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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到底哪里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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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蟾?”
红颜阁顶楼厢房里,齐拓一听,眼眸游移瞥向了厉旭。
厉旭这会儿跟他没默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李熹。
正因如此,齐拓的视线也跟着回到了李熹的脸上。
这张脸很俊朗,说实话,跟他平日接触的那些驰骋沙场的老将、侯爷们相比还是太过斯文了些。
这样的一个人,武昱帝居然想到要扔去南陌,当真是不想他活了。
挂了彩的眼角、嘴角尤为明显。
李熹的武功很好,能被打成这样,估计是面对面任人揍的。
他看着,有点心痒想出言关怀(八卦)一下。
末了,听到李熹开口:“对,阳蟾。”
李熹并不理会厉旭的打量,对齐拓:“我的人告诉我,去年有一仙闲进京都,在街上兜售他手头的三枚阳蟾,有一药庐老板想要收,却被路过的你高价截了胡。”
“好像……”齐拓假意回忆了一下,末了,还是瞥厉旭,想看他的态度,但是厉旭还是盯着李熹,他没好气,把手中的折扇一敲,说:“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
“要拿来做什么?”
厉旭终于开口,这一打断立马让齐拓识趣闭了嘴。
而后,他的目光又继续落回到李熹这,等答案。
厉旭倒是对答案没兴趣。
因为他本就知道他要拿来做什么。
救人呗。
左霁的魂都飘到他这来了,他能不知道么?
但,他就是想问,主打一个幸灾乐祸。
“拿来救人。”李熹倒是坦诚。
“救谁?”
“太子殿下。”
厉旭听来,“呵”地一声。
他这个态度惹得李熹眉微微一挑。
“他怎么了?”厉旭又问。
“差点被我打死了。”李熹的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一双深邃的眼眸观察着厉旭,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平常很事不关己的事一样。
说出来的,却让齐拓着实一愣。
乖乖,这什么情况?!
齐拓暗想:这么说昨晚那封飞鸽传书的背后内容他猜对了!
可李熹和太子不是爱侣关系吗?
怎么会?!
他下意识又看向了厉旭。
厉旭同样是震惊的,但,心绪只在眼中一闪便过去了。
厉旭想到之前左霁告诉他的。
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很吵,然后发现有人在房间里打架,赶紧爬起来结果糊里糊涂挨了一掌。
想到这,厉旭不由得瞪李熹。
瞧他脸上这些伤,厉旭只觉得该。
“你眼瞎误伤他,然后你还犯糊涂,跑到我这来要药?”厉旭质疑他:“你是哪里不对劲?”
是……跑来我(齐拓)这……
齐拓想更正一下,但是厉旭太凶,没敢说。
“你认为我会救他?还是说,其实是来献功,投诚来了?”
李熹没有回答。
他们口中的阳蟾,张老说过,三十年才有一逢。
他发散了许多人,连夜奔走于城内外各大药铺、医庐、药农家,东西寻不着,却带回来了一个重要信息。
去年年头,有一银发白须的老翁揣了三枚阳蟾进城,说是要卖了换酒喝,正巧有一药师碰上,激动不已,正准备倾家荡产将三枚阳蟾一并换下,却不想,被路过的齐拓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而后,齐拓用超高的价格外加半强硬的态度挤兑了药师,把东西截了去。
事隔这么久了那药师说起这事儿语气依旧是愤愤。
说,这么好的东西落到了不识货的人手中,是暴殄天物。
还放下话,说,打后三十年,莫说是这京都,怕是这天下也再难有了。
李熹知道这信息之后亲自带人摸了一趟齐拓的府邸,但是很遗憾,一无所获。
救人要紧,时间紧迫,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来这一趟。
厉旭朝李熹上前来一步,一双狼眼挑衅眈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会不知道他死了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你到这来是蠢呢?还是安的什么心?”
左霁现在这个情况对厉旭来说太好不过了。
于权,太子没了,江山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他、厉霁和武昱帝这三角关系一崩,他没了顾忌,接下来,就该到武昱帝了。
于仇,他恨透了墨佳这个二五仔,墨佳先是痛失挚爱,之后还要面临性命不保、全族尽灭的命运,这些他可太想看了。
至于其他……
他想,只有他能看见左霁的生魂,不管左霁现在在哪,没人理他,久了闷了他自然会回他这来找他。
想到这,厉旭的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这份得意被李熹收进眼底,末了,李熹转眼,又看向了齐拓。
齐拓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手握阳蟾的主儿。
可,大家立场不同,就算今天厉旭不在这,他也不敢帮他不是?
