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妖当掌柜的日子里》咕咕查

59、山在变

　　离羽有一种感觉，姐姐就是在对自己笑。

　　离妖娆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大概是她从什么地方听说了消息，猜测了弟弟会过来。

　　又或者通过当初用金算盘得到的启示，预估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当然，这些也只是离羽的猜测，

　　既然是姐姐安排的，离羽自然不能拒绝。

　　他拿出金算盘时问鹿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鹿弥被问愣了，旋即莞尔道：“我说了，知天命。”

　　离羽作势把金算盘收起来，摇了摇头，故作苦闷：“这个算不了。而且我觉得，你想知道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也没想到离羽这么聪明，只好老实交代：“好吧！我其实想知道的不止是我的往后，还有我的师弟，白莲的师父在哪。又或者，你告诉我，我师弟的后代在哪也行。不过师弟当年是与一名人类女子相爱，产下了混血种。或许那混血种没活到结婚生子，但也不一定，算算总是好的。我心里也有个着落。”

　　“嘶……”离羽吸了口凉气，不会这么巧吧？
　　他总共才认识几个混血种啊？
　　不会吧？

　　可是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李麟泷的外公是妖，并且没有消息说他的外公是死是活。
　　所以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离羽认识的混血种太少了，否则也不至于第一个想到李麟泷。

　　离羽正否认着心中的想法，鹿弥又道：“话说我这师弟的眼睛还是罕见的红蓝异瞳呢！不知你是否见过这样的妖。”

　　“嘶……”离羽一般不轻易倒吸凉气，除非忍不住。

　　“请问这里很冷吗？离先生？”鹿弥听离羽刚才一直愣在那吸凉气，有些奇怪。
　　如今已经十月份了，气温凉爽，也不用开空调，看着离羽穿着衬衫，也会冷吗？
　　果然，没有皮毛包裹的人类对温度格外的敏感。

　　离羽摇了摇头：“不，不冷，我只是想到了有点，emmm的事情。”
　　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就是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太巧了。

　　鹿弥点了点头，可是满脸不信，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事，接着道：“原来如此，那么请问你现在可以帮我算算吗？”

　　离羽作为姐宝弟，他是不可能不听姐姐的话的。
　　刚才也只是假装收起来，该做的事得做，免得以后和姐姐重逢被问起来了，没做这事就说不过去了。

　　“可以，你说的事我都算算吧！”
　　主要，离羽自己也想知道后面那几件事的答案。

　　金算盘用起来不复杂，它认了主，离羽只需要向其输入妖力，在心中询问他的问题，眼前就会浮现问题的答案。
　　若是复杂的事情，则会直接看到画面。

　　离羽闭上眼，手放在金算盘上，将一股妖力传到手中，然后传到金算盘上。
　　他默念着：鹿弥的往后如何？鹿弥的师弟在哪？鹿弥师弟的后代是谁，是否还活着？

　　不得不说，金算盘还是智能，这些问题没一会儿就给出了答案。

　　离羽的脑海中像快速阅览风景一样的闪过好些画面，其中有不少风景秀丽之地，最后画面停留在一个寺庙里，这寺庙停留了好一会儿，随后是几个大字“身边人”。

　　这会儿离羽对于鹿弥的问题已经了然，有了结果。

　　他睁开眼，对上鹿弥充满期待的眼神，或许他等这个结果已经很久了。
　　离羽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问道：“对于妖来说，总是呆在一个地方会腻的吧？”

　　其实这种问题不仅仅能问妖，同样也可以问人。

　　没得到答案，反被问了问题的鹿弥愣住了，但他不会去质问离羽为什么不马上回答自己，反而沉吟着认真思考后回答：“与性格有关，人不也是这样吗？有的人觉得在一个地方就足够轻松自在，去了别处反而难受了。有的人觉得自己不应该囿于一方之地，所以四处游走，不曾停歇。难道在你的眼中，妖不是如此吗？”

　　“妖的生命漫长，一直在一个地方，看到一成不变的东西，不会厌倦吗？”

　　“我不变，山在变。怎么会厌倦呢？”鹿弥反问。

　　离羽认为金算盘不会有错，他又问鹿弥：“你当初在找到漫星楼之前在做什么？”

　　“寻找和游走。”

　　“好，如果我说你师弟在一座寺庙里，你会离开这里去一个个寺庙寻找吗？”离羽觉得自己不是谜语人。
　　更何况，金算盘告诉他的，是可以说出来的事情。

　　鹿弥这一刻也愣住了，他的大眼睛里满是迷茫，似乎想不到离羽会直接告诉自己答案。
　　虽然不明确，可终归是说了。

　　他又想到离羽刚才的那个问题，一直在一个地方不会厌倦吗？
　　其实不只是山在变，“我”也在变，而且山也并非一直在变。

　　“我需要处理好店面，是卖了还是租出去也需要时间决定。”鹿弥像是想明白了，他眼睛变得明亮，笑容依旧温暖，“但我总归是要走的。”

　　离羽点了点头，补充道：“希望你不是因为金算盘的结果而做决定，而是你本来就想走了才走。如果你总是听金算盘的指挥，好像不是特别聪明的选择。”

