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哭泣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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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建筑说是铺子，倒也并不像。
建筑有两层，最上层是精美华丽的飞阁流丹，下方则是水泥砌成，用油漆随意涂抹了一番的粗糙围墙。围墙尽头是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一扇开着，一扇则横在门前。
乔怡能发现这是一间店铺，主要是它在上层挂了一个飘动的红色招牌。
招牌上依旧写了‘五官铺’三个大字，许多扭曲的人形在那扇打开着的朱红色大门口排成长队，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讨论着什么。
乔怡三人自破庙一路跑来，就只有这个地方看起来最不寻常。
不寻常，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藏着出去世界的线索。
乔怡思考片刻，决定冒险进店探上一探。
这里的温度与蒙娜丽莎的世界相差不大，都是酷暑的天气。
乔怡她醒来时便没有见到自己的手机，不知是没有带进画世界还是落在了寺庙里面。
她抬起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在天空正中央挂着的通红烈日。
如果时间没错，现在应该是正午十分。
乔怡转头，对江现道：“我想进去看看，一起吗？”
“嗯！”江现勾起唇角，对乔怡点了点头。他瞥了一眼面前各不相同的怪异人体，眼神毫无波动。
明珠看着面前的各类人形，早已吓的浑身瘫软。
乔怡既然已经带着明珠跑到这里，自然不能扔下她不管。
她看了一圈周围的建筑，指着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对明珠道：“明珠姑娘，店铺里面可能会有危险。你要不先藏在那里，等我们找到出去的办法，马上出来找你。可以吗？”
角落位于五官铺和另一栋建筑的中间。有两栋高大的建筑作为遮挡，光线丝毫落不到那处的地面。如果躲在里面不动，倒是很容易被人忽略。
另一座建筑与五官铺表面看起来相差不大，也挂着一个飘扬的牌子，但牌子被风吹起，正好掩住了上面的字，看不清那是什么。
明珠看了一眼周围来往的扭曲人形，又看了看乔怡二人，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道：“我，我想和你们一起。”
她颤颤巍巍的自头上摸出一把银簪，紧紧攥在手上。
乔怡轻皱了一下眉头。明珠这副柔弱的模样，如果真的碰上怪物，大概率会被当成最佳的捕猎对象。店铺里面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运气不好，可能一进去就会死亡。
她默了默，将自己的想法与她说过之后，又问了明珠一遍，“你真的要进去吗？”
明珠看了一眼铺子上方精美的亭台楼阁，又看了看阴暗的角落，咬着唇又点点头。
“好吧。”乔怡答应下来。
她本就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既然她已经将后果告诉了明珠，是明珠执意不听劝告，那如果明珠真的死在了里面，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三人商议完毕之后，便走到队伍末尾，排在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人形后面。
面前的这个‘人’比起街上的其他人要正常一些，至少四肢还是整齐的排布在身上的。他原本拿着一个薄薄的纸张正在观看，见乔怡三人走来之后，便放下纸张，热情道：“你们是外来者吧？
乔怡站在他的背后，原本看他的背影还很正常。未曾想他刚一回头，突如其来的一张扭曲面孔放大在眼前，惊得乔怡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人面孔并不似周围的人那样胡乱的生长。通过五官的布局可以明显的看出他是有认真排布过的，但就是这样似是而非的模样才最是诡异。
他的两只眼睛竖立着依次挂在脸上，下方是占了面孔一大半的鼻头。鼻梁小小的一横，几乎看不到起伏。而在这张奇怪面孔的最下面，突兀放了一张和日本艺/妓一摸一样的点朱小口，小口随着他说话一张一合，露出涂得全黑的牙齿。
他的音量很高，声音似男似女，用的语言也拐弯抹角的，听起来诡异极了。
乔怡并未回答，她警惕的后退半步，双臂置于胸前，做出一个防备的动作。
那人见乔怡的动作，先是低笑一声，然后道：“你害怕我吗？可我很喜欢你们外来者的长相呢。”
“你们看起来都长的一模一样，许多人都讨厌这样古板的五官排布，但我不同。”
“我觉得简直酷极了！”
他指着自己嘴巴，笑着道：“据说这是先老板自外来者身上拿下来的，正好被我买了下来。好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乔怡。虽是在笑，但也只是嘴巴勾了起来。他分散的五官就定定的挂在脸上，未动分毫。