“其实吧……”
但,他其实不怎么想得罪李熹。
虽然李熹属于初来乍到,在京都没有自己的势力,奈何他有个了不起的爹和两个极厉害的哥哥,这根基深不见底呀。
而且,李家是他们这边阵营的人。
不能处得太僵。
何况,李熹前阵子好像跟厉旭达成过什么协议来着,四舍五入,可以当作小半个自己人不是?
“其实那三枚东西早没了。”
这话一出,令厉旭和李熹都很意外。
“那东西珍贵,我本来打算长期收藏的,但是没想到去年年底的时候那野……”说到这,他收敛咳了一声,才又说:“持续高烧,我爹知道我有这玩意儿,拿去救他了……”
齐拓虽然没提及名字,但是听的这俩都知道他说的谁。
齐植衡年纪不小,比正房都要大上十几岁,六十好几的人了,却人老心不老,去年年头新添了第十一房小妾,那小妾也十分争气,年底就给齐植衡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小孩彩头好,出生当天就带旺齐植衡赢了场赌马,带面儿又带财,所以齐植衡对其疼爱得不得了。
可就在去年快过年的时候,那婴孩突然染病,之后一直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哭闹不止。
齐植衡甚至因为这件事去向武昱帝求了御医,还一度怀疑是哪房要害他。
之后,为了证明他大房清白,齐拓只好主动把东西献了出来。
“早知道花这么多钱最后便宜了这么个东西,老子这钱当初不如烧了。”
听齐拓抱怨,看齐拓神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李熹问:“三枚都用了?”
“都用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用法,怕药给少了不够厉害,全都加一块和水给他哺了,一点没留,你说气人不气?”
李熹没再追问。
他沉默盯了齐拓足足有三秒,末了,转眼瞥向厉旭。
药没了,那他跟厉旭也没什么好吵的了。
但是说实话,从刚才到这,厉旭看他的眼神就很怪。
他直言:“殿下有事想问我?”
厉旭没想到他忽然就转了话题,不由得一怔。
末了,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脸,厉旭才意识到自己有戴面具,所以,对方并不是从他表情上看到的端倪。
他顿时很没好气,又有点尴尬。
其实不是他想问他什么。
而是,他看到他,就想起左霁昨晚对他说过的事。
就洗掉红染粉的那件事。
摘下来煮水……?!
想到这个他的目光不禁下移,扫到了李熹□□。
此举,十分冒犯,令在旁的齐拓眉头跟着一蹙。
搞什么??
虽然同为男子,但,这样很怪好嘛?
齐拓满心的问号,末了,瞟李熹的反应。
李熹脸色无异,问:“怎么?”
“你……”厉旭眉头一皱,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在心里组织了一遍语言,他问李熹:“上次是怎么……帮他洗干净染在手上的红染粉的?”
“什么?”齐拓一愣。
“他说你摘下来……煮水?”厉旭的手无措地随意比划了一下,好奇:“怎么摘?”
“用手摘。”
李熹说得厉旭一怔。
“啊?”
看厉旭这个样子,李熹觉得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事,但又不知道他到底误会了什么,于是,补了一句:“用草药煮水洗,那草药我憩枫苑正好有种。”
“哦~草药……”厉旭点点头,心里的疑惑顿时消了。
但是,很快,蒙上心头的是极怒。
他瞪向了齐拓。
齐拓当时怎么教他来着,用JY洗!
齐拓也一下想明白过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冤枉啊!”他反应超快的,“咻”地一下退躲到桌子后面,对厉旭:“殿下,我不懂药理,并不知道原来还能这样啊!”
李熹冷眼看他俩起争执,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打算再久留。
李熹无视礼数,不告而别,离开了。
出了红颜阁。
踱步走过红桥,他上了来接他的马车,人刚坐下,帘子刚刚盖好,便听两把年轻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道:“三爷!”
他面前拱手跪着两个小厮。
无论是身型、样貌、打扮,就跟复制粘贴的一样。
“齐植衡。”他淡淡抛出这个名字,两小厮就像魅影一样消失了。
宽敞的马车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看着车窗外开始变化的风景,他陷入了沉思。
他早就知道自己此行是求不到药的。
主打,是一个打探。
阳蟾能活死人医白骨,药性异常凶猛,就算是个好几百斤的巨壮汉子都受不起叠加使用,何况只是一个刚出生没两个月的婴孩。
齐家幺子染病的事是真的。
这个朝中很多人都有听说。
但,并无幼子夭折的传闻。
齐拓说话半真参假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是,厉旭……
为什么这么奇怪?