　　“我知道的，我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问金算盘我的将来了。再之后我不会再问了。你说得没错，总是听金算盘的显得没主见像个玩偶了。”鹿弥苦笑着，“我想起来了，我那师侄白莲说过我有一段时间很迷茫，总是设想着寻找方向。”

　　“白莲算的东西需要去理解，才能明白她算的什么东西。”离羽说了叹了口气，事实确实如此。

　　鹿弥附和着笑了笑，“但她总归是坚持了下去。”

　　那倒是，这么多年坚持着自己卦师的职业，也在妖中得到认可，这不是一件容易事。

　　“至于你师弟的后代，在我身边。”
　　“是那个面相沉稳的吗？”
　　“不，话多的那个。”
　　“啊？好吧……”

　　鹿弥大概也没想到师弟的后代是个嬉皮笑脸的，可能是基因突变了吧！
　　按理说孩子的性格随父亲，可是离羽也不是没见过李麟泷的父亲，李广民先生明明是一个手握大权的沉稳男人。
　　怎么李麟泷就是个话痨了？
　　无法理解。

　　“照这么说，确实应该是话多的那个。我看他面像虚弱，行动看似有活力，实际上体内的气没多少了。”鹿弥回忆着那个话痨的模样。

　　离羽又怎么不知道李麟泷的状态呢？
　　这家伙这几天看起来活力四射，可实际上睡得越来越早了。

　　“我们来牧云市也是为了找龙。”
　　“这样，祝你们好运。如果我师弟知道他的后代还活着，应该会很高兴的。”
　　“或许。”

　　离羽并不知道李麟泷的姥爷是什么性格什么模样的妖，不敢轻易断定他是否真的希望自己的后代还活着。
　　但不管怎么说，知道他还活着不是一件坏事。

　　——
　　还在小吃街吃吃喝喝的两人忽然想起来，他们中间是不是少了一个？

　　李麟泷吃完一块臭豆腐，突然打了个激灵，猛然看向元杰。
　　与此同时元杰也正在开口。

　　“诶！我们是不是……”
　　“那啥，离羽！”

　　他们话还没说完立即扭头不再面向对方。

　　“卧槽，你嘴里怎么一股生洋葱味啊？你他妈不是买的脆皮五花肉吗？”
　　“你还说我，你的臭豆腐怎么这么臭！不是吃起来香吗？”

　　他们几乎背对着对方，避免再次闻到对方嘴里难闻的味道。

　　元杰觉得自己吃生洋葱很有道理，解释道：“脆皮五花肉太腻了，我吃点洋葱解腻，倒是你，吃的臭豆腐怎么这么臭！”

　　“肯定是你鼻子出问题了，我这臭豆腐能有你嘴里的洋葱味儿大？别是闻到了自己的洋葱味儿跑过来污蔑我的香香臭豆腐。”

　　元杰翻了个白眼，脸上写着两个字：有病。

　　李麟泷也不跟他继续斗嘴了，不过也没法算面朝着他说话，依旧别着脸道：“话说离羽什么时候不见的？”

　　“应该是我们排队买奶茶的时候，离羽就没跟我们在一起了。”元杰又吃了口五花肉，“我记得我准备问他想喝什么奶茶的时候就不在了，我以为他去买别的吃的了。”

　　“那我发现的比你早，我是在我们去买烤串的时候就察觉到离羽没跟我们一起了，我以为他瞧不上，去找其他吃的了。毕竟离少爷吃不来小吃街的东西也很正常。”

　　元杰斜眼看了看李麟泷，他想说些什么的，但一时间居然说不出口，他应该告诉李麟泷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是又忍不住想认同是怎么回事？

　　离·不吃小吃·少爷·羽站在街边，看着四处张望寻找他，愣是没发现他就站在六点钟方向三米左右的二人。
　　说真的，离羽这会儿已经想直接回酒店了，特别是听到李麟泷刚才的那番话之后，更想扔下他们直接回去睡觉了。

　　“仔细看看，你那朋友与我师兄是有些相像的。”鹿弥也跟着离羽一起出来了，美名其曰送送他。

　　本就不信什么送不送的离羽现在更加确定了，鹿弥跟他出来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师弟的后代。

　　“最像的还是他的眼睛，红蓝异瞳。当你说出这一点的时候，无需金算盘，我就已经确定了李麟泷就是你师弟的后代。鹿弥先生，这世界真小，不是吗？”

　　鹿弥揣着手依旧笑眯眯的和善模样，他抬头看了看天，月明星稀，轻叹道：“是啊！这世界又大又小，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顺利拿到龙血。老实说，我还是很希望师弟的后代能活下来。其实，并不是所有龙血都能保证他活下去，前提是匹配。”

　　关于这个理论，离羽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他们已经到牧云市来了，离龙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只是因为可能不匹配就放弃，那也太草率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匹不匹配，既然你知道，龙应该也是知道的。如果不匹配，希望他会告诉我们。”

　　“但愿吧！他们都是一群古怪的家伙。”

　　一阵风吹过，鹿弥觉得有些冷了，和离羽道别后回到了店里。
　　而那两个还在寻找离羽的家伙，吃了鱿鱼串之后终于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