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舟肴

18、多么美好

　　周六，木纤早早起床，换好衣服，便跟妈妈整理东西，准备去公园。

　　到达公园，没多久，徐咛也过来了，她吹着口哨，身后是一个大背包。

　　此时，公园冷冷清清，游客并不多。三个人在宽阔的草地，开始摆东西，很快，野餐布上放满了零食和饮料。

　　木纤曲腿坐下，拿个三明治，边咬边发呆。

　　“小咛，想吃什么就自己拿。”木纤妈妈笑着招呼。

　　闻言，徐咛也不扭捏，爽朗道：“谢谢阿姨。”而后，选了香辣汉堡。

　　木纤妈妈不经意地问：“最近学习压力怎么样？”

　　“还好，感觉就那样。”徐咛嚼着汉堡，语气随意。

　　“小纤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木纤抬起眸，吞下嘴里的三明治，轻声回：“可能有时候比较累。”

　　木纤妈妈建议：“累就放松一下。”

　　“我知道的。”

　　今天天气明朗，偶尔吹过一阵风。拂过脸时，木纤想到重点，放下嘴边的果汁，“徐咛，你带风筝了吗？”

　　“当然。”

　　后者挑眉一笑，随即，伸手拉开背包链子，从里面拿出未组装的风筝。

　　按照步骤，将风筝组装成功，她们走到空旷的地方，等待再次有风——

　　“可以了！”

　　耳边一道提醒，木纤稍稍抓住线，抬脚往前跑，没多久，风筝迎风而起。

　　浅色围巾和头发也跟着飘动，她下意识回头，朝徐咛莞尔地扬唇，笑容干净无瑕……

　　那一刻，在旁观者的眼中，木纤漂亮又自由。甚至有人拿起手机，拍了视频，上传到软件。

　　下一个是徐咛。

　　显然，她的速度非常快。风筝飞得很高。

　　待玩得尽兴，两个人才回野餐的地方。将两瓶矿泉水递过去，木纤妈妈关心问候，“累不累？”

　　“不累。”

　　嘴上说着不累，片刻，她们躺在草地休息。而徐咛抬起手，指着碧蓝色的天空，喊道：“喂！”

　　见状，木纤眨眨眼，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徐咛侧过身体，掐住她的脸，嗓音压得极低。

　　“就是觉得开心。”

　　我们的青春，多么美好。

　　***

　　市中心网咖，几个男生刚结束一场游戏。

　　“卧槽，这不是我班里的同学木纤吗？”突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丢下鼠标，路开凑近说话的兄弟，看向他手机，上面正播放一个视频……

　　“岑韫，快来看！”

　　旁边的少年，侧脸暼过去，只见——

　　视频里，纤细的女孩子，双手抓着风筝线，跑到终点时，转头朝朋友浅笑。

　　肤色白皙，眼眸清澈。温柔萦绕。

　　纯粹青涩的高中女孩。跟周边同龄人一样，又好像，不那么相似。

　　……即便是几亿颗星星之一，也会有它的别样美丽。

　　他抿抿唇，慌乱似地移开视线。

　　路开拧掉盖子，喝了口饮料，而后，出声感慨：“当初我就觉得木同学好看。”

　　“……”

　　“是不是，年级第一？”

　　“不知道。”岑韫灵活地按着键盘，神情温和，声线却十分漠然。

　　“你啊，明明性格冷淡，为什么在大家面前非要装……”话还没说完，路开就被冷淡打断，“哦？”

　　“没没，继续玩游戏。”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阿韫，该纳闷的是那些喜欢他的女生。

　　……

　　离开公园，来到手机店，里面装修奢华、灯光明亮。

　　虽然清楚自己家不穷，但木纤依然有点忐忑，细声问：“妈妈，这里的会不会特别贵？”

　　“先看看喜欢哪个。”

　　“……”注意到标注的价格，木纤对徐咛摇头。见状，妈妈开口：“没有喜欢的吗？”

　　“太贵了。”

　　“没事，尽管挑。”

　　最终，她选了相对便宜的一部。

　　买好手机，三个人去附近的购物大厦。

　　几分钟后，木纤发现自家朋友仿佛中奖一样，点着手机，满脸激动：“不知道是谁，拍我们放风筝，视频还上传到软件！”

　　沉默半晌，木纤抿抿嘴，试探着问，“浏览量很多？”

　　“别说浏览量了，点赞数都不少。”

　　“为什么？”

　　“好看呗！”徐咛忙着打字，头也不抬地回答。

　　逛至下午，决定吃自助烤肉。结束时，木纤的手臂被悄悄拍一下，紧接着耳边传来，“我好像看到岑韫了……”

　　顺着视线，木纤仅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须臾，徐咛注意到外头墙壁的海报，努嘴提醒：“上面一层是网咖，他们可能是来玩游戏的。”

　　木纤若有所思，怎么进去？

　　“小纤，小咛，我们走吧。”

　　晚上，木纤写完历史作业，合上课本，旋即脑海里闪过什么，拿过新手机，搜索关于放风筝的视频。

　　第一个，就是她跟徐咛。

　　五十万赞，八万评论，进评论区一看：

　　——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

　　——自由且快乐，这就是青春的模样吧。

　　给视频点了赞，木纤找出便利贴，翻开新一页，慢慢写下。

　　青春的闪光点有无数，认真学习是其中之一，然后，与朋友放肆玩耍也是。

　　***

　　星期一，木纤来到学校，这时班里一个寸头男生走过来，环手靠着墙，戏谑道：“你火了，恭喜啊。”

　　她整理课桌的动作顿住，而后抬头，“因为放风筝？”

　　“没错，现在视频已经一百多万赞。

　　“好。”

　　木纤垂着眼，仔细擦掉桌面上的些许灰尘，随即，从旁边拿起要交的作业。

　　早读铃声响起，在离开之前，寸头男生表示困惑：“没什么想说的？岑韫都给你点赞了。”

　　一听，木纤怔住半晌，无意识地问：“是吗？”

　　岑韫点赞，说明他看过视频……

　　“怎么了？”见同桌表情呆愣，上厕所回来的俞奚，稍微拉开椅子，不解地问。

　　“没什么。”

　　木纤冲她摇头，紧接着，捧起保温杯，喝了口水，心间的悸动渐渐消散。

　　第二节课后，同学们聚一起讨论：“听说，刚才宁清萦被主任教育了！”有人撇唇怀疑，“优秀学生也会被批评？”

　　“没错，因为她随意转让奖学金给别人。”

　　“果然是有钱家的大小姐。”

　　“有钱又怎么样，学校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除非……”领了奖学金，私下给。

　　听到这里，木纤眼前划过那张未看清的脸庞，心情略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