纷纷涌向最近的定点。
乔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渡鸦，他注意到筛选的这座高楼的顶层大门落了一层厚重的灰尘，他抚过黑羽状的尾戒，一道透明的光屏浮现在他的身前，照亮了手中细窄的钢条。
开锁，渡鸦们的必备技能。
海伦娜瞬间注目他。
笨重的锁头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落到他的掌心，乔悄无声息的推开门，狙击手调整旋钮的背影映入眼帘。
他抬起枪，扣动扳机。
与此同时，地图上的猩红的定点霎时间全熄灭了。
另一边，施芬陶格领主强硬的把继承人遇袭消息压下去。
“你们太慢了。”
弗洛里安有点贫血的眩晕，在阳光中渐渐找回飘忽的神智，他呼出一口气，直视向AI愤怒的双眼。
海伦娜梗了一下，奔腾加速的数据流忽然变得凝滞缓慢，她沉下眉头，冷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弗洛里安笑了一下，温和地呼唤她：“你想怎么做呢？”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海伦娜回答道
“处理明面的麻烦，躲在暗处的老鼠只会藏得更深，无能者也会把仇恨迁怒到无关者的身上。”
“无关者只是无关者。”海伦娜停顿片刻，露出受伤的表情“我难道比无关者还不重要吗？”
弗洛里安叹了口气，他吃力地伸出手，握住材料与算法支撑下的手掌，柔软得像是水母又像是中空的薄膜，他注视着那双眼睛，说道：“如果你这么做了，就正中亚伯的打算了。”
海伦娜的数据流絮乱了一阵：“他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弗洛里安讲了个冷笑话，见他的造物满脸茫然继续说道“亚伯能独自一人行走在地下世界，不仅是因为暗室，还有他的人脉，操控人心的本事也是一流。杀手们只会拿钱办事，处理这件事的人只能是贪财且亲密的人。”
“艾拉·瓦格特！”海伦娜恍然大悟，她皱起眉“但她并不像会为施密斯报仇的人。”
弗洛里安笑眯眯地注视她。
海伦娜思考片刻，道：“是因为真名吗？”
“bingo”弗洛里安打了个响指“艾拉·瓦格特只有唯一的亲人就是住在福利院的妹妹，所以她对孩童拥有极强的同理心，青年联赛决赛不合适下手，会引来德国高层的注意，而最后的地区联赛刚刚好。
也正是因为她的同理心，亚伯不会把具体的计划全盘托出，他只会分开联系那些杀手，告诉他们瓦格特是中间人。
而暗室爆炸后，瓦格特手上就有了亚伯全部的银行账户。”
海伦娜沉默了，海伦娜自闭了，她不由茫然地摸向胸口，但这只是一具虚幻的投影，并没有生物的心脏，也不存在心跳。
我不该在车里，该在车底。
她叹气道：“你的性命比所有人都重要，你不该冒险的。”
弗洛里安：“我没有无能到要无辜无关者为我偿命，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
他又说道：“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最麻烦的问题是件很划算的事情，□□到了就是赚到，况且准备充足的冒险不能算是冒险，我们明面上的身份可以是灰色，但是染上黑色会摧毁我的承诺，也会摧毁我们的渡鸦。”
海伦娜还想说些什么，她看到弗洛里安疲惫的神色乖巧的闭上嘴。
“叩叩——”
他们的视线转了过去。
弗洛里安看到了门窗中挤成一团的脸，他挑眉看向海伦娜的位置，那里只留下星点飘散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