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Tsuki

4、4

　　越前龙马10岁生日的时候，许下了一个自他出生以来最远大的愿望。
　　“打败臭老头。一定要。”

　　许愿的时候越前偷偷把左眼微微睁开一条缝，正好看见自家老爹双手抱胸，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还用嘴型示意着“小子，你还差得远呢”。
　　赤裸裸的挑衅。
　　但是年仅十岁的小正太除了从鼻子里大大地哼出一口气以外，却也想不出更多的反击方法。

　　那个时候的越前还在美国度过自己美好灿烂的童年——我们姑且把这个称为美好灿烂——，每天都与黄色的可爱小网球作伴而不太搭理本该是这个年纪小孩该玩的变形金刚。他可以每天对着墙壁研究如何才能把球打在同一个位置上而不偏离轨道，却对周围小女生红着脸塞给他糖果的行为而感到莫名其妙。其实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越前对人情世故的感知度总结起来就是，为零。或者负数。

　　越前觉得不能理解。
　　为什么周围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都热衷于每天围聚在一起掀女孩子的裙子，为什么总会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欧巴桑对着自己叫好可爱，为什么学校里会发生很多同学排挤另外一个同学，为什么这么多男生对于一些抓青蛙放进女生抽屉里惹得女孩子哇哇哭的事情那么乐此不疲。
　　他其实搞不太懂，却也不是那么喜欢追根究底的人，通常只会用“……不明白。”一笔带过。越前觉得只要搞懂怎么把网球打过网就够了嘛。
　　虽然小越前绝对不是什么热心肠又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却也不是冷血无情的坏小孩，偶尔从网球俱乐部练习完回家的路上，看到周围邻居（平均年龄10岁）合伙捉弄另外一位小不点（目测年龄8岁）的时候，都会不由停下脚步，摸出自己的球拍，用自己那其实还不算运用得很成熟的外旋发球吓唬吓唬那群人，已达到赶跑他们，英雄救……呃，英雄救人的目的。
　　每到这个时候，越前就会很头大地看到对方用一脸“你是救世主”的神情跑过来向自己致谢。即便是自己已经对他说过自己仅仅只是路过而已。
　　他想说真的不是什么好心，只是恰好看看自己的外旋技术比起上次有没有一点进步而已。而面对对方饱含了感激与信任的眼神，却也只是讷讷的点头，不知道如何表达。

　　——越前君，谢谢你TAT
　　——……
　　——虽然你看上去怪怪的，但其实上是一个好人呢。=A=
　　——……
　　——最喜欢越前君了。>////<
　　——……

　　小正太越前龙马，在这个时候，总是会表现出超越年龄的成熟稳定（？）以及神秘莫测（？？）。
　　不过如果那个小不点有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对方的脸有一点点奇怪的微红……

　　或许是从小生长在LA，越前的日语日益糟糕，不，或者说从来就没好过，而事实上现在的实际情况是，除了在家里，越前已经完全不会使用日语了。老头子对这一点非常不满意。
　　满口洋文像什么话啊。越前南次郎想着。
　　他转过头，眯着眼去看桌子另一端正在津津有味吃着茶碗蒸的儿子。龙马小小的脑袋埋在黑色的瓷碗里，墨绿的发丝微微搭了下来。
　　落叶不忘归根嘛，是该找个时候把这小子踢回去了。

　　喂，少年，喜欢网球么？
　　……还好吧。
　　想变得更强么？
　　只要可以打败你就够了。
　　哦哈哈哈，不错不错，挺远大的理想嘛。
　　……少瞧不起人了，我一定会做到的！
　　那么……再过几年，就回日本吧。
　　诶？
　　回日本，我给你找个一定会让你兴奋起来的地方。
　　………………哦。（<—完全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