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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主君的太阳 ...

  •   一个无语绝伦雷雨交加的雨夜。
      韩国,首尔城。
      在大型一体化商城kingdom乐园--旁不远的城中村,最里面的那栋自建房里,我们的可怜的黑眼圈重症患者,太恭实,正披头散发地在一楼垃圾桶旁,挑挑拣拣地做着垃圾分类。
      她靠帮房东打扫内务和一定的维修以减免房租。
      毕竟,她有不得已要做如此廉价活动的缘由......
      啊,真困啊!
      太恭实一边整理,一边竭力避免眼皮的粘合。
      “太阳,太阳......Miss太”,胖胖女房东的身影从楼梯自上而下靠近,呼唤正沉浸在垃圾世界的某人。
      “今天白天404号又出去了,你去打扫吧”,房东靠在栏杆上道。
      闻言,太恭实手上攥的垃圾袋都不由自主落在地上。
      “404号吗?”,太恭实的声音有些发抖。
      “那个房间的客人为什么住不长呢?”,房东答非所问的喃喃自语,“难道是捡来的柜子里有鬼?”
      太恭实倒是知道原因,可那种“神通”不为人道,所以只能捏紧了自己的双手,很是纠结。
      “太,把那个柜子扔了吧”,房东最后扔下这么一句,然后踩着高跟鞋“锵锵锵”离开了。
      “好”,太恭实一脸木色,心如死灰地应着。

      小心地上楼,手长脚长的太恭实穿着一身白色睡裙,栗色微卷的泡面头披撒在肩。
      提着垃圾袋站在404房门前的时候,她有些犹豫。
      窗外一阵闪电响过,太恭实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最终还是任命地拧开了门锁。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黑漆漆的间,发霉的墙壁,东倒西歪的家具,和满地的生活垃圾。
      像是进行了一场生化大战。
      太恭实皱着眉头扫视,她有些试探,害怕碰到那些让她不敢直视的“东西”。
      倾斜的柜门突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咯吱”,伴着时不时乍现的闪电,颇有种鬼片的氛围。
      太恭实于是赶紧把靠门处的开关按亮。
      警惕地蹲下身子,太恭实一边抓起地上的碎纸破袋,一边向屋内前进,垂着视线不敢游移。
      正当她认真收拾的时候,顶上的白炽灯突然一下子炸开,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昏暗。
      那突变吓了太恭实一跳,害她一下子跌坐在地。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又跪坐起来继续收拾。
      “天哪”,突然,太恭实不知道摸到了一团柔柔软软、又还会动的东西,吓得往后一退,直接屁股着地地倒下。
      但就在她倒地躺着的时候,不期然往上一瞥,一团白色人影的东西居然蹲坐在她头顶位置的柜子上看她。
      还歪了歪头!

      啊!!!
      被吓到肾上腺素爆棚的太恭实连忙爬起来转身就跑。
      她错就错在不该心存以为是幻觉的侥幸,还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那么一眼,她就看到那团白影脖子拧到一个极其令人诡异的程度,然后那黑洞洞的眼睛就瞬间闪移到她面前了。
      气都喘不上来的太恭实拼命往前奔跑。
      可长长的走廊通道似乎没个尽头。
      伴那团白影的尾随,她头上的通道灯也一个个爆开熄灭。
      黑暗如影随形。

      廊灯噼里啪啦,恭实连跑带拉--好吧,没拉,但是跑得命都快没了。
      这期间她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半程只能连滚带爬地跑上去顶层天台,自己的房间。
      跑到自己房前的时候,雨下的得很大。
      人与人的世界都像被这巨大的幕布隔开了,可她的恐惧却无法消解。
      太恭实跑进房将房门紧锁,还死死地拧着,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那震动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她最后都快脱力了。
      “走开”,她忍不住哭喊,“让你走开啊”
      不知道是不是感动于那悲怆的可凄,门外的震动终是停歇了下来。
      有些不敢相信,太恭实屏息等了好久。
      发现的确没了声响后,无力地瘫坐在地板,欲哭无泪。
      但她又觉得这次的逃脱有些太过轻易,缓了一阵,她不禁就着窗外迷蒙透进的光四下搜寻起来。
      脑袋左摇摇右摆摆,刹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恭实的视线往自己耳旁看去,果真,那颗毛茸茸的惨白脑袋就像长在自己肩上似的。
      .还没来得及背过气去,那张恐怖的脸突然远去,几个瞬息内变回了一张普通老奶奶慈祥的脸。
      她的眼神是如此慈爱歉疚,以至于太恭实呆呆地,被吓到差点化掉的心又稍微平复了下来,然后听起了她的故事。

