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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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谢运压下心头的恐惧，试探地开口，道：“哥哥要是找不到呢？”
一个男孩忽地出现在谢运的面前，歪着头，认真地说道：“找不到游戏就输了啊，输了的人是要有惩罚的。”
“惩罚？什么惩罚？”
男孩咧嘴一笑，道：“我喜欢哥哥的眼睛，亮亮的，好看极了。”
谢运眼眶一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自己眼珠子被挖下来的片段。
“那你口中的布娃娃在哪儿呢？”谢运总要弄清现在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的。
他在和小男孩对话的时候，伸手偷偷地拉了两下车门，发现车门牢牢地锁着。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里面，林成和程梓安安稳稳地待在面前的车里，可是谢运却感觉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妹妹一个人在十八楼，哥哥能陪我去找她吗？我怕她会害怕。”小男孩向谢运伸出了手。谢运有些犹豫，公司给他的员工守则里面，有一条就是写的这样的事情。
不要接受任何不明不白的鬼的邀约。
“哥哥，不跟我走，会死的呀。”小男孩看出了谢运的心思，笑嘻嘻地说道。谢运听得冷汗直冒，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宿舍楼里面走去。
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在谢运的前边，与寻常孩子差不出太多。要不是谢运知道他真真的不是个人，这么大的一个孩子来找他玩捉迷藏的游戏，他还是挺乐意奉陪的。
宿舍楼里面的灯正在开着，只是颜色有些昏黄。电梯上的红色灯光愈发地扎人眼睛，摆明了就是在说，上去了你就玩完了。谢运和小男孩坐上电梯直达十八层。
每间宿舍的房门都关得死死的，谢运走到了白日他和林成去的那个房间门前，手刚搭上门把手，一股异样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
“房间号怎么变了？”谢运观察力一直不错，眼神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就发现了不对劲，“后面的数字消失了？”
白天的时候，十八层寝室的房间号都是四位数，但是此刻谢运眼前的房间号却变成了两位数。
谢运松开了门的把手，对身边的小男孩说道：“你不说妹妹在十八楼吗？我怎么没看见她？你的妹妹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胎记什么的。”
男孩拉开自己衣领，露出自己锁骨的位置。谢运看到这个男孩锁骨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图腾，图腾的外围是一条首尾相接的衔尾蛇，蛇的中央是一朵正在开放的花朵。
“我的妹妹这个位置也有一个这样的图案。”男孩说道。
“衔尾蛇？”谢运发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男孩身上有规律的图案不可能是胎记，更像是被人为刻画上去的一样。图案上面的首尾相接的衔尾蛇以前谢运有研究过，它是一种古代流传至今的符号，其名字的含义为“自我吞噬者”，它也是宗教和深化之中长剑的符号。
可谢运觉得一众解释中最好的一种，就是永生。
无数次的循环往复，写出一篇永恒的诗书。谁不想永生呢？谢运自己也想。
这是一个人类最贪婪的幸福。
常人的生死受地府管制，或生或死都有自己的归宿，谁又能真正的永生呢？
“小朋友，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谢运想到白天的情景和林成感应到的事情，说道，“这层不止你妹妹一个孩子吧？其他的小朋友呢？”
白日里十八层密密麻麻地鬼，谢运晚上没瞧见一个。他曾经在电梯和走廊里面看见的鬼魂，都是成年人死去以后才会形成的。电梯里差点儿跟他亲上的红衣女鬼，谢运实在是难以忘掉直面的冲击。
小男孩呵呵一笑，道：“躲起来啦，都躲起来啦。好多人要抓我们，都躲起来啦！”
话音刚落，谢运听见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躲起来，躲起来，”小男孩又说道，这次他的声音有些慌乱，“妹妹呀妹妹，她被找到啦，被吃了胳膊吃了腿。”
“你的妹妹，是不是穿着红色蕾丝边裙子？”
“对呀对呀，”小男孩回答道，“妹妹好看，妹妹的裙子也好看。”
听到这话以后，谢运的心脏都快堵到嗓子眼了。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嘶吼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束缚。谢运抱起面前的小男孩往电梯间跑去，他疯狂地摁下楼的摁键，但是电梯纹丝不动。谢运看着下楼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于是又跑回了走廊。
走廊里面已经有一些手掌一样的东西从地面冒了出来，凭空胡乱地抓着。谢运小心地避开那些手掌，来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寝室。他拉了几下，发现寝室的门是锁着的。于是谢运把怀中的小男孩放到一旁，自己抬脚就踹在了门锁上。
人在着急的时候，潜能就会被激发。谢运这一脚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门应声而开，谢运把小男孩扔进了房间，指着床上睡得巨沉的学生，道：“快去！躲他的身上！”
