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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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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朗夜视能力不好,没有荧光石看不见强行压倒自己的人,他挣扎得很厉害,哭得很凶。她很疼,感觉自己像被劈成了两半,抽着凉气凑到陈朗耳边:“阿朗,别哭了,是我。”
身下的人僵住,过了好久,她才听见带着哭腔的回应:“你吓到我了。”
她一边道歉一边温柔的亲陈朗的眉眼:“对不起,谁让你拒绝我,还躲着我,现在我肚子里说不定有你的孩子了,你必须做我男人。”
“我是原生人。”
“我不在乎。”
她用嘴唇堵住陈朗剩下的话,陈朗避无可避,僵硬又笨拙的回应着她,她以为那是情不自禁,却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早已精心布置好的圈套。
没过多久,她怀孕了,生下一个浑身鳞片的男宝宝,宝宝很调皮,每次她回来都会看见陈朗被小魔头弄得满身狼狈,有时是故意在自己爹身上撒尿,有时是故意打翻奶碗,她劝过陈朗不要这么惯孩子,打他几顿或者饿他几次就知道厉害了。
陈朗不听,振振有词的说打骂和饿肚子对小孩不好,她无可奈何,只好每晚抱着孩子做思想教育,谁让她也舍不得这个小魔头受一点委屈。
两个新手父母被孩子折腾得手忙脚乱,只有趁着孩子睡着了他们才能靠在一起说说闲话。
姜平很焦虑:“最近我感觉外面越来越热了,会不会等宝宝长大以后就热得再也不能出去啊?”
“不要多想,气温有变化很正常,就算以后不能出去打猎了,我们也可以生活在地下,地下有很多虫子也能吃,说不定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在家里养虫子,没危险,不是更好。”
“虫子又不能填饱肚子。”
“多吃一点就饱了。”
她靠着陈朗肩膀不说话了,人是适应性很强的物种,就算气候越来越恶劣,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人类注定终结于她这一代,她也无法改变什么。凡是存在必定灭亡,人类和历史长河中灭亡的其他物种没什么两样。
她能做的也就是活好当下。
可惜她的幸福短暂又虚假,地震来临,为了救陈朗她不得不放弃了刚刚学会叫妈妈的儿子。
她把陈朗护得很好,自己却伤得很重,伤势久久不愈,那个曾经说过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也越来越冷淡。终于有一天陈朗牵着另一个女人来到她面前,那个女人也是个中级进化人,这次几乎没受什么伤:“你不要仗着自己是进化人强迫阿朗了,瞧瞧你现在这样子,也就是阿朗心软,换我早就弄死你了。”
女人和她在同一个狩猎队,相貌丑陋脾气暴躁,和她一样不受欢迎,姜平被这番指责弄懵:“你在说什么,我强迫阿朗?”
“谁不知道你垂涎阿朗美色,强迫阿朗做你男人。”
她看向周围其他幸存者,其他幸存者里眼里满是厌恶,看她像看什么低劣又恶心的东西,她知道自己最近无法做事拖队伍后腿了,其他人看不惯很正常。
她期待的看向陈朗:“阿朗,你帮我解释一下。”
陈朗躲避着她的目光,缩到女人身后,像是被穷凶极恶的恶霸盯上,害怕极了,女人安慰的拍拍他肩膀:“臭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吓唬他,我告诉你,从今以后阿朗是我的人。”
她问:“阿朗,你说,我强迫你了吗?”
陈朗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眼眶泛红:“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女人被陈朗这幅双眼含泪的样子激出强烈的保护欲,她一拳揍到姜平脸上:“我警告你,不要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看在以往同队的份上我今天不杀你,但没有下一次了。”
姜平脸颊迅速肿胀起来,她吐出一口血,血里有半截被打断的牙,陈朗小声劝女人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
凌晨的风很冷,天空很昏暗,姜平瑟瑟发抖,她忽然清醒了,老实说陈朗的演技并不是很精湛,戏演久了也总有露馅的时候,她只是太过孤独,被突如其来的关爱冲昏了头,下意识忽视那些违和的地方,一味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幸福里。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悲凉,她一生中都没有被人真心实意的喜爱过。
夜晚,有低级进化人摸上了她的床。前段时间他们以为姜平的伤会好起来,一直不敢动歪心思,现在陈朗的行为给了他们一个信号,这个中级进化人情况很糟糕,不会再好了,肆意欺辱往日高高在上的中级进化者无疑是种很好的减压方式。
他们强J她,殴打她,用钝了的刀割她的肉,用发黄的牙咬开她的皮肤喝她的血,姜平心如死灰,施暴者满心绝望,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呢?他们能找到愿意接收他们的新辖区吗?他们能活着走到下一个目的地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施暴者和受害者诡异的一致,大家都走投无路只是差个死而已。
打到的猎物时常不够,又有几个身体虚弱的低级进化人沦落到了和她同样的地步,他们不再被看做人,而是队伍圈养的牲畜。
姜平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道菜---浇驴肉,把活驴固定好,剖开一块皮,露出嫩肉,用滚汤一勺一勺的往上浇,直到肉熟为止,割下来,装盘上桌。
她现在和驴有什么区别?每天都有人从她身上割肉加餐,有低级进化人失血过多死了,他们剩下的几个待遇反而上升,毕竟活人的味道比死人好上不少。
大概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在他们中间爆发,那个被陈朗哄得团团转的笨女人这次不再被幸运眷顾,浑身迅速溃烂、化脓。陈朗也被传染,他再也没有心思去维持风度翩翩善解人意的假象,痛苦的呻吟着,面目狰狞的咒骂着,无能为力的哭求着,死了。
她自己当然也没逃过,可能是习惯了折磨,她比其他人活得稍微久一点,但也不会太久,她快死了。
眼前是艳红的夕阳,空中盘旋着食腐的黑鸟,姜平手轻抚摸着肚子,这里曾经住过她的孩子,她脚下的沙丘埋着她曾经的丈夫,世界是这样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