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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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啊啊啊啊——！！”
面对几乎要哭到天昏地暗的路飞，艾斯的头上冒出了无数青筋。
“吵死了！！我说，我们两个受伤都比你更重吧！！”
两个男孩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正拒绝了萨博的帮忙，拿着绷带往身上缠绕的龙龙简直是被魔音贯耳：她叹了口气，坐到路飞的身边，暗示地敲了敲他的脸颊。
刚刚还哭个不停的橡皮小子不说话了，抽泣了一声，朝着萨博和艾斯鞠了一躬：虽然因为身上都是伤，所以看上去歪歪扭扭的。
“谢谢，谢谢你们救我——”
在艾斯过来后没多久，不放心的萨博也提着武器跟过来了：普尔西米被他们打趴在了海滩，等会儿蓝酱海贼团的船长看到，恐怕他们几个接下来就要被盯上了吧。
但她也看那些海贼不太顺眼就是了：红发他们可没有这等烧杀抢掠的不良爱好。
“谢谢你们救了路飞。”她揉了揉路飞的头发，说道。
“……切。”艾斯撇开眼不说话，萨博比起他在这方面要坦陈不少，加上他对于一直没说出他们的事的路飞也有了些好感，笑了笑，说道：“是因为路飞一直没说出来……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吧。”
“喂，小鬼。”听到这儿，艾斯突然叫了路飞一声：对方赶紧抬起头，本以为会得到艾斯的一番赞赏，却没想到得到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我说——你只要说出来就可以了吧？！你不怕死吗？！刚刚要是我不去呢？要是那混账也没去呢？！”
“那混账”翻了个白眼。
“可是那样就做不成朋友了！”路飞捂着耳朵回答道。
“……你这小鬼，为什么这么想和我做朋友啊？！”艾斯觉得这白痴简直是不可理喻：“我把你整得不够惨吗？！还跟过来做什么啊？！！”
“可是，我想和你做朋友啊！孤零零的一个人比死还可怕，而且，我是绝不会背叛朋友的——！”
“那混账不是挺喜欢你的么？缠着我做什么啊？！”
“可是——”
听他们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萨博赶紧出来打圆场，而龙龙则因为过度疲惫，在中途就睡过去了。
等醒来时她正趴在艾斯的背上。
“……咦？”
察觉到她醒过来的艾斯没吭声，只是抬着龙龙的腿把她往上提了提：明明自己也浑身是伤，可他却还是坚持着没叫一句疼。
不管是战斗时，还是包扎时。
“我们现在……是要回山贼窝么？”
对方没回答，但是龙龙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路：她放松了身体，看着在夕阳余晖照耀下，背着路飞正和路飞聊天，看来已经关系不错的萨博，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再度开口。
“其实你们一开始是打算对路飞做些什么吧？”
背着她的男孩吓得一颤，差点没摔过去。
“傻瓜都猜得出来……捉迷藏怎么会把人绑在树上啊？”有的时候龙龙觉得艾斯有些迟钝，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机。眼瞅着被她说得恼羞成怒的艾斯想要把她立刻丢下来，她没忍住笑了，把头靠在了对方满是脏污血迹的肩头。
“但还是谢谢了。”
“……”
艾斯的脚步顿了顿，但依旧没有开口，龙龙也有些累。两人沉默地行进，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又要睡过去时，听到了艾斯压低的声音。
“喂。”
“……嗯？”
抱着她腿的双臂紧了紧，艾斯的声音压得很轻，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龙龙的耳中：“我说……你为什么要对山贼们那么好？”
“……因为要改造他们建立革命根据地。”对于自己的目的，龙龙从不隐瞒：将近三个月的社会主义改造教育下，可喜的是，山贼们已经学会了耕田的基本操作，对于人均排班的日常干活也非常顺利地接受了。
下一步就是要为他们找到一条能够循环致富的道路！
当然，对于抢劫那些为富不仁的人，龙龙其实并不介意：毕竟打土豪、分田地可是传统操作。只是她还是觉得，要为他们找点正经事做做比较好。
不过还不能操之过急。
艾斯也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个了，只是他总觉得这混账在这方面有种难以想象的天真：革命？想得倒美，他听萨博说过，城里那些贵族老爷们可巴不得山贼全都死光，哪里会给什么改造做人的机会？
“那为什么对路飞这么好？”
“……”龙龙不太明白他干嘛老是问傻问题：“因为路飞就和我弟弟一样。而且他是我伙伴吧？”
“……”
回想起刚刚那个小鬼在他问出你希望我活着么这个问题后，几乎不假思索地丢出来的“那当然”三个字，艾斯只觉得啼笑皆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背负了怎样的生来之罪……
如果他知道了，他也不会说想要他活下来的。艾斯几乎都能想到他如果听说自己是“海贼王”的子嗣后会露出怎样的嘴脸。
所有人都说，他生而该死。
他还想继续问下去，却又觉得和背上这家伙关系也没多好：可她还是继续开口了。混账虽然混账，但说话的嗓音却不难听，带有一种他弄不明白的沙哑，令他在听她说话时，总觉得心头有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着。
“艾斯，你也是我的伙伴啊。”
“……是吗？”
“难道不是吗？”
她反问了一句，看着男孩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此时的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不远处山贼的破烂木屋逐渐清晰，她隔着薄薄的衣料能够感觉到他快速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
“龙龙。”
艾斯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女孩眯起眼睛应了一声，背着她的男孩吞了吞口水，像是要把什么压住，可他抱着她的手却还是没忍住颤抖起来。龙龙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
“你……也希望我活下去吗？”
“是啊。”
她同样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手抓紧了艾斯的脖颈，仰头看向为夕阳晕染的天空：“我还等着……你和我一起去搞革命呢！”
“……少自说自话！”男孩呛了一下，笑着把她朝上颠了颠：“我以后……要出海做海贼！”
光晕印染，男孩和女孩又因为“未来到底该做什么”而吵闹了起来。他们经过山贼窝前整齐的水田，在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交叉的身影，随着点点涟漪，融为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