      听完老奶奶诉说的太恭实不多时便出现在一户民房门前。
      雨还下着,淅淅沥沥。
      她穿着白色的雨衣,倒是和门前的丧仪颜色相衬。
      捏紧手里保存完好的存折,太恭实走进了门口大开的院子。
      大门两排矮檐下的廊道上坐满了吃席的人,各自谈各自的话,他们顶上用线拉的灯泡也一闪一晃地摇摆。
      太恭实直直地朝主屋大堂走去,路过的一花一草也承载不住那灵魂的重量,随风摇动。
      堂内设的奠仪前跪坐着两位妇女,最前方则是一名盘坐的中年男子。
      他们的年纪似乎不相上下。
      猛地看见一个外人进来,神情亦有悲伤,但更多的还是惊吓。
      太恭实往奠仪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和刚刚的奶奶长得一模一样,便打算速战速决。
      “那个”,太恭实把手中的存折举了起来,“奶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最前的那个男人近了身来,满是疑惑。
      “我妈让你的?”,他一只手先抬了起来,然后另一只被包扎得像猪肘的手也才与之齐平,双手把存折接了过去。
      男人随后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有一千一百零八点五万韩元。
      “这有一千多万呢”,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太恭实道,感到很不可思议。
      而听到这话,身后的两个中年妇女也忍不住上前来看。

      “真的呢”,年纪更大一点的妇女捂嘴惊奇。
      年轻一点的那个也吓了一跳,“天哪”
      太恭实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只照实说出老奶奶的心愿。
      “办完葬礼后,剩下的让你还债”
      “妈妈”,男人闻言,忍不住眼眶湿润。
      “还有让我转告的话”,太恭实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双手紧捧着存折感动的男人点了点头,抬头真挚地看她,“说吧”
      接收到讯号的太恭实鼓起勇气,为了更准确传达老奶奶的遗愿,她一下揪住了男人的衣领,神情气愤。
      “你这家伙,要是再赌博我就来砍断你的手,不能赌博!”
      说完她就甩开了他,很是尴尬。
      被惊吓到的三人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她鬼上身了,好久没反应过来,连同下面吃席的人也看了过来。
      “她是这么说的”,被如此注视的太恭实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场面看着和缓了过来,那三人也松了一口气的抚胸,各自安心。
      只是还没等过几秒,男人身后年轻一点的那个女人就拿过男人手中的存折,“我看看”
      她随手翻了几下,面上浮出喜悦,“真的是妈妈的存折啊”
      年长的那个也在旁边紧紧扯着胳膊查看,“一千多万这么多,她是怎么存的啊”
      她们的声音全是惊喜和激动,仿佛整个人活了过来。
      这时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原本哀伤时看着还现儒雅的脸,顿时变成令人恶心的低俗。
      “给我”,他狠狠夺过女人手里的存折。
      太恭实的嘴唇紧抿,莫名有些悲伤起来。
      因为她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年轻那个女人开始不满,“这个一半是我的,哥哥”
      “为什么是你的?妈妈说这是我的”,男人的声音大了起来,充满戾气。
      “别的都让你拿走了,这个一半要给我”,年长的那个女人也激动了起来,忍不住打了男人臂膀几下。
      “你为妈妈做什么了,凭什么拿一半”,男人死死拿住存折并不松口。
      这争吵如此剧烈,像是让人看笑的话剧。
      廊下吃席的人们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太恭实也朝门外走了出去。
      但年轻女人才不管这些,不管不顾地囔囔起来,声音都嘶哑破音了。
      “那哥哥做什么了?为了赌博把钱拿走,连押金也是”
      “这个是怨我吗?”男人也不甘示弱。
      “不怨你怨谁啊”,年长的那个也加入战局。
      “都是因为你,我的手指才会被切的”,男人朝着年长的女人怒视。
      而后者又怎么会认,“你手指头被切是我的错吗?好啊,是啊,来吧,来打我吧,打啊”
      “草你妈的”,男人举起了被包扎的右手,但似乎又因疼痛放了下去,一副无奈的样子。
      气氛紧张,但转而,年长的那个女人似乎想到他们夫妻才是一体的,突然把炮火对向年轻的那个女人,一派指责。
      “小姑子,你凭什么对哥哥大呼小叫的啊”
      年轻女人不敢相信,“嫂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是谁把保证金拿走的?”
      “那怎么办,让你哥哥去死吗?”,年长女人反问,“总要先把他救出来”
      这么多人看着,年轻女人被问得无话可回,只能无助坐地哭喊。
      “啊,这真是,过不下去了”
      彼时的太恭实正走到门口,慈祥老奶奶穿着素色雅静的丧服,在门外看着这场闹剧。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抑或是死亡了还会不会感到难过。
      她只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过六十多年的方寸天地,和太恭实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消散于虚空之间。
      身后的吵闹还在继续。
      “吵死了”
      “你不能这么说,你哥哥对你还不好吗?”
      ......
      一阵比看到鬼还恐怖的无力感袭来,太恭实抬脚离开了这个令人感到窒息的地方。

