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蒙娜丽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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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匆匆出现，又匆匆上楼各自进了房间。不出一会，宽敞的大厅里又只剩下乔怡和蒙娜丽莎两个人。
那个穿着黑袍的中年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蒙娜丽莎摆出和画中一样的姿势，微笑的看着乔怡。
四周再度陷入寂静，只能听见挂钟‘滴答滴答’的响声。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乔怡想。
她进门后并未看到挂钟，如今听这声音，应该是摆在她的身后。
面前还坐着蒙娜丽莎，她不敢回头去看。
“您怎么会知道我姓乔呢？蒙娜丽莎夫人。”乔怡犹豫再三，还是问道。
蒙娜丽莎挑了挑眉，“这不是显然易见的事吗？乔小姐。就像你知道我叫蒙娜丽莎一样。”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怡知道她是因为那副传世的画。而她知道乔怡，显然并不是如此。
她想要再问，还未开口便听到蒙娜丽莎又道：“时候不早了，你应该休息了。你的房间曼莎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二楼的右手边第一个房间。”
她的语气并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乔怡的话卡在喉咙，在她的嘴边滚了一滚，还是被她咽下。
“好的。麻烦您了。”她点点头，答应下来。
“乔小姐，请这边走。”那个叫做曼莎的中年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乔怡身后，她还是穿着那件黑袍，恭敬道。
“谢谢。”乔怡跟随她一同上楼。
楼梯和二楼的走廊也铺着和之前一样的红毯。楼上静悄悄的，不知道之前的人是不是都已经睡下。
对了，那个男人被她们安排在了哪里？
“曼莎夫人，请问之前与我同行的人被安排在哪里了呢？”乔怡问道。
“叫我曼莎就好。”曼莎笑了笑，但只有皮肉在动，乔怡并未在她的眼里看到丝毫笑意。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隐隐透出几分冷意。
“既然是与您同行，那自然与您在一间房里。”曼莎又道，“他在房间等你。”
乔怡见她似乎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不，我和他并不是……”
她还未说完，却直接被曼莎打断，“两个人平摊的房费可比一个人的便宜多了。你会喜欢这样的安排的，乔小姐。”
“房费？”
曼莎面上笑容更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住在这里，自然要付相应的费用。”
乔怡出行是带了钱的，人民币和欧元都有。但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不知道货币是否能够互通。
她自口袋中掏出小巧的钱包，抽出欧元，试探道：“您看这个可以吗？”
曼莎只是轻瞥了乔怡手中的纸币一眼，说道：“这些废纸可不行，乔小姐。”
“必须是金色的，有脉络的叶子。一片就够了，它可以让你在这里住到厌烦为止。”
叶子……乔怡想起自己自己拾起的，那片没有脉络的树叶。
“没有也没关系。”曼莎继续道，“这里的房客都没有。您可以为我们劳动作为报酬。”
乔怡：“什么劳动？”
曼莎的目光移到二楼的一个花窗上，透过色彩斑斓的窗户望到漆黑的夜色之中，“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劳作。割麦子，摘苹果之类的。”
乔怡如今进退两难。房子的大门已经关上，看曼莎的模样并不打算放她出去。但如果真的住下，明天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她可不会傻到去相信那些只是普通的劳作。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乔怡权衡片刻，还是应下，“好的。什么时候开始劳作呢？”
曼莎：“明天早上。”
她这次笑的真实了不少。
两人边走边说，如今已经到达之前蒙娜丽莎指定的房间门口。曼莎停下步子，作出一个请的动作，说道：“祝您好梦，乔小姐。”
乔怡对她笑了笑。她拧开门，正想进去，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向曼莎道：“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可以换洗的衣物吗？我身上这件有些脏了。”
“当然。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房间里面。”曼莎还是保持之前的动作，纹丝未动。
“麻烦了。”乔怡朝她笑笑，开门走进房间。
乔怡原本以为卧房会和客厅一般富丽堂皇，但正好相反。房间里的布置简单极了，只有一张大床和一架小小的床头橱。床头橱的旁边摆了一把铺着白布的木质椅子。门对面有一间狭窄的厕所。
墙壁是雪白的，在大床的床头上面挂着一副很大的蒙娜丽莎画像。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之前与乔怡同行的男人正静静躺在白色的床上，安静的闭着眼。他的伤口上被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看样子已经被人仔细处理过了。
曼莎说的衣服放在床头橱上，乔怡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是一个款式简单的小黑裙。设计有些复古，乔怡还挺喜欢的。黑裙下面还有一套男士衬衫和长裤，应该是给男人准备的。
如今没了陌生人，乔怡这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22点15分了。
乔怡四处检查了一遍，房间很普通，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蒙娜丽莎的画像。
不仅床头上挂着，连厕所里的墙壁上都挂了一幅。
会有人在家里挂满了自己的画像吗？