乔怡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脸，双眸逐渐睁大。
空中高挂的红日突然暗淡了些，周围吹起微凉的风。
江现眯了眯眼，上前一步，将乔怡和奇怪的人形隔绝开来。
他低下头，清澈的眸子委委屈屈的看着乔怡，说道：“你怎么一直盯着他？”
乔怡愣了愣，眼前扭曲的面容突然换成江现俊美的面孔，让她有些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是颜控，对男人的脸向来并不太看重，但如今这样骤然一对比，她才发现，江现真是好看极了。
“我......”乔怡刚想回答，却又听到了前方的怪人发出声音。
没了江现的遮挡，怪人一眼便看到了躲在最后的明珠。他惊呼一声，竖着的双眼自两边睁大，指着明珠惊喜道：“你可真是好看，可以将五官卖给我吗？”
“你放心，我会给你钱的，两片金色叶子，怎么样？”
金色叶子？乔怡回神，突然想起她出了画世界之后就找不到的那片叶子。
上个世界索戈也说过，他是在其他的画世界里采购物资。这样说来，画世界的货币的应当是通行的。
乔怡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她进入画世界之前正好在家，身上穿的是宽松的背带裙。裙子只有在正前方有个口袋，乔怡伸手进入，果然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片状东西。
她低下头，透过手指中露出的缝隙，窥见一抹金黄。
那片消失的叶子，竟然又回来了。
明珠并未回答，她缩起身子往乔怡身后又躲了躲，害怕的直打颤。
乔怡见怪人这样表现，心里判断着他应该并没有什么恶意。
她清了清嗓子，她面朝怪人，垂下眼，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地面上，对怪人道：“卖五官？”
“是啊。”怪人点了点头，他扫了三人一眼，疑惑道：“你们不是来卖五官的？那你们来五官铺做什么？”
怪人既然这样说，那这五官铺，真的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乔怡沉下心绪，沉吟片刻，对怪人道：“我们初来乍到，没有见到这样的店，所以想见识一下。”
说罢，她指了指店铺顶层挂着的招牌，问道：“这里就这一间这样的铺子吗？”
“五官的确实就这一座。”怪人说着，指了指五官铺旁边的建筑，继续道：“但其他的就很多了，喏，那就是四肢铺。还有头发铺以及五脏铺，你想换什么东西，直接进入相应的店铺就可以了。”
乔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几座和面前的建筑装修无甚区别的楼房。
捕捉到怪人话中的词语，她问道：“换？”
怪人点头，“对，换。”
“我之前也和一个外来者聊过，他说你们的五官都是自出生起就有了的。天哪，太无可思议了，你们连自己的五官都不能自行选择，真是可怜极了。”
“而我们就不同，我们生来就是一团泥土，一开始会由神女捏出她喜欢的形状。等我们有了自我意识，便可以自己选择形态。”
怪人说着，指了指自己手中薄薄的纸，说道：“我们将自己想要的形态画在纸上，再找相当的铺子购买或者定制就可以了。”
他将纸张展开，上面画了两条弯弯的柳叶眉。
那双眉毛，倒是确实与明珠脸上的有几分相似。
怪人的这番言论太过颠覆，乔怡楞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她张了张嘴，竟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
将刚才怪人的话又过了一遍之后，乔怡才问道：“神女？”
是索戈说的画世界的神吗？那个神，是个女人？
怪人闻言，脸上的五官一齐活动起来，露出一个应该算作是尴尬的表情，‘咦’了一声，才开口道：“我有说过神女吗？”
乔怡点点头。
“啊，我说错了。”怪人语气轻蔑，继续道：“她才不是神女，她就是一个害人的妖怪。”
“我们早就不需要她了。这世界上的人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捏出新的人来。”
说罢，怪人语气一转，带着浓浓的崇拜，继续道：“我们现在有了新的领袖。伟大的桑吉殿下可以带给我们新的生活......越来越富有的生活。”
怪人一说到桑吉，周围纷纷攘攘的人群忽然顿住。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连漂浮的风都不见踪影。
所有的扭曲人形都转过头，睁大了双双千奇百怪的眼睛，齐齐盯着乔怡几人。
“吱——”
五官铺原本关了一扇的门被突然打开，露出一个高挑的人影。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哭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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