小男孩支支吾吾地不想过去，外面的形式也越来越严峻，已经有几个完整的成年男鬼挣扎了出来，慢慢地拖着自己的早就残破不堪的身躯，手中拿着钩子一样的东西。
“磨磨唧唧。”谢运抬脚踹在了小男孩的屁股上，小男孩本身又是鬼魂，身子又轻，直接被踹到了那个学生的身上。“果然还是用踹，最快最麻利。”
早在小男孩说出他的妹妹被吃了胳膊吃了腿的时候，谢运就把整件事情猜到了大概了。其实这里面每个孩子才是真正的布娃娃，就像他口中那个穿着红色蕾丝边裙子，没有胳膊也没有腿的妹妹一样，和他最开始见到小男孩时，他口中所唱的内容完全一致。
白天之所以看到小鬼会趴在学生们的身上，是因为他们也在躲避外面那些鬼魂。一旦这些小鬼们被发现，他们就会被手中的钩子撕得碎碎的。
孩子们不是林成和程梓口中缠在学生们玩游戏的加害者，而是这场捉迷藏游戏的受害者。
“大爷的，老子特么躲哪儿啊！”谢运把小男孩安顿好以后，眼见着拿着钩子的鬼离自己越来越近，四处也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更新先的鬼魂，“我不想被卸胳膊卸腿啊！！”
谢运“噔噔噔”地往出现鬼的位置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记得不远处应该有个楼梯间。可是当他真跑到的时候，发现楼梯间不知道被谁上了好几把大锁。
“靠！这是逼我躲厕所里面吗！”谢运暗骂道，“恐怖片里面躲厕所里面的都特么是最先挂的！”
天就是有绝人之路。
谢运发现天花板上也在往外冒出手掌，而后面的鬼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小朋友……”
还是那首童谣，只不过唱的人换了，谢运没怎么听出来恐怖，倒是听出来不少变态的感觉。
他别无选择，只要他能撑到林成的出现。
谢运白天的时候看过楼层的平面图，他记得每一层的最深处会有一间公共的卫生间，以供厕所堵了的学生应急用。他把自己兜里一直揣着的刀拿了出来。刀上曾经被林成下过咒，已经能伤害到灵体。
他尽力地躲着那些手掌，如果不幸被抓到，他就用手中的刀刺入它们的掌心的位置。手掌一吃痛，就会将他放开。谢运觉得自己的肺在呼呼作响。
很紧张，可又不能大口地呼吸。
“啊，好香的人类的味道。”领头的那个女鬼抽了抽鼻子，她就是白天和谢运面对面的那个人，“活着的。”
耳朵一向好使的谢运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了，这特么鬼捉迷藏还带闻味的？
“嘻嘻嘻嘻，我看到你啦，”女鬼笑嘻嘻地开口，牙缝里面还夹着碎肉，“别跑啦。”
说完这话，谢运眼前掠过一丝寒意，他条件反射地停住自己的脚步，发现一个铮亮的铁钩尖就停在他的眼前。谢运要是再往前一公分，那钩子就能直直地扎进他的眼睛里。
“跑什么呀，别跑了。”女鬼摸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蹭到了谢运的额头上，“十八层就那么大，你又能躲哪儿去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谢运知晓自己无法逃出生天，仍想拖延一下时间。
“做？做什么？”女鬼说话的时候，谢运面前的钩子仍然纹丝不动，“小孩子们最喜欢玩游戏了，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要卸了他们的胳膊和腿！”谢运大声道，“他们只是被困在这里无法转世的孩子！”
女鬼满不在乎：“游戏输了，自然要接受惩罚。你也一样。”
“我喜欢你这眼睛，亮晶晶的，纯粹的像珍珠一样。”
女鬼说着，抬起了手中的钩子。谢运趁她抬起，抬腿往后撤了几步，让女鬼的第一次攻击扑了个空。
“别躲了，你跑不了的。”女鬼从地上拔出自己的钩子，胸有成竹地说道，“整个十八层都在我的掌控之内。”
谢运直了直自己的腰板，道：“是吗？总会有你掌控之外的事情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随着白光的消失而破碎的，是女鬼手中的那个巨大的钩子。
“妈的，谢运你个大傻子。”林成的愤怒差点就要喷薄而出，“你是眼睛瞎还是脑子不好使，看没看见她武器上的图腾！”
谢运低头看着一地的武器碎片，发现其中一片上印着自己刚刚看到的衔尾蛇。
“不觉得眼熟吗？”林成说道，“古楼里面的鬼的身上也有这样的一个图腾。就这？你还往上凑？嫌自己命太长，还是活得太无聊？！”
女鬼转过身，看到了头发披散下来的林成。刚才的那道白光，就是林成一直戴在头上的簪子。簪子在击碎女鬼的武器，射到了谢运的身后以后，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结界网，挡住了身后那些想要冲上来的别的鬼魂。
还别说，林成披着头发挺好看的。谢运心想。
林成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了自己的眉心。紧接着眉心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林成的眼睛也随之变成了血红色。
无数的血红在他的额前幻化成一朵妖艳的彼岸花。林成往后退了一步，咬破了自己手指，将鲜血滴在彼岸花上。受了血气的彼岸花逐渐展开，一个虎符出现在了花朵的中央。林成把虎符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微微一用力，把它捏得粉碎。
林成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粉末随着气流飘了起来。当粉末落到地上的时候，便化成了一个个身穿铠甲的士兵。
“阴兵听令！”
“臣在！”
林成走到了谢运的面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在谢运的前面。
“就地裁决，一个不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