那些画像栩栩如生，和大厅里挂在墙壁上的画像相同，连笔触和色彩都一模一样。就算是同一个画师，也不可能画出几幅完全相同的画。
乔怡盯着床头的画看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好像看到画中的蒙娜丽莎的眼球微微转动了下。
一阵寒气涌上心头，乔怡不敢再看，她抓起椅子上的白布，直接盖在画像上面。
从她刚进门便若有若无的视线骤然消失，乔怡这时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看向大床。
这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还有个男人。
夜晚气温骤降。乔怡身上被汗水浸湿，之前心里紧绷并没有注意到，如今才感觉到不适。
她看着昏迷中的男人，纠结了会，决定先洗个澡。
他应该不会这么快醒。乔怡想。
卫生间的空间狭小极了，白色的瓷砖铺满墙壁。马桶和淋浴之间只隔了一层透明的毛玻璃。那副一臂多长的画像就挂在马桶对面的墙上，存在感极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如今已经没有了其他能盖住画像的布。乔怡想了想，心里对画的爱惜始终没抵得上惧意。她心里说了一句抱歉，然后上前将画像摘下。
画像被摘下，后面的瓷砖也顺势露了出来。乔怡皱着眉，看着那块另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画像背后的瓷砖——碎了。
蛛网一样的裂痕贯穿瓷砖，将它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几块。乔怡伸手摸了摸，碎片并不牢固，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黏在了上面。
她尝试着将一片不算大的碎片掰下，还未用力便直接将脱落的碎片捏在手里。
碎片下面是灰色的水泥，乔怡看着碎片，越发搞不清眼下的情况。
她记住了这个奇怪的地方，然后单手打开马桶盖，将画像直接扣在了马桶上。
没了被人注视的感觉，现在舒服多了。
淋浴间里挂了几块宽大的浴巾和略小一点的毛巾。乔怡褪下衣物，打开淋蓬头的开关。
隔间的玻璃慢慢蒙上一层白雾，乔怡感受着砸在肌肤上的水流，身上的疲惫逐渐消散。
“咔嚓……”
一个细小的声音自隔间外传来。
乔怡抹掉脸上的水珠，疑惑的按停淋蓬头的开关。
她侧耳听了片刻，外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听错了吗？她迟疑着又打开开关。
“咔嚓……”
声音降低不少，被水流声盖的严严实实。
确定没有再听到那声音之后，乔怡便放心洗了起来。
她洗完之后，神清气爽的拿了一块浴巾裹在身上。
乔怡的头发很长，如今更是到了腰间的位置。长发洗过之后并不容易干，她在这里也没找到吹风机。便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隔间。
瓷砖的碎片被毛巾盖住，静静躺在她的手心。
她一抬眼，正好对上一双深棕色的眸子。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他正站在马桶旁边，低头看着倒扣着的画框。两人四目相对，皆顿在原地。
画框上，一个弯曲黑色的条状物迅速钻入画像。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乔怡并未看见。
男人一只手停在半空，似乎是要拿什么东西，他一脸懵的看着露着肩膀的乔怡。不出一会，脸红的像个熟透的桃子。
“你......”男人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音节。
鼻下有些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手忙脚乱的在镜子旁抽出几张纸，胡乱按住鼻子，阻止汹涌的鼻血。
乔怡原本有些尴尬，看到男人这副模样倒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么大的个子，看起来也有二十五六了，怎么这么纯情？
“醒了？伤口还疼吗？”乔怡若无其事的继续擦头发，她走出卫生间，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还，还好。这，这是哪里？”男人结结巴巴的问。
乔怡将他昏迷之后的事简略的与他讲了一遍。
“谢谢你。”男人跟在乔怡身后，认真与她道谢。
乔怡虽然将背着他的经过只用寥寥几句带过，但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艰辛。
“没事的，”乔怡勾了勾唇角，又道：“你刚才怎么会在卫生间里？”
男人迷茫的想了想，答道：“我听见了一些声音。”
“什么声音？”乔怡眯起双眼，握住瓷片的手蓄意待发。
“像是……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从马桶中传出来的。”
乔怡一怔，想起自己洗澡时听到的奇怪声音。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户紧紧关着，连沙沙地树叶声都被隔绝在外。
这里不正常。乔怡自心中升腾起一股危险的感觉，她谨慎的扫了一遍全屋，却没有在房间内看到除了两个以外的东西。
好不容易找到房子，如今又临近深夜，如果此时出去，很有可能会再次遇到那匹巨狼。
乔怡想了想，决定先在这里勉强住上一晚，等明天还清了曼莎所说的劳作，再重新离开，寻找出去的路。
她看了一眼在原地站的笔直的男人，开口问道：“那个巨狼来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跑掉的，为什么偏偏要来救我？”
这也乔怡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救了她，她可能并不会管这个男人。
“你看起来很弱。”男人道。
乔怡等了很久，还是没等下男人说下文，她问：“然后呢？”
“很弱，应当被保护。”男人一脸认真。
乔怡愣了一下。她皱了一下眉，反驳道：“我并不弱。”
她还想说一下原因，却见男人点了点头，依旧用他清澈的眼神看着乔怡，“嗯，是我错了。你并不弱，你很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蒙娜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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