      在这个与太恭实平行时空的雨夜。
      城市另一头的世界,在一个绿化非常完好的高尔夫球场中央,黑暗中矗立着一幢不知名的小屋。
      一灯如豆,简陋而又温馨的屋子中间,一位非常英俊的男子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相坐对面,一名尽职尽守的中年男子则站在男人身旁。
      男人的五官立体,身材高大,一身得体的西装也包裹不住他的尊容华贵,处处显着精致。
      他的样貌和身材的都呈上上,有种令人窒息的美感,配上他极为冷淡的气质,侵略性极强,让人难以直视。
      只不过这个无处不显完美的人,此刻正处于愤怒当中。
      “你是说这里有鬼吗?”,他略微垂眸,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是的”,对面老人沙哑浑厚的声音响起,“我死去的妻子,还在这里。为了孩子们,我想过把房子卖掉,但妻子不希望我这么做”
      “所以要在高尔夫场的正中间,这样撑下去是吗?”,英俊男子忍不住打断。
      有些无语,但英俊男子没有表现出来。
      他四下环顾了一圈,最终看向对面的老人,“好,那就协商吧”
      “我妻子还在这里”,老人再次提醒,“怎么可以推掉房子呢?”
      “死去的人还在这里”,男子沉吟了下,点了点头,“也不坏,那就一起协商吧”
      男子的双手放到了茶桌的台面交握,“她说什么呢?”
      “看那个花就知道了”,老人伸手指了下杂物柜上一盆青翠欲滴的绿植。
      那上面是一朵绽放得极盛的白色玫瑰。
      “那是我妻子很喜欢的花。我说要卖掉房子的时候,那朵花都枯萎了,但是决定不卖以后,那朵花又像现在这样盛开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妻子是通过那朵花表达她的意见是吗?”,男子向老人确认。
      “是的”,老人眼里满是光亮。
      闻言男子情不自禁地扣了下桌沿,有些激动,“那就跟那朵花协商,就可以了吧?”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男子却顺势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那朵花的前面。
      目光从老人与爱妻相濡以沫的镜框上滑过,最终定格在那朵纯白如纸的白玫瑰上。
      英俊男子拿起针线篮上的剪刀,咔嚓咔嚓几下,然后开口,“花儿花儿告诉我的你的意见吧!我要买下这个房子,你是坚决不能卖,是吗?是的话就点下头吧!”
      “不然的花,我就把花剪下来”,英俊男子一边的眉毛挑了起来。
      仍坐在茶桌前的老人显得有些生气,“你这是在干嘛呢?”
      英俊男子伸出手示意老人噤声,“我在协商啊”,然后他将剪刀横向那朵圣洁的白色花朵,“我给你三秒。一,二,三”
      迎着那镜框里笑得温婉的妇人,英俊男子也笑得灿烈,随后,他的手上用力,那颗开得极美花朵便掉落在了镜框之下。
      老人见此难以忍受地站了起来,“你疯了吗?”
      英俊男子回头看他,脸上只是漠然,“疯的是你吧!活着的人都已经说好的事,要把死人拉进来当做没有过的事,不是疯了是什么?”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英俊男子则接过中年男子递过来的文件,向他展示,“死去的妻子的意见我已经斩断了,你就随了你孩子们的意见吧,签字吧”
      紧握的拳忍不住颤抖,无可奈何的老人最终遂了英俊男子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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